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答應我。”洪金濤沒有立刻說,而是起身到門口打開門四下望了望,確定沒人才關上房門,立刻又露出一副猥,瑣低下的笑容走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的說着,“先答應我啊。”
“答應你什麼?”我試探着問道,身子已經開始發抖,不敢去猜測,因爲好像我不需要猜測了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上一次這般猥,瑣的對我笑,是我小時候。知道我懷孕的那個剎那嘴角牽起的詭異笑容。
“那我就直說了哈,我呢,喜歡小女孩,很想要一個小女孩照顧,你要是生的閨女,你就送我吧。我看得出你可能就是單身,聽你媽說這幾天都沒聽你提起過你男人,你好像又想生,這生了你自己帶可找不到什麼好婆家了,如果你給我了,你還是小姑娘,將來爸爸給你再找婆家,等小女孩長大了,我再還給你……”
洪金濤小心翼翼的說着,並沒有把話說的那麼明確,甚至是想騙我的意味兒,表面上都是爲了我好。可實際上是爲了他那孌,童,癖!
“非要女孩嗎?要是我生的男孩呢。”
嗎的,我氣的渾身發抖,已經接近直接發狂抽他的地步,我肚子裡的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他媽的是我的肉,我的血!
“男孩,男孩也養,我又不是養不起。”洪金濤怕說漏嘴,不得不這樣說,但到那時我敢肯定他不會的。花點他錢都心疼的玩意。
“如果我說不呢?”我很認真的看着他。
洪金濤這才拉下臉色,“那我爲什麼要養你?要照顧你?知道不知道又是生孩子又是醫院的,得花多少錢……”
“我還是說,不。”我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洪金濤忍不住上前跟着我後面小聲勸說。
“別這麼固執,你一個女孩子,怎麼照顧孩子,孩子上學長大都是錢,現在這年代和不跟我們那時候,養孩子跟養狗崽子似得,聽說現在上個名牌大學,那都是老多錢了,我又不會傷害孩子,會很疼的……”
“滾!”我受不了了,他說到疼這個字眼時,無法讓我想象,雖然我沒經歷過,趙文慧也算保護了我,但是也被他抱在腿上,試圖那樣過,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這是多麼恐怖的事情,尤其是我閨女!
不,我希望的生的是個男孩。
天下就是沒有白吃的午餐,趙文慧家裡沒地位,我能怎麼辦?做女人做到這份兒上,我也是服了!軟弱,無能!
我很痛恨在心裡咒罵,可我明白,也不乏對她有心疼的意味兒。
我就這麼離開了,沒有和趙文慧打招呼。沒有和洪洛宇最後告別,直接離開了。
我以爲,我不會再回來這裡,不會在有機會見這個傻哥哥,只祈禱他會忘記我,但是我想錯了……
第二天一早取了身份證。好好的收拾了下自己,和婉娘坐着大巴堂堂正正的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城市。
再次回來,竟想用傷城來形容。
我自然不可能回之前租了很久的房子住,再郊區找了兩間房子,房租又便宜許多,用新的身份證籤的合約,把兩個一室一廳的相距不遠的小房子都分別租了下來。
我們母女在一起住太顯眼,婉娘已經不用太照顧,自己也能照顧自己,能簡單的煮麪吃,我抽空去看她就好。
婉娘也用自己的本名和房東簡單介紹了自己,這幾天她也是拼命鍛鍊。雖然沒有恢復的很正常,但做做樣子,她也是會的。
我給她穿的都是普通的良家婦女的衣服,她本就幾年沒沾染風塵,也比曾經胖了一些,白了一些。神態也安逸。
羅娜,就這麼暫時消失吧,但我相信,羅娜還是會回來的。
被通緝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這個城市,彷彿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羅娜”這個名字,但我是周小玉,長得像一點而已。
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也是認不出我來的,哪怕是找過我幾次的客人,本就是那種燈光接觸,加上這三四年我都是濃妝豔抹的,相信素顏認識我的就那麼幾個曾經的人。大部分同行見過我素顏的都是四年前了,她們走的走散的散,就算有留下的恐怕記憶也已經模糊了。
我又離開這城市幾個月,大多都是知道羅娜這個名字罷了。
這樣做自然很冒險,稍微熟悉的人,一定會認出我,我還是要處處都小心才行,情況特殊,夾縫中生存,最好不要和婉娘同時出現。
我把頭髮減的更短了,看起來很利索精幹。
我不敢聯繫任何人,頂着短髮穿着肥肥的衣服四處轉悠着,腦子想不了那麼多其他亂七八糟的事兒,一定要先見一下霍寒煜,不管是怎樣的結果。
感情的牽絆,讓我不見他一次,都坐立難安,尤其是回到了這座傷城之後。
雖然不敢聯繫任何人,但我知道哪裡最容易打探到霍寒煜的下落,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轉院回這邊了,不是痊癒回家,就是還在醫院,沒有徹底康復,又有可能還處於昏迷危險的狀態……
我把自己搞的男孩子一樣,肚子也不顯,學着小痞子的模樣接近了城市最邊緣的一羣看着很不良的少年小地痞。
“喂,你們跟誰混的。”我粗聲粗氣的吼了一嗓子。
像霍寒煜那種,領着的小弟,也都是領着小弟的人呢,我先碰碰運氣。
“哪裡來的小子?”其中一個黃毛很是囂張。
“離家出走的,我媽死了,我爹包二奶,不想跟他們一起過。”我流裡流氣的說着,這樣說能引起他們的好感,隱晦的告訴他們,我是有錢人家出走的孩子,錢兒不少,自然也對我稍微好些,就像三哥最初巴結霍少也是看他兜裡有錢。
“喲,看着條件兒不錯啊。”黃毛頓時態度好了,只是沒想到一眼就給我認出來了,“長得細皮嫩肉的。姑娘吧?”
“長得娘點不行啊,姑娘怎麼了,就當我是姑娘吧。”我嗆聲着,將那黃毛拽到一邊,“大哥,能不能給我介紹個大哥混。”
“你跟我混就行了,交點保護費。”那黃毛挺直腰桿兒,很是硬氣的向我伸出手。
馬勒個疤的,跟老孃要保護費,我忍不住心底咒罵,從出生開始就沒人敢跟我收保護費了。
我輕笑一聲,“你有什麼能耐,如果我問個問題,你回答上來,我就跟你混,就給你交保護費。”
“說,二十以內加減法,十以內乘除法。老子都會!問點正常的,跟出來混有關的。”
“好。”我扁扁嘴,這不良少年的口氣還真大,就他們這樣的,哪裡算混的,當個馬仔都怕伸手不利索,“那大哥級別的人物呢,認識誰啊?”
馬仔就是打手。
“就你這小玩意問的,我還能有不認識的?”
“什麼二哥三哥,什麼六個的。”爲了小心,我先問了幾個其他的,最後才問道,“你知道不知道小爺,霍寒煜?”
“霍少!”小黃毛頓時大叫了一聲,“出來混的,在這地界兒,誰不知道他?”
“他在哪裡?”我連忙問道。
“我怎麼知道……”黃毛一皺眉頭,扁扁嘴。有些羞愧剛剛放的大話。
“那你跟誰混的,給我介紹介紹。”我無奈了,但也沒有很失落,早就知道會是這樣,順手給他塞了五十塊錢,他頓時樂開了花兒。
這點錢。可徹底把他試探明白了。
“行,帶你見我大哥。”黃毛一挑眉梢,單手刮過我的脖子,摟住我的肩頭。
“還真有大哥,但是你的先說說名號,我好看看願不願意跟他啊。”我扁嘴推開了黃毛。就這麼見了,萬一認識怎麼辦。
“小二麻子,聽過沒。”黃毛很是硬起的提了這個名字。
我扁扁嘴,“不知道,但是去見見吧。”這名號也太噁心了,怎麼有點小兒麻痹的諧音,不管了,或許能知道內幕的。
黃毛聯繫了小二麻子,夜裡才帶我去找他,據說在一個麻將館裡打麻將,到了烏煙瘴氣的麻將館門口,我看了看那門牌匾,這種麻將館我大致也是瞭解,只是尋常百姓來玩的,玩的小,最多三塊兩塊的,還開在街邊,很顯眼的地方。
並不是婉娘曾經那種人偶爾去的地下賭場,那種賭場玩的可都大的嚇人,去的都是有錢人。
我本是有點失落的,感覺也不是什麼大哥,三哥那種人早就不再這樣的小館子碰了,但是跟着黃毛走進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到是讓我看到了一個讓我意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