生活還有多少驚喜等着她呀!
暮色中,江春暖拎着沉重的行李包,站在那荒草連天,蛛網密佈的屋子前,不由苦笑連連。
這兩天她有許多事要安排,一直都在兩地之間奔波,直到今天才準備要住下來,可是卻最後時刻才被告知校舍因資金緊張,還無電無水無裝修,不能用,要她去住鎮政府的宿舍。
但這鎮政府宿舍雖然有電有水有整修,卻因閒置時間過長,一樣需大清理。
好吧,清理就清理吧!
這難不倒她,記得外婆教過她——一切都是用雙手創造的,那麼她就用自己的雙手創造一個潔淨舒適的生活環境吧。
於是她放下行李,動手收拾起來,其實這裡還確實像老校長描敘的一樣——還不錯:一是臨大街,距學校不遠;二是安靜,只有幾個住戶,而且還是獨門獨院;三是設備齊全,廚房裡甚至連廚具都有。
當夜色漸起的時候,疲憊異常的江春暖望着那柔和的燈光下收拾的煥然一新的那兩間平房屋子,嘴角溢出一絲滿是成就感的微笑,終於可以清洗一番好好休息了……
“篤篤——篤篤——”
“江老師,醒了嗎?快起來……”
夜色深濃,熟睡的江春暖是被一陣敲門兼喊叫聲吵醒的。
她麻利的坐起身來,並沒有馬上去開門,而是謹慎的細細諦聽着——門外似乎是看門大爺的聲音,其間好像還夾雜着孩子的哭聲。
發生了什麼事嗎?她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江老師,開開門呀……”叫門聲又響了起來。
她來不及心想,披衣下牀去開門。
打開門的一瞬,除了看門大爺那睡意惺忪的不耐臉龐之外,然後看到的就是章小新那雙哭得猶如兔子眼的大大眼睛,以及帶淚的臉龐。
“啊……小新,你這是怎麼了……”
“老師,小強……小強他失蹤了,我……我不知道誰還會幫我……就來找你了……”章小新強忍了哭泣道。
“啊……”江春暖的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老師……你,你說這大黑日的,小強他會去哪呢?嗚……他什麼都不懂呀……”章小新又大哭了起來。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話說黃昏時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和江春暖分別以後,就回了章小新家,可是章小新他媽媽看見章小強後並非如章小新所料的那般,不但不高興,似乎還很厭煩。章小強見了,本來就膽怯畏縮的他,更是恨不得鑽進地洞裡去。
這時候,那怨氣不平的章大媽又拉着丈夫鬧上門來,這個鄉野刁婦的頂尖級人物和那也有幾分潑辣的章小新的媽媽激憤大碰撞,自然燒起了通天的戰火,這場戰爭直到章小新的爸爸下班回來後才宣告暫停。
但是章小新的媽媽又開始打罵章小新,後來還將他關進了屋子裡不許他出來,等到章小新被解禁的時候已經九點鐘了,才發現章小強不見了。
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去的,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章小新開始發瘋般的找,但是他的父母和章大媽夫婦誰也不急,只是說丟了就丟了,反正也是撿回來的。
章小新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但是卻仍然一無所獲,實在沒辦法纔來這裡找江春暖,他覺得這個善良溫和的老師有可能會幫他的。
“老師,你……你會幫我找小強吧?”章小新那雙含淚的大眼睛裡滿是期望。
“哦……那是自然!”
江春暖很肯定的告訴他,除去她珍視生命,不能眼睜睜看着那可憐的智障男子自生自滅不說;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就是她覺得這小強同學落到這個局面和她的意氣用事是分不開的,面對不平強出頭,她始終是沒有考慮周全。
“小新,他還可能去哪裡?再或者是你們經常去的地方,你再好好想一想!”
雖然已近半夜時分,但是江春暖並沒有因爲急切而去盲目的搜尋,而是讓章小新進了屋細細的詢問他。
“老師,你也許不相信,凡是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我是小強唯一的朋友,我……我真的不希望他有事……”章小新說着,淚水又落下來了。
“別擔心,小新,小強一定會沒事的!”江春暖見了趕緊寬慰他道。
話雖如此說,但她的心裡也是一片忐忑,這章小新是那個智障男子最熟識的朋友,他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她這個才認識了他不超八小時的人又上哪裡去尋他呢?
另外這章家鎮後面就是山,據說山上茂密的樹林裡還可能有野獸,如果他真的去了山上的樹林裡,又完全是一個沒有生存手段和趨利避害意識的人,還真是有些境況堪憂。
擡頭看了看天上那已升至中天的彎月,江春暖也有些急了,凝神努力思索着……
因爲江春暖的安慰話,章小新本來已止了哭,但是看着江春暖那愁眉不展的深思模樣,禁不住又抽噎開了,“小強……小強真是可憐,從章伯伯撿他回來知道他……他和別人不一樣後,章大媽就沒讓他吃過一頓飽飯,還經常打他……他的頭裡還有一點瘀血,章大媽也不捨得給他花錢治,他還常常頭疼,學校裡的同學還欺負他、打他,他每次都嚇得鑽到樹洞裡去……”
“樹洞?”誰知江春暖聞言卻眸光一亮,立刻大聲問道,“什麼樣的樹洞,那樹洞在哪裡?”
章小新見她如此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很老實的答道,“就是學校後門哪兒的那棵老槐樹,那個樹洞很大呢……”
“哦……”他的話音未落,江春暖就“豁”的一下站了起來,“章小新,別愣着了,我們去那裡看看!”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