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這麼多年後,她也完全想不到,自己會和學長楚瑞軒還能坐在這裡,欣賞着南區和海洋公園的夜。
這一切,彷彿回到了當年,她和陸祈銳的婚禮前夜,他們同樣坐在這裡,乘風而上,放眼眺望璀燦燈光的點綴下,夜晚的海洋公園瀰漫醉人氣氛……
那晚,星光璀璨,夜風吹過,楚瑞軒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她興奮的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纔開口將要說的話說出:“馨予,明天你的婚禮我不能參加了。”
只有十九歲的沈馨予顯得十分的青嫩,一臉失望的看着學長,問道:“爲什麼?”
“丫頭,我可沒有那麼大方,跑去看喜歡的人跟別人結婚。”楚瑞軒陽光的臉扯出一道淡淡的笑容,在燈光下顯得十分的俊朗,然後又說道:“如果叫我去搶新娘的話,我就考慮考慮。”
他的話劃破這夜空,瞬間凍結住周圍的空氣,原本還沉浸即將結婚幸福中的沈馨予震驚住,睜大着眼睛看向學長,她想不到……
這時,楚瑞軒看着她的樣子,笑了笑,又說道:“其實啊,是因爲我明天要去美國,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個阿姨在美國。”
看着學長的笑容,沈馨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知道學長喜歡自己,也說得很清楚,她對他就像是哥哥,因爲,她的心裡早已經住着陸祈銳,裝不下別的人。
“那麼,學長什麼時候會回來?”沈馨予有些不捨的問道。
“還不知道。”他聳聳肩,沒有給個答案。
“那我們就約定個時間,十年後怎麼都要見面,好不好?”沈馨予眨巴着眼睛,希望這樣能給自己一個盼望。
那時候,他說了簡單的一個好字,許下了約定。
所以,在十年後,他按照這約定真的回來了,他們見面了,只是,沈馨予並不知道他就是學長。
當他帶着她去以前他們去過的餐廳,看着他那雙眼眸,她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幾乎感覺他很想學長,但是,她卻更加的清楚,就在她結婚第二天看新聞,才知道學長沒有去美國,而是自殺了。
所以,她怎麼也想不到是邢夜就是學長,哪怕覺得像,直到這次回到香港,她去看青園看父親的時候,看到了一道身影站在學長媽媽的墳墓前,那動作,那背影,還有束他說過,只有他知道她母親最愛的花……
她才真正的肯定,他就是學長!
其實,這次回來,他並不想任何人知道他是誰,但是,還是被沈馨予認了出來。
那一刻她叫自己的時候,他的心猛地一跳,想不到她還會記得這些事情,記得他,想到這裡,邢夜再次將目光落在了沈馨予的身上,笑了笑,說道:“現在的你,讓我想到一個故事。”
面對着邢夜的話,沈馨予淡然的一笑,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道:“什麼故事。”
邢夜靠着椅背,就像是以前一樣,時常會給她說很多的故事,這會兒,他也開口說出了這個而故事:“這是一個老鷹的故事,如果鷹要長壽,它在40歲時,就必須做出困難卻重要的決定,因爲那個時候,它的爪子開始老化,它的啄變得又長又彎,羽毛長得又濃又厚,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它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等死,二就是蛻變。”
沈馨予靜靜的坐着,聽着他繼續說下去。
“若是選擇蛻變這個過程是漫長有痛苦的,鷹必須對自己狠心,用它的喙擊打岩石,直到完全脫落,靜靜地等候新的喙長出來。然後,它要再用新長出的喙,把指甲一根一根的拔出來,當新的指甲長出來後,再把羽毛一根一根的拔掉……”
最終要在痛苦的煎熬五個月,新的羽毛長出來,它就能重新翱翔在蔚藍的天空。
邢夜一邊說,一邊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在說她,或許,也是在說自己。
沈馨予笑了笑,站起身,透過玻璃看着下面的景色,她當然也知道他這個故事也是在說他自己,雖然他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跟莫政忠之間有什麼,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的目標相同。
她轉過身,看着邢夜,說道:“今天,恭喜你,成爲了瑞辰的董事長,我們該走下一步了……”
邢夜擡起眼眸,迎上沈馨予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在翱翔天空中,他們也能遇上同伴,一路乘風而上。
今天,當莫家父女都以爲是沈馨予在競選上輸了,但其實,這其中不是輸贏,而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
從沈馨予貸款給莫政忠開始,然後到慈善會,已經讓他漸漸地走進了他們所設下的棋局,而接下來,纔是真正的重頭戲!
夜深,兩人從摩天輪下來,左右兩條路各自離開。
沈馨予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這絢爛的摩天輪,不禁想起學長曾經告訴過她,摩天輪每個格子裡都裝滿幸福,當人們可以踏進摩天輪的時候,就是踏進了幸福房子裡。
所以,那晚他帶着她去摩天輪,希望她能幸福。
每個女人都希望能與自己深愛的另一半組成家,不需要太絢爛,不需要太震撼,很多時候,最平淡的就是幸福。
她曾以爲陸祈銳就是自己的幸福,原來,幸福從來沒有靠近過自己,只是自己傻得以爲是而已……
沈馨予收回了目光,邁着腳步走出了公園,開車朝着中環的酒吧而去,去見一位好久都沒有見的老友。
而此刻,酒吧的角落裡,陸祈銳高大偉岸身軀靠着沙發,連續的喝了幾杯,那些酒彷彿是白開水一樣,讓他毫無感覺。
終於,季展延還是忍不住搶下他手中一瓶即將打開的酒,好心勸說道:“你就別再喝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陸祈銳上身向後靠向椅背,沉默無語,帶着怒氣,看着季展延,似乎在等着他開口。
季展延將酒瓶放到了一邊,說道:“林肯醫生會在在這個月來香港,最近他正在研究最新心臟恢復治療,我也已經幫你約好了時間,到時候,你帶小曦去見見他。”
聽到這個消息,陸祈銳倒是舒展了眉心,說道:“謝了。”
“我們之間還說這個。”季展延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道:“要不是當年小曦沒人照顧,也不會這樣,不過,你因爲這樣而讓沈馨予受懲罰,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太過了。”
季展延是唯一知道小曦是沈馨予的孩子這件事的人,也是他幫着他做了隱瞞。
但是,很多時候,他都會想起以前去陸家看到沈馨予抱着孩子,那神情,那樣子,就莫名的有點內疚的感覺。
真的只是爲了當晚嗎?這隻有陸祈銳心裡最清楚,但是,他卻沒有說話,在這件事情上他從來都不想做多的回答。
然而,就在聽着季展延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場內,頓時,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穿過人羣。
他的臉部僵硬,神色變得更加深沉,那個人熟悉的身影就是沈馨予!
這時,沈馨予一身隨意的穿着,燈光下一張精緻的臉,自然捲的長髮披散,隨着走動的腳步,髮絲微微的盪漾,看起來十分的迷人,她帶着還未好的腳上,緩緩地走過了人羣,來到了前面的卡座。
卡座上坐着男男女女,都是陳威香港的酒肉朋友,看着他找這些朋友出來,大概心裡也看出了一點端倪。
陳威敞開西裝,一手搭着一個女人,一手拿着酒杯,雙腿疊加,擡起眼眸看着走來的人,笑着說道:“我說馨予,這一年不見而已,你有漂亮了。”
“陳大哥,這句話你還是留着誇傑西卡吧。”沈馨予在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說道。
“別提那個女人。”陳威拿起一杯就遞給沈馨予,然後自己一口飲進杯中半滿的酒,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
沈馨予接過就被,喝了一口,笑着說道:“看來你們是又吵架了,不然也不會自己回香港吧。”
陳威又給自己灌下一杯酒,然後纔開口說道:“最近她忙得很,所以,就我自己回來玩玩,不就是想念你們了嗎。”
在當年華府的事情後,陳威就與傑西卡去了法國,一直在那邊過着逍遙的生活,這會兒他會自己出現香港,那麼就是說這應該跟傑西卡又吵架了,這是他們夫妻經常做的事情,不過是越吵越感情好。
“好了好了,什麼都別說了,認我這個大哥的,就跟我喝幾杯。”陳威說着,拿起一瓶酒再給沈馨予倒了一杯。
沈馨予並沒有拒絕,與陳威幹了幾杯,也算是爲這位大哥接風洗塵。
坐了一會兒,再說了一些關於即將合作的事情後,也不打擾他跟朋友敘舊,準備起身離開。
“你喝了酒不能開車,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嗎?”陳威站了起來,問道。
沈馨予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很近。”
說完,沈馨予就朝着外面走去,就在剛走出酒吧。
她原本是自己開車來,但喝了酒,就只好走到路邊打車,就剛邁出一兩步,一抹高大的身軀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沈馨予擡起眼眸,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頓時停住了腳步。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一輛車也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從她進酒吧開始,他就盯着她,在看着一瘸一拐的腳,他隨即就跟了出來。
“我送你回去。”陸祈銳打開車門,或許,這樣的舉動連他自己都不無法理解了。
沈馨予看了看他,並沒有進入車子,只是淡淡的說道:“不勞煩了。”
說着,她轉過身,準備走到那邊去打車,然而,還沒有邁出一步,就被陸祈銳抓住了手臂!
“上車。”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看着她。
沈馨予皺了皺眉,臉色越來越沉,用着更加強硬的說道:“放開!”
“我不想跟你鬧,上車,我送你回去。”面對沈馨予的語氣,他竟然沒有發怒,只是蹙起眉心,並不想再把她弄傷。
而沈馨予卻因爲他的舉動有些生氣,看着他,冷聲道:“陸祈銳,你真是有點莫名其妙,放開我,我不用你送。”
說着,沈馨予用力要甩開這陸祈銳的手,陸祈銳卻沒有放開的意思,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沈馨予的臉色越來越沉,就在她要開口,就出新一雙手將陸祈銳推開!
這雙手的主人正是肖墨恩,他沉着臉,一手抓住沈馨予胳膊見她移到了自己的身後,冷冷的看着陸祈銳,警告的語氣劃破夜風。
“不要靠近馨予。”肖墨恩口氣這帶着怒氣,他約了人有事要談來到這裡,就看到了這麼一幕,臉色瞬間冰冷。
陸祈銳被推着退了幾步後纔到了重心,擡起怒氣的眼眸,看着他將拉着沈馨予,莫名的,原本壓住的怒火就瞬間燃燒了起來,正要開口說話。
這時,沈馨予完全沒有看他的臉色,朝着肖墨恩說道:“送我回去吧。”
沈馨予感覺的到肖墨恩正在生氣,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這怎麼都在大街上,並不想肖墨恩爲自己出手做這些事情。
所以,才這麼開口,肖墨恩聽到她的話,壓住心底怒火,低垂着眼眸看着沈馨予,隨即,就拉着她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
完全沒有去在意站在原地,緊緊握着拳頭陸祈銳,這瞬間,他心底擴散的不僅僅是怒氣,還有濃濃的痛,就在沈馨予主動要求肖墨恩送她回去的時候,他幾乎要抓狂的感覺,就像是千萬的針扎着他的心,竟然會燃起一抹後悔想法。
如果他沒有那麼做,如果……那麼沈馨予還會在自己的身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不遠處一輛車裡,一股緊張和沉重的氣氛在擴散。
顧薇坐在車後座,透過車窗完全將這些畫面看在了眼底,她跟齊敬吃過飯之後,就聽說陸祈銳去了酒吧,於是想過來看看,她就叫司機開車來到了酒吧門口等他出現,卻想不到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看着陸祈銳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那種神色,是她以前見過的,記得那時候看楚瑞軒和沈馨予走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眼神,充滿了憤怒,就像是有人侵佔了他的所有物。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越來越沉,手覆蓋在小腹上,儘量的告訴自己不要激動,因爲,她不能讓這個孩子有事,就算是要有事的人也該是沈馨予!
忽然,電話響了起來,顧薇接下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說道:“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其中有些查不出,但是足夠成爲最有利的證據。”
聽到這裡,顧薇嘴角輕微勾起一抹笑,交代了幾句話後掛掉電話,便叫司機開車回家,因爲,她很清楚,很快她就不用再去擔心這些了……
然而,這樣的夜晚,窗外星光點點,月色皎潔。
位於跑馬場附近的公寓,屋內卻十分的幽靜,透過窗戶隱隱的看到,邢夜回到公寓後,就坐臥在黑色的皮質轉椅上,手指玩弄着手機,臉色越來越沉,腦海中不斷的浮現當年那場大火。
那天他和阿天在屋裡喝酒,大火忽然在屋裡蔓延開,若不是阿天救了他,或許他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他活了下來,阿天卻葬身在了火海里。
當他醒來的時候,阿姨已經把他帶到了這紐約的醫院治療,大面積的灼傷完全沒有了原本的面目,只能進行整容手術。
隨着醫生將臉上的紗布一點點的解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忽然,整個空氣如凝結住!
雖然與自己原本的面貌有一點點的相似,但已經不是他了,只是像而已,這根本就不是自己,不是自己!
或者說是連他自己都無法認識自己了……
唰地一聲,將鏡子打破,朝着醫生大吼着,叫他們滾出去。
直到現在,當他看着鏡子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好陌生!
邢夜上身後傾靠着椅背,臉色越來越沉,手已經不是在玩弄手機,變成緊緊的捏住。
莫政忠,這一切都是莫政忠,他不僅沒有放過他的母親,就連他也不放過,看着他們那一家,他就說過,一定要見他們全毀掉!
就像是他們毀掉他和他媽媽一樣!
邢夜將手機朝着桌面一放,抓住桌子上的盛滿酒的杯,快速地送到嘴邊猛的灌下一口,火辣辣的滋味立刻燃燒整個喉嚨。
但卻不及他內心那把燃燒的火焰,手中的酒杯就快像被他捏碎一般,帶着隱隱的顫抖……
“啪!”的一聲用力地拍碎在了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時,門鈴響起,纔將他的思緒拉回,邢夜站起身去開門,秦諾蘭拿着文件站在門口,遞給他,說道:“邢先生,這是馨予姐要我送過來給你的瑞辰貸款文件——”
秦諾蘭還未說完,就看到了他滴着鮮血的手,連忙開口說道:“邢先生,你的手受傷了!”
“我沒事,把文件放下就回去休息吧。”邢夜淡淡的說道,然後朝着書桌的方向走去。
而身後的秦諾蘭卻沒有離開,而是朝着他問道:“傷口看起來挺嚴重,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秦諾蘭看了看書桌上的碎片,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出於關心,她可做不到就這麼離開,特別是他現在手還滴着血,他卻絲毫沒有去在乎,於是,她立刻拿起紙巾,就抓起邢夜的手,將流血的傷口抱住。
一邊包着,一邊嘀咕道:“馨予姐說過,不管怎麼樣,人都要學會愛自己。”
這舉動讓邢夜怔了怔,秦諾蘭看着他問道:“邢先生,醫藥箱在哪裡?”
“洗手池上面的櫃子。”邢夜淡淡的說道。
秦諾蘭立刻站了起來,就朝着洗手間跑去,很快的拿來了醫藥箱,然後給邢夜包紮傷口。
邢夜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低垂着眼眸看着秦諾蘭給他處理傷口的樣子,冰涼的心似乎被一絲溫暖包圍住
“搞定!樣子不太好,就將就一下吧。”秦諾蘭也鬆了一口氣,然後還不忘提醒道:“別沾水。”
話剛落,桌面上的手機屏幕的燈忽然亮起,清脆的鈴聲劃破這一片寂靜。
秦諾蘭站了起身,知道他要接電話,於是朝着他作了一個先走的手勢,然後,就拿起包包轉身離開。
邢夜多看了幾眼她離開的背影,然後轉身走到了陽臺,才按下了接聽鍵,淡淡的說道:“現在莫政忠已經相信我,過幾天據是訂婚宴,然後……”他的話飄在夜風中,越發的冷森……
同樣的夜晚,杜正熙開車來到了沈家別墅,最近他都會白天照顧黎家兩老,晚上就會來看看裝修的進度。
因爲這是沈家原本的別墅,在這裡有着沈馨予和父親太多的回憶,雖然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但是她還是會將它好好的裝修好,所以,杜正熙也會比較上心這件事。
他走進客廳,看了看周圍,繼續準備朝着樓上走去,朝着一位裝修工人問道:“樓上弄的怎麼樣了?”
“昨天剛弄好客廳,現在正準備弄樓上這房間。”
工人剛說完,劉師傅就從樓上了走了下來,手中拿着圖紙,朝着沈馨予走了過來。
“杜先生,這主臥房你打算怎麼弄?我正好要好在您,有些地方恐怕不好弄。”劉師傅將圖紙展開,詳細說了一下。
“就按照李師傅這樣弄吧。”杜正熙看了了看圖紙,說道,然後正要上樓去看看。
這時,就從樓上奔下來一位工人,手中捧着一個木盒子,朝着劉師傅說道:“劉師傅,剛剛在主臥發現有個暗格,裡面有這麼個木盒子。”
“把盒子交給杜先生吧。”劉師傅說完,工人就把盒子交給了杜正熙。
杜正熙看了看在,這是什麼,會在主臥的暗格裡?
這個時候,沈馨予再次坐在了肖墨恩的車子裡,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兩側的夜景閃過。
車內,顯得十分的安靜,沈馨予側轉過臉,看着肖墨恩說道:“送我去醫院吧,我想去看看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