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我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60、我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林清因爲精神不正常又被送進了醫院,每天以鎮定劑來平定她的情緒。而導致她變成這樣的人,貌似是我。瞬間覺得我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倘若,我沒有跟程安許在一起,也許林清和程安許依然還是一對甜蜜幸福的情侶,兩個人可以挽着手去餐廳吃爛漫的燭光晚餐,或是約定沙灘看夕陽。
正好忙完手裡的事情,拿出手機給程安許打了個電話,程安許似乎是在開會,接了電話匆匆忙忙的說“現在在忙,待會我給你打過去。”
快要下班的時候,程安許的電話如期而至,我的心情有些愉悅,開心的說了句,“程安許,有部不錯的片子上映,我已經買好了票,我們一起去看吧。”
電話那邊的程安許也是一身輕鬆,爽快的回答,“好啊,我今天正好有空,我剛在餐廳訂了座位,用完餐之後我們就去看電影,誒,對了,電影是幾點開始的?”
“是晚間這一場,九點半開始,到十一點結束。”
程安許訂下晚餐的餐廳並非是高貴奢華上檔次那種高級餐廳,這家餐廳規模不大,橘黃色的燈光渲染得格外溫馨,裡面用餐的都是小情侶,我和程安許坐在靠窗的一桌,牆角處空出一片十平米左右的地方,放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
鋼琴師彈出悠揚的琴聲,程安許技癢,示意讓那鋼琴師站起來,自己坐了下去,有模有樣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飛快的跳躍。泉水叮咚的琴聲從程安許的指尖溢出,好聽的讓人陶醉,我竟才發現程安許能彈一手好鋼琴,像是大學校園裡所有女生愛慕的鋼琴王子一般。我將所有崇拜的眼神望着程安許,“程安許,你彈的真好聽,我以前也想過要學鋼琴來着,可惜腦子太笨了,總記不住音律,後來就作罷,再也沒去碰過鋼琴了。”
程安許合上琴蓋,站起來牽上我的手,“你是挺笨的,不過,女人學學鋼琴總還是好的,以後我慢慢教你,若是笨,就打你手心,知道疼就會長記性了。”
“那……林清會彈鋼琴嗎?”我突然問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總想着什麼事情都要去跟林清做比較。程安許點了點頭,像是回憶起校園時期時候的事情,臉上神色飛揚,“林清何止會彈鋼琴,她還在市裡的鋼琴大賽裡拿過不知多少個第一。”
我略微生氣的轉身走開,看着窗外的夕陽,天邊是大片大片的紅霞,我撐着頭故作一副完全被那夕陽吸引的神情,不理會走過來的程安許。程安許伸手點了點我的肩膀,挑眉望着我看的方向,“蘇冉,好看嗎?要是喜歡這裡,我們以後就常來這裡吃飯可好?”
我點點頭,心裡的甜蜜一絲一絲的泛開,如扔下石子的湖面,蕩着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可腦子裡卻總是出現林清的面孔,先是美麗大方的,突然就轉變成了臉色蒼白、頭髮凌亂,又是哭又是笑……
趕緊甩了甩腦袋,將腦子裡這些弄我窒息恐慌又無比負罪感的影像甩掉,轉過頭挽上程安許的手臂,挽的緊緊的,像是怕他會突然從我身邊溜走,“程安許,我們去看電影吧。”
程安許說,好。然後我們去了市中心最大的電影院,不知道讓程安許和我去看一部愛情電影是怎麼樣的?男人,貌似在愛情這方面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證明,若讓他們去看有關於別人的愛情,恐怕……有些爲難。
“你要是覺得不好看,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就在一旁睡覺吧,不許不耐煩。”我耐心的同他說,顯得有些幼稚,程安許卻寵溺的摸了下我的頭髮,將我的頭攬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電影開始了,別說話,好好看,看完以後給我說觀後感。”
從電影開始到結束,我和程安許都沒有說話,程安許也沒有中途睡着。走出電影院後,我和程安許手牽着手走在寂靜黑色的大街上,程安許突然擡頭問我,“蘇冉,說說你的觀後感?”
“觀後感?”我疑惑的問了一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程安許一副“你說呢”的表情看着我,我低頭看着映在路上的瑩白月光,將剛纔看的電影快速的在腦海裡回放一番。
“不過就是男女主角愛的死去活來,而女配卻總是從中使亂,不過,月靈也挺無辜的,如果不是緩緩的闖入,天野應該是跟她在一起纔對,月靈自己本身又經受了太多的磨難,所以,月靈再怎麼使壞,我都對她討厭不起來,甚至,有時候我還覺得月靈跟天野纔是天生一對,緩緩,反而像是破壞天野和月靈的小三。月靈最後落的個雙腿殘廢的下場,我總覺得是跟緩緩脫不了關係的……”
程安許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打斷了我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他猶豫的看了手機兩眼,然後才接下電話,“喂,林清。”
聽到程安許說出林清的名字時,我的身體不由震慄一下,險些提到路邊的一塊大石頭。
“你說林清的精神又不正常了?她坐在窗戶邊說要跳下去?”程安許連着兩個疑問,之後又說道,“你看住她了,我馬上過來。”說完,掛掉電話,眼神看向我,滿是歉意。
“蘇冉,我……”
“我跟你一塊去!”我牽住程安許的手,眼神堅定的望着他,“我總覺得是我對不起林清,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們兩個人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安心的在一起。”
程安許重重的點了點頭,動作毫不遲疑的同我上了車,迅速啓動引擎,車子在夜色的大街上直奔醫院而去。
病房的窗戶開着,林清穿着藍白條紋的病房坐在窗沿上,只要她的身體稍微的往外偏移一下就能直接掉下去。江莫城在兩米多開外的地方緊張的看着林清,靠近去將林清從危險的窗沿上拉下來,可又害怕他只要一挪動步子林清就會直接往外跳下去,只得好生的勸着林清別亂動,說,“我已經打電話給程安許了,他很快就過來,他看到你這樣會很難過的……”
我和程安許推門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江莫城這句話,坐在窗沿上的林清看到程安許進來的那一瞬間,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再看到跟在程安許一同進來的我時,一雙好看的眸子又黯淡下去,甚至還帶着若有若無的恨意。江莫城見程安許來了,回頭看了程安許一眼就立即將目光定在林清的身上,“你勸勸她,不管她說什麼都答應她,程安許,我求你了!”
程安許沒有回答將莫城的話,往前走了兩步,仍是在兩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林清你下來,你要是不下來,我就走了。”聲音朗朗,沒有太多的情緒,像是對一個小女孩說,“過來,我給你糖吃。”
隨着程安許的靠近,林清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慌亂的喊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可是聽到程安許那句話時,她平靜下來,一雙大眼睛閃動着,“安許,我愛你。你不可以離開我,你不可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不能丟下我……”說着,眼淚就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起來,隨即,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就順着白皙的臉蛋砸了下來。
我默默的退後幾步,看着林清此時可憐模樣,我像是個犯了滔天大罪的大壞蛋,惱恨自己住進了原本屬於林清的程安許的心裡,而另一方面害怕程安許對林清回答“我不離開你,我只愛你”之類的話。
而此時心中的矛盾更讓我看不起自己,林清正處於生死邊緣呢,我居然還在介懷着程安許會怎麼回答林清。即使程安許跟林清說他會離開我,他永遠都愛林清的話來,這也不過是爲了將林清從窗沿上拉下來的權宜之計,我何時心眼變得如此狹隘,林清已經夠可憐了,難道就爲了我這微不足道的小愛情非得將她推出窗沿嗎?
看着林清,頭髮凌亂,眼神無助又企盼的看着我和程安許,突然覺得我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是我將曾經那個美麗自信的女人推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