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萊雅公主躲在圓月湖邊的支拉草叢裡,從黑夜到天明,從天明到晌午。她又累又餓又困又冷,那種孤獨害怕,被人拋棄的感覺,令她幾乎眼淚都流乾了。剩下的只有憤怒和仇恨!
她心裡恨極了那個名叫柯亞.弗朗索瓦茲的男人,發誓只要能活着回去,必定將他碎屍萬段,以泄這滿腔的怨氣!
只是到了後來,她連憤怒也沒力氣了。躲在草叢中,她只覺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她居然就睡着了。
可是剛睡了沒多久,她又被草叢外面一陣嘈雜聲給弄醒。擡頭一看,頓時嚇得全身冷汗直流。卻見前方大約一百多米遠的道路上,正亂遭遭的有一支軍隊正在快速通過。瞧那些軍服和旗幟,這是一支莊汗王國的軍隊。
歐萊雅急忙趴在了草叢中,縮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她心裡又驚又怕,這支敵軍離她是如此之近,她身上又一絲不掛的。萬一被他們發現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時候,她又想念起柯亞來。心想你在幹什麼呀?不是說了除非死了,否則是不會丟下我的嗎?難道你真的死了嗎?不要啊!你死了,那我怎麼辦呀?我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困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理。又沒了衣服,這可怎麼回得去呀?
她現在開始真的擔心柯亞出什麼意外了,只想着女神保佑,可千萬別讓那個男人出事啊!只要他能回來,我寧願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正在擔心害怕中,忽然,她聽到了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了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急忙從地上抓起了一塊石頭,心裡又急又怕的想:“難道那些敵軍發現我了?這下怎麼辦?如果他們想抓住我,我就和他們拼了!”
草叢分開,果然有一個身穿士兵服的男人出現了。歐萊雅公主一咬牙,猛地就將手中的石塊向那人擲了過去。那人急忙一側身,低叫道:“哎喲!幹嘛發這麼大火呀?”
歐萊雅公主仔細一看,卻見那人正是聖劍守護者柯亞,驚喜交加下,她的手一指,“你”了一聲,竟是激動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而柯亞也忙豎起食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兩步走過來就輕輕趴在歐萊雅公主的身邊,道:“別出聲,敵人正在大撤退。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回去!”
歐萊雅公主忽然間淚水奪眶而出,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忍不住就死命的擂了他一拳,小聲地哭道:“你還回來幹什麼?讓我一個人死在這裡算了!反正你又不管我死活的,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就走!”
柯亞笑嘻嘻的甘受了她一拳,反而伸手就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道:“好啦好啦,別生氣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勝利了!你看,敵人正在敗退,我們的部隊馬上就要追擊過來。此刻的帝都城內,正在歡慶勝利呢!”
歐萊雅公主一愣,忙轉頭看了看前方匆忙慌亂的敵軍,看那樣子,果然是潰敗了的模樣。這下她又驚又喜地道:“真的嗎?我們真的勝利了?對了,那個女天使呢?你去和她戰鬥,竟然沒被她殺死嗎?”
柯亞呵呵一笑,道:“我死了怎麼還能回來找你?放心罷,那個天使已經被我活捉了。敵人今晚的的行動完全失敗,帝都之圍已解,我們是真真正正的大獲全勝了!”
歐萊雅公主喜不自禁,高興之下,對自己靠在柯亞的懷裡也就不那麼在意了。便白了他一眼,道:“這麼說你一個晚上都在爲了帝國而戰鬥嘍?既然如此,那拋棄本公主不管的事,暫且原諒你了。”
柯亞一笑,本想說我怎麼敢拋棄你呢?是你自己不要我負責的嘛。忽然他聽到前方道路上殺聲震天,一片混亂。他忙一擡頭,卻見有一隊帝國騎兵已經追上了敵軍,正在衝擊敵軍的尾部。
柯亞大喜,忙放開了歐萊雅公主道:“太好了!我們的部隊追上來了!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參加戰鬥!”
他剛要起身,歐萊雅公主急了,連忙一把抱住了柯亞的腰,氣道:“你!你你你!你又要拋下我一個人嗎?”
柯亞只好轉過身來,認真地道:“放心罷!對付這些士兵,我不會有事的。敵人潰敗,正是去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不殺他個落花流水,怎能泄我們長久以來的這股憋屈之氣?”
歐萊雅公主寒聲道:“誰關心你有沒有事?我就是不想一個人待這兒了。剛纔你爲了救帝國拋下我,我還可以原諒你,可現在我們勝利了,你再不管我,我絕不答應!”
柯亞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道:“你怎麼又……好好好!我不去行了罷?!”
歐萊雅公主板着臉,道:“少來!這次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你這人狡猾奸詐,我信不過!”
“殿下!我真的不去了,求你別這樣!”
歐萊雅公主一臉的得意,故意把小臉湊在他面前,輕聲笑道:“弗朗索瓦茲,這下知道本公主的厲害了罷?你欺負我妹妹,調戲本公主,這筆帳可沒這麼容易就算了!我告訴你,千萬別惹我,否則我就請你進宮當宦官,這輩子別想有兒子了!”
柯亞瞪着眼,道:“不是罷?我可是救了你命的呀?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嗎?”
歐萊雅公主也瞪着眼,道:“不是因爲你,我會被人抓走的嗎?你救我是應該的!而且我一個清白的女兒身,被你又摸又抱又看了。這樣的冒犯之罪,夠砍你十次頭了。我讓你活着當宦官,都已經是十分仁慈了呢!”
柯亞又急又痛,對這個蠻不講理的公主又沒法講道理。情急之下,他只好又使出了剛纔那一招,不管不顧一湊臉,又吻住了她的小嘴。
歐萊雅公主一呆,心想好小子,又來這招想騙我了!你當我是個笨蛋,受過一次騙,還會第二次上當嗎?想跑?
柯亞心裡不禁有些怒了,心想你當我真不敢啊?我是個劍聖,對付你這樣一個弱女子還不是小菜一碟?可是正因爲你是個弱女子,我纔不來下重手。不過既然你不怕我,那我就不管了。大不了對你負責,娶你就是!
當下他深吸了一口氣,悄悄將原力運到了下身,免得她一個錯手,真把自己給扯斷了。接着他一轉身,就壓上了她的身子。頭一低,又吻住了她的小嘴。
歐萊雅公主被柯亞吻了好幾次,已經不在乎了。
於是草叢外面廝殺正烈,草叢裡面卻春色無邊。歐萊雅公主作繭自縛,想要強行留住柯亞。卻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局面,朝着她意料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柯亞的腦中還有一絲清醒,他趁歐萊雅公主意亂情迷之際,悄悄的一擡身,脫離了她的掌握。誰知她忽然下意識的又伸手來捉,口中呢喃地道:“不許走,別拋下我!”
柯亞輕輕擋住了她的那隻手,輕聲道:“我不走,天塌下來我也不走了!”
歐萊雅公主輕哼了一聲,便兩隻手都勾住了柯亞的脖子,似清醒,又似迷亂的叫道:“弗朗索瓦茲,你要負責的,不然……我不許你這樣!”
“我早說過會負責的,是你自己不要的嘛!”
歐萊雅公主睜開微閉的雙眸,她的眼中全是春情,輕咬着嘴脣,微嗔地道:“我不相信你,你這人,沒一句話是真的。”
圓月湖畔的道路上,戰鬥已經越打越遠了。敵人逃,我軍追,一路上留下了不少的屍體,鮮血流得到處都是。
當然,在那叢半人高的支拉草叢裡,也有人流血了。只不過流得比較少,比較特別而已。
這一天,是個值得記住的日子。帝國在這一天戰勝了入侵的敵人,聖教在這一天除了一個非敵非友的自然神戰士,全殲了三個神教所有的強者。而柯亞在這一天,也真正成爲了一個男人!
傍晚時分,柯亞一個人回到了聖教,雖是一日一夜的戰鬥,但他仍顯得雄姿英發,神采飛揚。大聖女見到他時,忍不住懷疑地道:“歐萊雅公主找回來了?怎麼你去了這麼長的時間?”
柯亞一笑,道:“是啊!剛把她送回皇宮。她受了點傷,看來需要休養幾天!”
大聖女又道:“是嗎?你救回了公主,陛下沒賞你點什麼?”
柯亞只好捂着肚子道:“大聖女,我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是又困又餓,可不可以讓我先吃飯睡覺?現在戰爭勝利了,敵人也消滅了。我放鬆一下,應該沒問題的罷?”
大聖女也知他一日一夜間殺敵戰鬥,肯定是很累了。便只好點了點頭,道:“你今日爲聖教和帝國立下了大功,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我們雖然勝利了,但危機並沒有解除。往後天界不知還會有多少強大的神使會下來找我們的麻煩,所以放鬆暫時還不可以。你還得繃緊這根弦,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狀況!”
柯亞嘻嘻一笑,正處人生最得意時的他已經飄飄然了。對大聖女的話也沒認真領會,只是笑道:“是!大聖女!”說完便跑進了進膳室吃飯去了。
大聖女的第六感,覺得柯亞的神情有些不對,可是不對在哪裡,她又說不出來。只好緊皺着眉頭心道:“哼!這小子一定有事在瞞我!否則他不是個會輕易被勝利衝昏頭腦的人,得意成這樣,其中肯定有問題!”
柯亞吃完了飯,早早就上牀睡了。可是他躺在牀上,卻興奮得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一臉的笑意,心裡在想:“女人在那一刻,真的是柔情似水呀!可笑我以前有那麼多的機會,竟然全部都放棄了。現在想想,真是好笨!那個歐萊雅明明心裡面已經喜歡我了,卻還要假裝着這是個意外,是她不小心的。呵呵,剛纔她那又羞又氣又無奈的模樣,真的好可愛!現在我算是明白爲什麼男女會異性相吸了,這是天性呀!女人真的是可愛的呀!”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此刻已經回到了皇宮的歐萊雅公主。在經過了父皇和母后的一陣關心詢問後,她洗了個澡躺到了牀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忽然間她悲從中來,忍不住捂着眼嚶嬰哭泣了起來。
“柯亞.弗朗索瓦茲!你行!我最終還是被你騙了!咱倆真沒完了,你讓本公主吃了那麼大的虧,不把你碎屍萬段,絕不能就這麼算了!哎呀!我那時候怎麼這麼糊塗啊?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把身子給了他呀?我以後……哪還有面目去見戴安娜呀?”
想到了這裡,她忽然止住了眼淚,咬牙切齒地道:“你不是要負責嗎?好!本公主就讓你負責!我看你怎麼向戴安娜交待!你的那些女人,我通通不許你要。我是個公主,你若敢違抗,我就召你進宮,喀嚓了你!”
雖是偷偷地想這些羞人的事,但歐萊雅公主仍是滿臉的暈紅。扭捏中,將大拇指放入嘴中輕輕地咬着,胡思亂想的,腦中盡是剛纔那**之事的過程。
這天晚上,其實失眠的人很多很多。勝利的喜悅,讓所有的人興奮的無法入眠。直至深夜,還有人在大街上歡慶。他們燃放煙花爆竹,開懷暢飲,縱情歌唱。長久以來的苦難日子終於到頭了,怎能不讓人狂歡一把呢?
皮埃爾六世陛下和皇后伊琳娜離開女兒的公主樓時,看到妻子的眉頭緊鎖,面容悲哀。忍不住問道:“皇后你怎麼啦?今日我軍大獲全勝,帝都之圍已解,女兒也平安的回來了。真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你怎麼還一臉的愁眉不展?”
皇后伊琳娜輕嘆了一聲,道:“你這個做父親的,這還瞧不出來嗎?歐萊雅的話不盡不實,她怎麼可能一個人從敵人手裡逃得回來?而且,就算她能逃得回來。這麼長的時間,她哪裡還能保得住清白?剛纔她走路時有些異樣,說是腿上受了點傷,可死活又不肯醫治,這……你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