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答道,“小女很好,就是很掛念王妃你,這兩天還一直吵着說要去看望王妃你呢。”
“那爲什麼沒去找我啊?我們姐妹是好久都沒見面了,我真的很記掛她呀……世伯,你坐下說,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你呢。”上官雅涵話音剛落,立刻就有衙役去搬椅子過來了。
劉弘文謝過了賢聖燁和上官雅涵坐下,笑呵呵地說道,“下官先代小女謝過王妃的記掛。”
上官雅涵擺擺手,“世伯說的是哪裡話,哪裡用謝啊?她是我的好姐妹嘛。對了,你們怎麼搬到京城來了,世伯這是高升了?”
“啊,是,是。”劉弘文聲音輕了下來,尷尬地笑了笑。
上官雅涵突然收回了臉上的笑容,沉了臉,聲音也冷了下來,“既然高升了,就應該知道感恩,國家給你這麼高的地位是讓你造福百姓的,正好,今天本王妃抓到了一個欺壓百姓的惡霸,說吧,你怎麼解決?”
劉弘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額上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回頭看了眼張飛,張了張嘴,剛露出想要說話的表情,上官雅涵“噌”的一聲起身,嚇了他一大跳。
“王妃。”他起身驚愕地看着上官雅涵,被上官雅涵周身散發出的強大的氣場震驚到。
上官雅涵又恢復了盛氣凌人的模樣,眉梢微微跳動了一下,上前一步,“怎麼?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了?收了人家好處?劉弘文,你好大的膽子,我看你這官職也是從不正當的渠道獲得的吧?從我爹那裡買的?還是給已經在我爹那裡疏通好了?你真的以爲有丞相在你後面給你撐腰,你就能天不怕地不怕了是吧?”
他說起她小時候的事她才意識到,這貨和上官爵的關係一定匪淺,所以纔敢這麼放棄的。
她說一句話上前一步,劉弘文被她逼得步步後退,看了眼後面勾淺笑的賢聖燁,身子微微發抖,“王……王妃冤枉下官了,下官這就受理張飛欺壓百姓一案,請王妃放心,下官一定會爲百姓做主的。”
上官雅涵冷冷笑了出聲,點點頭,又坐回了椅子上,懶洋洋地說道,“世伯,你可以開始了。”
劉弘文衝兩人鞠了一躬,退了退,提着官服走到了堂上坐好,驚堂木一敲,厲聲問道,“張飛,你可知罪?”
張飛怔愣了一下,擡頭看了眼劉弘文,磕頭答道,“草民知罪。”
上官雅涵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遊移了幾圈,當然知道他們是在演戲,嗤笑一聲,“既然知罪,那就是說,本王妃沒有冤枉你嘍?王爺,咱家的地牢還有地方吧?”
賢聖燁側頭對上了上官雅涵的視線,點點頭,“當然。”
“那好,世伯,這位張飛就交給本王妃吧,謝謝你了,以後還要繼續爲民造福呀。”她向劉弘文輕輕點頭,起身,還沒走到張飛面前,張飛就已經慌了。
“大人,救救草民啊!”他向劉弘文求饒。
劉弘文也慌了,坐立不安的,更有如芒刺在背,額上的細汗已經變成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掉,還故作鎮定地擦掉了臉上的汗水,起身呵呵笑地說道,“王妃,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你了,還是把這惡霸交給下官吧。”
“小事?你認爲這是小事?可是本王妃不這麼認爲,這個人本王妃要定了,怎麼?世伯,不肯給本王妃面子?”上官雅涵挑眉問道,盛氣凌人的小臉咄咄逼人。
張飛拱起雙手,聲音裡多了一絲的底氣,“大人,你一定要救救小的呀,你收了小的那麼多。”
“閉嘴!”劉弘文歷喝一聲打斷了張飛的話,立刻看向賢聖燁,見賢聖燁微微皺起了一雙濃密的眉毛,有點發軟。
“收了那麼多什麼?”上官雅涵側頭向劉弘文問道,嘴角輕輕揚起,似笑非笑,一副她已經全部明瞭的模樣。
她當然知道了,像他們這樣官匪一家,她見得多了,還想瞞得過她?
“沒什麼?王妃不要聽他胡說,只是……這件案子畢竟是下官受理的,將張飛關在攝政王府的地牢裡,要是傳出去被人知道了,一定會說下官辦事不利的,還望王妃能夠體諒下官。”劉弘文走到了堂下,躬身說道。
“辦事不利?這怎麼能算辦事不利呢?世伯,你可別把髒水往自己的身上潑啊,不就是將個惡霸關進了攝政王府的地牢裡了嗎?你放心吧,要是真的有人說世伯辦事不利的話,本王妃一定會站出來替世伯說話的。”上官雅涵笑得和藹,劉弘文張嘴還要在說些什麼,她立刻手打斷,臉上的笑容收回,換上了一副不耐煩。
“劉大人,本王還要跟你借兩個人,來人,將這惡霸押下,送到本王府內的地牢裡。”賢聖燁面無表情,聲音低沉有力,不容置疑。
衙役領命,立刻上前將張飛押下。
“大人。”張飛驚呼,立刻被強硬帶走。
上官雅涵笑着向劉弘文點點頭,乖巧地說道,“麻煩世伯替本王妃傳個話給令千金,過些日子本王妃一定到府上看望她。”
劉弘文嘴角抽搐了一下,剛要開口說話,耳邊又傳來了張飛的喊聲,“大人你收了我那麼多銀子……救救我啊。”
上官雅涵掏了掏耳朵,故作驚訝,“什麼?世伯,張飛說的是真的?你收了他的銀子?啊,不可能,不可能,我相信世伯,世伯你放心,本王妃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的。”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說道。
劉弘文臉都綠了,卻也只能陪着笑點點頭,將賢聖燁和上官雅涵送了出去。
“雅涵兒,你真的好厲害。”賢聖燁由衷地誇讚,牽起了上官雅涵的小手緊緊地握在掌心裡。
上官雅涵斜眼睨着他,“賢聖燁,你以前都幹什麼了?還是攝政王呢,就連眼皮子底下的百姓都保護不好,更不要說是離你十萬八千里遠的呢。”
賢聖燁臉上的表情一滯,沒料到這小混賬又將矛頭指向了他。
他很冤枉好不好?
什麼叫“眼皮子底下的百姓都保護不好”?百姓都是有各地的知府知縣管理的,京城的也有府尹啊,他要是連這樣的小事都要管,那哪能忙得過來啊?
各地的災情,什麼水災旱災,還有敵國的入侵……他是管理這些大事的好不好?
上官雅涵今天做得確實不錯,只是,想要剷除貪官庸官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裡面還有好多表面上根本看不到的,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連鎖反應最可怕,這也是歷代貪官庸官不治本的根本原因。
可是上官雅涵不懂啊,她只知道,好的就留下,壞的就剷除,這當中還有很多的利益關係的。
貪官也是分幫派的,現在這個時候,他雖然是攝政王,卻也不能輕易得罪人。
好在劉弘文是站在小皇帝那邊的,所以他才任由她去做。
上官雅涵見他不說話了,以爲他是在自責呢,覺得自己剛纔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呵呵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謝謝你啊,今天要不是因爲有你在,我也不能這麼容易就將張飛帶出來,所以,你這個攝政王還是很好的。”
這已經不是上官雅涵第一次安慰他了,可是賢聖燁還是覺得受寵若驚,大掌緊了緊力道,嘴角上揚,勾出了一抹魅惑衆生的微笑,在金黃的陽光下,更顯得熠熠生輝。
兩個人又去看了那個老婦人,告訴她張飛已經被關起來了,讓她不用再擔心,放心做生意,還告訴她以後要是再被人欺負,就直接去王府找他們就行了。
老婦人自然是萬分感謝的,又想要跪拜兩個人,被上官雅涵攔了下來,順便又在她那買了好多的菜帶回了王府。
上官雅涵今天很開心,所以中午的時候親自下廚,用從老婦人那裡買來的菜,做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
第二天,賢聖燁進宮上朝,上官雅涵則準備去濟善堂。
這些日子因爲張飛的關係,濟善堂每天都是門可羅雀的,大家都認爲這是好事,卻不知道其中另有原因。
剛走到大門口,就有一頂八擡大轎停在了她的面前,然後一個看上去有五旬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鞠躬行禮,“參見王妃。”
這個老頭上官雅涵認識,是丞相府的管家,對於他到這來,她也並不意外。
“起來吧,是我爹讓你來接我的?”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老管家擡頭看了眼上官雅涵,點頭答道,“是。”
上官雅涵冷哼了一聲,“連朝都不上了,就爲了那個劉弘文?”
老管家也是知道劉弘文的事的,昨天劉弘文來到丞相府請丞相幫忙的時候,他也在場。
上官雅涵到了丞相府,上官爵已經在大廳裡等着她了,見她進來,臉上倒也沒什麼表情,立刻起身躬身行禮,“見過王妃。”
上官雅涵知道他還在因爲她拒絕幫他生氣呢,見他也沒把她當成女兒看了,還行禮,更不想裝什麼孝女了,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起來吧”,就坐到了茶几旁。
下人立刻給上官雅涵斟茶,上官雅涵只是看了一眼茶杯,沒碰,直接問道,“不知道丞相大人今日叫本王妃過來有何事?”
上官爵愣了一下,對於她口中“丞相大人”這四個字感到不悅,微微蹙了蹙眉,一張國字臉含威不露,沉聲說道,“劉弘文的事……還望王妃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網開一面。”
上官雅涵揚起了一邊的眉毛,勾淺笑,換了稱呼,“父親大人是想讓女人和您同流合污?”
上官爵豎起了眉毛,眸底怒光狠狠地砸向了上官雅涵,又迅速壓下了心底的那股怒氣,微微有些不悅地說道,“王妃,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
“原來父親大人知道啊,那女兒就不用費口舌了,劉弘文包庇城中惡霸欺壓百姓,證據確鑿,父親大人最好還是明哲保身的好,今天這話女兒我就當沒聽到,先告辭了。”上官雅涵向上官爵輕輕點頭,雙手扶在椅子的把手上就要起身。
上官爵立刻伸手將她攔下,嘴角輕揚,臉上終於有了一點點笑容的痕跡,“咱們父女倆也好久沒聚了,雅涵,喝了這杯茶再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