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水結義

紅衣女子, 精緻的圓臉上,有一雙黑黝黝,圓溜溜的大眼睛,此時更像是彎彎的月牙。一襲大紅衣服,微風拂過,衣裙翻飛,一頭墨黑青絲被扎馬尾辮子,更容易將修長的玉頸給露出來。素腰一束,不盈一握,給人的感覺就是四個字——英姿颯爽。

再配上她那銀鈴般的笑聲,此時給人的感覺,像一隻調皮的小精靈,可愛極了,看着她的人,都不禁開朗了起來。

最起碼,丁勝豪現在的心裡是這樣想的,同時她也放鬆了很多。

仔細一看,紅衣女子手上正把玩着一把匕首,她正在感嘆着:“嗯,不錯,是把寶物。”

紅衣女子像似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跟匕首的主人擺譜。

另外的那女子身形一閃,出現在紅衣女子面前,兩人開始打了起來。剛纔的匕首是她扔出去的,未能扎中紅衣女子,現在她必須把匕首搶回來,要不然,事情就嚴重了。

兩人在繞着樹,你奪我閃地過着招,丁勝豪則躲在另一棵樹後面“嘖嘖嘖”地觀戰。此時的她看到打架就已經把“逃命”二字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只見對面的兩人,不一會兒就過了十幾招了。

最終,紅衣女子一個連環的招式,左手格擋開對方一個鷹爪抓喉的招式,隨着左手出招的同時,身子向後一轉,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右手拿着匕首就頂到了對方的脖子上。

“好!”丁勝豪看到這,不禁對着她們鼓掌,大喝了起來。

“哈哈,你這傻小子,有前途,姑奶奶我喜歡。”紅衣女子爽朗笑了起來。

“嘿嘿!”丁勝豪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有點尷尬,撓撓頭乾笑了兩下。

“哈哈哈……”紅衣女子見此笑得更歡了,一個不小心,匕首一滑,劃破了手上女子的脖頸。

“嘶”女子痛得發出了聲音,不禁惱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利索點。”

紅衣女子一看,自己一不小心,笑得忘了神,把那細嫩的脖頸劃出血來。愣了一下神,一會才反應過來,趕忙道歉: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劃傷你的。”嘴裡說着道歉的話,卻忘了收匕首。

那女子不作聲,只是眼淚突然就涌了出來,

而且有種越來越猛的趨勢。

紅衣女子有點手忙腳亂的趨勢,她連連跟對方道歉,可是效果不大呀。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看到美女哭了。此時那女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那樣看着她流淚,楚楚可憐,一副被十惡不赦的人給欺負了的樣子,委屈巴拉的。她心裡哀嚎啊,她遲遲地才反應過來,把匕首拿下來,接着遞給了面前的人兒。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吶,匕首還給你。”

那女子停止了哭泣,就這樣盯着紅衣女子看。紅衣女子把匕首向前遞了遞。

那女子,忙伸出手,一把奪過了匕首,插進靴子裡。然後臉色一變,手捂着腹部,頭一歪就向前倒去。

紅衣女子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女子的腰,正想放到樹旁。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應該是有人想去河邊打水了。

“此地不宜久留,拿着包裹跟我走。”紅衣女子對着丁勝豪道。

丁勝豪知道不能被發現這裡有女子,趕忙拿水溼了手帕,把石頭上的血跡擦掉,然後收拾好,拿起包裹和水囊,還不忘了把那碗藥給端着就走。

紅衣女子抱着女子,腳尖一點,就往河的下游飛去。丁勝豪跟在後面,看到此情景,恨得牙癢癢的對着她們快要消失的背影,說道:“有輕功了不起啊!”

聽到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她也不敢耽擱了,拔腿就跑。心裡嘀咕着:有輕功還真的了不起。

丁勝豪趕到時,紅衣女子靠在樹上,正眯着眼睛等着自己,而那名暈倒的女子則靠在一塊大石頭上,閉着眼睛,兩根眉毛皺得緊緊的,都快能夾住一隻蒼蠅了。

丁勝豪喘着粗氣,扔下包裹,直接走到女子面前,粗魯地用左手一把掐住她的嘴巴,右手拿着一碗藥就給灌了下去,直到灌完了一滴不剩,才鬆手放開。

一旁的紅衣女子早已睜開了眼睛,目睹了全過程,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

“快、準、狠,厲害,你也不用嫉妒我的輕功了,你灌藥的一整套下來就讓人不得不佩服。”紅衣女子還給了點評,還不忘就輕功這事給了迴應。

丁勝豪腳底一滑,差點給摔倒了,心裡嘀咕着:這麼遠都能聽到?

紅衣女子心裡:我耳朵又不聾。

喘過氣來,丁勝豪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爲什麼傻傻的就跟了過來呢?趁着那倆人 一個暈着,一個抱着人還走遠了,幹什麼不知道逃呀?這麼好的機會,說浪費就浪費,多敗家爺們兒。

丁勝豪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非常懊惱自己的遲鈍,現在就有點事後諸葛亮了。

見到丁勝豪的舉動,紅衣女子似乎看穿了此時丁勝豪的心理活動。

“你是不是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傻傻的跟了過來呀?你不用懊惱,即便是剛纔,沒得到我的同意,你是逃不掉的,你前腳剛走,我一個暗器就可以瞭解了你。”說這麼多覺得還不夠,就把隨身攜帶的一枚樹葉形狀,食指般大小的暗器給拿出來,放在手裡把玩着。

丁勝豪打了一個哆嗦,孃的,這也太恐怖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啊!

兩人在說着話,那暈過去的女子,服了藥後,悠悠轉醒。

她並沒有意外自己現在的情況,也不在意現在自己所在哪裡,一聲不響地看着兩人說話。

“嘿,你醒了呀!那個,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一個女子不可能再回軍營的,若被發現了那可是欺君之罪,會被殺頭的。但你現在走的話,我可以幫你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被人說你是逃兵的。”

紅衣女子看到女子醒了,小心翼翼地問。

聽到紅衣女子的話,丁勝豪的心思轉了一圈,聽她說的話,看她一副傲嬌的樣子。想必她是個有點背景的人了。遵循着,“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原則,她決定找棵大樹靠一靠。

“喂,你知道她爲什麼要女扮男裝來當兵嗎?你知道她是否有什麼苦衷嗎?難道明知山有虎,沒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偏向虎山行啊?你都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

紅衣女子被問得一愣一愣的,而且還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那個,請問你怎麼稱呼?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小女子姓唐,名字叫佳仁。”

“噗嗤。”丁勝豪一下子沒忍住,只見對面傳來一股深冷的寒意,擡頭就看見唐佳仁像只暴走邊緣的母老虎,盯緊目標,準備攻擊的一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憋住了笑出來,扭過頭背對着那隻母老虎。

“趙昭,在軍營裡叫趙日召,我是替我父親從軍的,他年事已高,去年從軍營裡回來就烙下了病根,雙腿不便於走動。但榜上有他的名字,所以逼不得已我才偷偷地瞞着他來報名的,我對着負責覈對信息的將軍謊稱自己是父親失散多年的兒子,來替有腿疾的父親從軍的。因爲在我的那個村裡,我們一家是異姓外來人,我一般不怎麼出門,很多村裡的人都不認識我,所以也沒人認出我來。而今天早上起來我因爲月事來了才被發現的。之後的你都清楚了。”她一臉淡定從容地陳述着整個過程,好像是在講着別人的故事一樣。但越是這份淡定越是讓在場的人一陣心酸。

此時的丁勝豪,她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想到了失蹤的哥哥,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回家了沒有?

就連旁邊的唐佳仁也沉默了片刻,她低聲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繼續進軍營嗎?”

“是的!”趙昭很堅定地回答,然後補充了一句:“要麼你們去告發我,要麼就別管我的事,就當做今天沒看見我。”

“我像這種出賣朋友的人嗎?你這個朋友我唐佳仁交定了,我從小到大佩服的人屈指可數,你算其中一個,你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夠膽量,夠重情義的。再說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帶兵打仗,女人連軍營都不可以進呀?女人就一定比男人差嗎?我不見得這樣,多少男人爲了自己的前程,拋棄糟糠之妻的,還有些男人,含着金鑰匙出生的,長大後遊手好閒,仗着自己的身份無所事事的……”

唐佳仁在表明自己的立場後,爲了安慰新朋友,就着男同胞們開始一連串的攻擊。還時不時地朝着丁勝豪看去,甚至瞪着她,大有你不趕緊表個態,你就是與那些負心漢是同一類的人。

丁勝豪心裡一陣無語,你說就說唄,幹嘛還把我給扯進去呀?我也沒得罪過你呀,再說了,剛纔還是我煮的止痛藥喂她喝下去的呢。

當然,想歸想,不過還是要趕緊表個態的,這兩個人中任何一個她都打不過。

“嗯,我也覺得你們都很厲害,趙昭很重情義,很果敢,的確比大多數的男兒都要強。而唐佳仁你也很厲害,小小年紀武功就這麼厲害了,實在是難的,唉,就是有點太浪費了。”

丁勝豪一輪誇讚完,後面就有點可惜了的樣子,不禁感嘆。

唐佳仁聽到丁勝豪的前面的誇讚,不禁對她就有點好感,覺得這個男人還可以,再聽到後面就不禁的有點疑問了,看到他又沒繼續說下去,不禁就開口問了:

“我怎麼就可惜了?”

“難道不是嗎?你空有一身本領,一身抱負 不亞於男子,卻因爲是女兒身,不能保家衛國,上陣殺敵,這樣還不可惜嗎?你若不能上陣殺敵,那豈非又少了一個爲國爲民的巾幗英雄嗎?”

丁勝豪一番高談闊論,把唐佳仁好一陣誇讚,一臉惋惜的樣子,不禁感染了在場的兩個單純女子。

尤其是唐佳仁,她確實有上陣殺敵的抱負,有一身武藝,也不比自己哥哥差,哥哥現在在軍營都混得了個少年將軍的名號。

而自己卻因爲是女兒身,被勒令在家裡待嫁。現在出現在這也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自己一直想混進軍營裡去,但怕連累家人又不敢,就尾隨軍隊想辦法尋找機會混進軍營,到時候建立戰功,戴罪立功,以達到贖罪的目的。聽到丁勝豪的話,她更加堅定自己當初的想法,一定要找機會去實現自己的抱負。

於是她就跟她們說了自己的這些想法,結果得出結論就是,她也要女扮男裝混進軍營,這樣跟趙昭也有一個照應。

最後,唐佳仁跟趙昭還達成了共識,同時兩人都盯着丁勝豪看,直到丁勝豪被盯着頭皮發麻了,唐佳仁才施捨地說道:

“你怎麼看?”

丁勝豪說:“不行!”

兩人同時又盯着她看,她趕緊道:

“你們若是就這樣女扮男裝,像趙昭這樣的裝扮,不出幾日就會被發現是女兒身了若是被發現了自己的女兒身你們該怎麼辦?該怎麼去實現你們的巾幗英雄夢啊?”

唐佳仁不屑一顧,笑到:“還以爲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個,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們要在別發現前就建功立業,戴罪立功贖罪嗎?邊防軍營裡……”

說到這裡,唐佳仁拉近趙昭,在她耳朵輕輕地說着什麼,丁勝豪很好奇,她想走近她們偷聽一下,被唐佳仁瞪了一眼,就站在原地了。

過了一會兒,她們說完了,趙昭一掃剛纔的沮喪,眼睛裡溢出了希望的光彩,而且感覺她整個人都比剛纔自信了很多。

丁勝豪更加好奇她們的談話內容了。

她不急不慢地說道:“你們要建功立業,也要建功前瞞住軍營所有人你們的女兒身,在此前一定不要被發現了,纔有機會。否則你們在沒建功前就被砍了。”

“就看看現在趙昭的樣子,相處一段時間後,就肯定會被別人發現她不同於一般男子了。你看,有哪個農村裡的男子的手白嫩的能掐出水來似的,一看就細細軟軟的,哪像個男人的手?再看她的臉也是,白白嫩嫩的,皮膚光滑細膩。再看她的脖子修長,牙白細嫩。怎麼看都像個女子,除了頭髮梳得像男子,衣服是男子的外,還有哪裡像男子了?還有哪有男子走路,做事像個嬌滴滴的姑娘一樣的,這不就擺明着跟人家說,自己就是女扮男裝的嗎?”

丁勝豪說得唐佳仁的臉色越來越沉,同樣心情的還有趙昭。

過了會,唐佳仁反應過來,自己剛達成的協議,就又道:

“沒想到你小子的觀察還挺細微的,不錯,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憑什麼信你呀?”

“是呀,我憑什麼信你呀,除非你變成女兒身,我們就信你。”

趙昭雖然覺得剛纔丁勝豪說得有道理,但文弱書生就是細皮嫩肉的,再加上她也相信自己的化妝技術,到時候抹黑點就可以了,所以就跟着懟了她一句。

眼看着唐佳仁和和趙昭兩人準備就這樣決定了,往回走。

丁勝豪那個急啊,她們兩個真是不省心啊,要真的像,趙昭那樣的裝扮,那樣行事,到時候不被發現纔怪。她們被發現了,到時候軍營肯定會派人一個個地排查的,自己很有可能會被發現,到時候就很危險了。

倒不如自己賭一把了,看着她們的言談舉止,知道也是個重情義的人,值得交往的。

而且看剛纔她們說的悄悄話,應該知道怎麼做可以去掉欺君之罪,而不被砍頭。很有可能自己可以擺脫這個罪名,多一層保險。

雖然自己默默的待上幾年,等戰事結束了,自己回家也沒什麼事,但不見得就沒有被砍頭的危險,若被發現,不但自己沒命還會連累家人,這樣豈不是違背了自己的初心?若有機會擺脫這個罪名,就更好了。

“你們等一下,我給你們看樣東西,你們再做決定也不遲。”

丁勝豪叫住了往前走的兩人,兩個人都很好奇地看着她。

丁勝豪在她們的注目下,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小瓶藥水,走到河邊,瞟了一碗水,再滴幾滴藥水。就低下頭捧着水往臉上抹擦着。

不一會,就擡起頭來,露出了一張精緻白嫩有點嬰兒肥的臉蛋。

趙昭和唐佳仁兩個同時愣住在原地,保持着一副瞪大眼睛的模樣。

直到丁勝豪看着她們傻傻的樣子,“噗嗤”一聲“哈哈哈”地笑了出來,她們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盯着一個人的臉出了神。

不過更讓她們出神的是那雙眼睛,那是一雙無比純淨的亮晶晶會說話的眼睛,非常靈動一閃一閃的。尤其是現在笑起來,簡直亮瞎了旁人的眼,真的很迷人。

“你是女的?”

“你是女兒身?”

趙昭和唐佳仁同時回神,發出了帶有肯定語氣的問號。

“ 你們說呢?”丁勝豪眨巴着眼睛,笑道。

“哇,這樣看着你的眼睛很迷人啊,感覺會說話一樣。”唐佳仁的注意點總是那麼新奇。

“那你到底是誰?”趙昭白了唐佳仁一眼,這麼快就忘了站隊了嗎?

“嘿嘿,我叫丁勝男,我哥叫丁勝豪,我是替我哥來的……”丁勝男把自己來從軍的原委,除了已嫁人的事外,其他有關她哥的都事無鉅細地托盤而出,甚至還滴了兩滴眼淚,一副傷心又無可奈何,悽悽慘慘慼戚的樣子。

她要表明自己的誠意,她既然要賭,就要賭大點。不但要把自己賭進去,還要賭她們的心就要賭大點,而且要把控全局,她不能輸也輸不起。

唐佳仁雖然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她最是心軟,更受不了美人淚了。雖然丁勝男還算不上美人,但還不是沒長開嘛。再說了,自己那麼喜歡的靈動漂亮的眼睛,怎麼能含淚水呢,要裝星星的。

而趙昭的眼睛深了深,眼簾垂下,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她全身籠罩着淡淡的哀傷。

“哦,原來你也一樣的,也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的,其實我們都一樣,就因爲是女兒身份,才落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我就幫定你們了,從今以後,你們都是我唐佳仁的朋友,以後我罩着你們了。”

唐佳仁乾淨利落,接着一錘定音:

“丁勝男你負責幫我們的裝扮,就像你那樣,我給你說說,我剛纔悄悄說的話……以後我們三個在軍營都是有秘密的人,互相要照應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說完就伸出手掌,掌心朝下。看着另外兩人,丁勝男也伸出手蓋在上面,“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接着就是趙昭了

“同甘共苦。”

三人達成共識,相視一笑。

隨後,丁勝男拿出乾糧出來分着,和水一起吃了起來。

吃着吃着,丁勝男看着手裡的吃食,靈機一動,開口說道:

“要不我們來結拜一下,以後在軍營裡,我們就以結拜兄弟的名義行事,這樣經常在一起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也方便行事。”

“嗯,我覺得丁勝男說的對,在軍中行事,三個人經常在一起,沒有充分的理由,到時候很容易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來 ”趙昭點頭附和說道。

唐佳仁最喜歡結交重情義的朋友了,難得一下子就來兩個,而且都有一樣的目的,跟這兩人在一起聊天的很開心,很歡暢舒心。她們都坦蕩蕩的,跟古都裡的閨中小姐們都不一樣。

唐佳仁很興奮,感覺跟她們結拜會是很有趣的事,所以在一邊猛點頭,表示認可,但看着現在的處境又犯難了:

“我們沒有酒沒有香火的怎麼結拜呀?”

“嘿嘿,這還不簡單,我們結拜最在乎於心,而不在乎形式。就用現成的,一碗清水,一把黃土,插上三根木棍,這樣不就有皇天后土,香火烈酒了嗎?”丁勝男胸有成竹地說道。

“還是你鬼點子多。”唐佳仁驚喜笑道。

“好就這樣了,心意,形式我們都有了,現在就開始吧!”趙昭也很高興。

接着三個人就燒起三根木棍,插在一抔黃土上,各自手捧一碗清水,就面向河流,跪了下去。

接着她們又犯難了,她們仨都想當老大,都不想當最小的。

“我在家裡就是最小的,老被我哥欺負,這回我要當老大。”唐佳仁率先表明要當老大。

“不,我要當老大,我在家裡也是最小的那個,我要當老大。”丁勝男可不認了。

趙昭心裡想的是,我家就我一根獨苗苗,老大老小都是自己,我也不想當小的那個,但現在不佔優勢啊!於是建議說:

“我也不想當最小的那個,要不,我們看年齡,最長的當老大,最小的就……你們懂的。”

她的提議一出,就得到一致認可。

可最後還是卡住了,原來她們仨,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三個都驚住了,要不要這麼巧了?還有就是三個都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辰出生的。

最後趙昭和唐佳仁一致看向丁勝男,她在三個人裡最矮,也是最瘦小的,當最小的那個最合適不過了。

丁勝男看她們倆的眼神就知道,她們想什麼了,還不等她們說什麼,她就搶先說出來:“憑本事當老大。”

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好!”

看到那兩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丁勝男一個機靈,壞菜了。

果然,就見唐佳仁笑眯眯的對着她道:“來吧,我們來過過招,我都沒跟你過過招。”

“看誰有本事,不單單靠武力的,上陣殺敵也不只有武力,還要計謀。只會武力的,那是莽夫。”開玩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不清楚嗎,那三腳貓的功夫,都不夠人家塞牙縫了。

“好呀,我呢也沒讀過多少少書,就是把我哥看過的兵書差不多都翻看了一遍,也沒多少,就幾十本吧。”唐佳仁傲嬌的說着,心裡想的卻是:哥哥跟父親的一些手稿應該還算是兵書吧,是翻了一遍,我可沒騙人。

“這麼厲害?”丁勝男有點懷疑,盯着唐佳仁問道。

“那是當然!”唐佳仁有點心虛,摸了一下鼻子,轉過話題:“你呢?”

丁勝男當作不知道問的是自己,轉過臉看着趙昭,“你呢?”

“我啊,我沒讀過兵書,只跟過教書先生讀過幾本書,識點字。”趙昭看了一下丁勝男,也不在意她又在打着什麼鬼主意,老實地說着。

丁勝男這下沒折了,她就沒讀過有字的書,識的字還是哥哥教的,更不用說勞什子的兵書了,就是把書放到自己眼前,自己也不一定能認識,當然書也不認識自己。

“我以前有字的書一本也沒看過,不過不代表以後不會看。”

“那你還理直氣壯的說計謀?來吧,跟我過過招。”

“別,我暫時當老三,可以了吧。但也是暫時的,不代表以後,等三年後再重新看本事輪英雄,還是今天的規則。”

丁勝男雖然認慫了,但還是不甘心就這麼的一直當老三。她要爲自己的老大夢再努力爭取一下。

“哈哈哈……好,我同意,三年後再來一次公平的競爭,到時候輸了,就是一輩子的老大,老二,老三了。”

唐佳仁也不計較某人的耍賴,反正這三年的老大她要當定了。

趙昭自己主動承認,自己暫時比不上唐佳仁,自己主動當老二。

接下來,她們一起將碗舉過頭頂,立誓:“皇天后土在上,我唐佳仁,”

“趙昭”

“丁勝男”

“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

“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丁勝男大聲地蓋住了唐佳仁接下來的話,唐佳仁有點不爽了,皺眉問道,“你怎麼回事?結拜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爲什麼就一定要按老一套的來啊?我們本來就是現成的,都不按規矩的來,那麼就按着我們自己的規矩來就可以了呀!”丁勝男解釋道。

“嗯,我贊成丁勝男的,我們在乎的是心意,不講究那麼多的規則,我們的纔是規則。”趙昭贊同地說道。

“那怎麼說,你說說看。”唐佳仁也不糾結規矩不規矩了。

“那你就這樣這樣……就可以了。”

兩人聽完了她的陳述都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最後唐佳仁哈哈大笑起來,還連連說:“有趣,有趣,哈哈哈……”而趙昭則是一臉嫌棄地看着丁勝男。

最後唐佳仁還是按照丁勝男的注意來念,其餘兩人跟着念:

“皇天后土在上,我唐佳仁”

“趙昭”

“丁勝男”

“今天在此結義,我們三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有吃同吃,有樂同樂,有仇一起報,在軍營裡有頭要砍時,一起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難同當,有酒喝酒,有肉吃肉。”

“有兄弟一起找”最後唐佳仁和趙昭一起說着,這是她們倆個剛纔悄悄說好的,總不能都讓小的給安排完了,那她們這些大的還有做老大的樣子嗎。

這一句一出來,瞬間丁勝男的眼睛就紅了起來,眼淚在打滾着,最後還是流了出來。

這是她這段時間最急着想要去做的一件事情。但她又不能去找哥哥,她要代替他從軍。她一直壓抑着自己,不讓自己去想,怕自己忍不住一時衝動,害了全家人。

“有兄弟一起找。”丁勝男哽咽着用力地說出了這六個字。

叩完三個響頭,她們又相互向老大老二叩頭……

三個人在這樣簡單的環境的見證下結拜了,過程雖簡單,但情義重。三人後來在軍營裡,相互扶持,險象環生,戰場上,同生共死。就因爲今天的誓言,今天結下的情義,讓她們經歷九死一生,突破重重困難,最後都成爲了人人稱頌的巾幗英雄,她們的友情也被人們廣泛相傳,更有甚者,還寫文章來讚揚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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