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將絲帕繡完,她就想到了冷熠寒,然後就給他送過去了。
可是,古代女人是不能隨便送男人絲帕的,娘娘的,她現在纔想起這一點,難怪賢聖燁會那麼生氣。
不過,不管他爲什麼那麼生氣,他對她使用暴力是事實,這一次,她決定不原諒他。
“王妃,奴婢先幫你擦藥吧,你的傷口。”書菲說不下去了。
剛纔被賢聖燁叫進來的時候,她真的下了一大跳。
上官雅涵赤裸着全身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身上血跡斑斑的,到處都是被賢聖燁撕咬過留下的牙印,還有……還有那裡,也是又紅又腫,微微滲着血絲。
上官雅涵無力地“嗯”了一聲,在書菲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的同時,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體,頓時倒抽了口氣。
她身上的每處傷口都泛着絲絲的血跡,簡直比那鞭傷還要觸目驚心,她想起剛纔賢聖燁咬她時的那種痛楚,咬了咬牙。
這個碧池,他就是瘋狗,沒有人性的瘋狗。
書菲先用絲絹沾了水,輕輕地幫上官雅涵擦身子。
上官雅涵蹙了蹙眉,疑惑地問道,“書菲,你怎麼纔過來呀?”
按理說這些事情在她暈過去的時候就應該做完了呀。
“呃。”書菲明顯是有些爲難的。
她能說王爺纔剛告訴她讓她進來看王妃的嗎?
絕對不能。
可她不說,上官雅涵也能猜出來。
那個混蛋碧池變態瘋狗不如的傢伙,他們徹底完了,完了!
一直到很晚,賢聖燁都沒有回來,上官雅涵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
她害怕,害怕賢聖燁會對冷熠寒不利,果然,她剛這麼想,耳邊就傳來了年又蕊急切的聲音,“雅涵,不好了,賢聖燁帶領大批侍衛將大師兄圍住了,你快去救救大師兄啊。”
上官雅涵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年又蕊了,可是現在也不是找這個死女人報仇的時候,更顧不上身上的傷口了,撥開了書菲的手就下了牀,忍着劇烈的痛楚穿上鞋,到衣櫃前隨便找了一套衣服套上就跟着年又蕊往外走。
書菲想要追上去,可無奈上官雅涵雖然受傷,速度卻也不是她能匹敵的,沒跑兩步,前面的人已經沒影了。
上官雅涵去了馬棚牽了匹馬出來,然後讓年又蕊帶着她過去。
兩個人一路快馬加鞭,還沒到冷熠寒家門家門口呢,遠遠的就看到了賢聖燁和冷熠寒兩個人在宅子上的上空,打得不可開交的,招招致命。
上官雅涵催了催年又蕊,到了門口之後立刻跳下了馬衝進去,仰頭衝着半空中的兩個人扯着嗓子大聲喊道,“你們兩個,都給我停手,別再打了!”
可上面的兩個人都已經打紅眼了,她嗓子還沙啞着,根本就沒人聽到她的話。
上官雅涵以爲兩個人當她說的話是放那啥,一氣之下跑到一個侍衛面前,一把抽出人家腰間的佩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次仰頭大喊,“你們兩個給我聽着,再不停下來,我就死在你們兩個面前。”
大多人對“死”這個字都很的,上面那兩個人這時才終於有了反應,立刻停手落地。
賢聖燁落地又一個閃身上前來到上官雅涵的身邊,不料上官雅涵卻突然向後退了一步,冷眼瞪着賢聖燁,“寒哥哥,你沒事吧?”
冷熠寒沒能對上上官雅涵的視線,沉聲回答道,“沒事。”
上官雅涵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賢聖燁,眼睛連眨都不眨,眸底滿是憤恨,“賢聖燁,你要是敢動寒哥哥一根毫毛,我就跟他一起去死,我沒跟你開玩笑,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吧?所以,我不怕死,反正就是一具身體而已,我不在乎。”
賢聖燁以同樣的目光緊緊鎖着上官雅涵,心好似被鈍器割着,那種撕心裂肺的鈍痛一點點在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陰森的雙眸之中盛滿了殺戮。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着,上官雅涵告訴自己,這一次,她絕對不會退讓。
而賢聖燁,在上官雅涵面前,從來都是他一讓再讓,而這一次他也沒有其他選擇。
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她的靈魂只需要換具身體即可,可他卻再也找不到他的小雅涵兒了。
“好,我放了他,你跟我回家。”他眸底的戾氣一點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傷痛。
刺得正是上官雅涵的眼。
她的心,也有了痛的感覺。
“主子,你和王爺又吵架了?”初蝶三人蹲在地上圍着上官雅涵的面前,你一句我一句,上官雅涵就是不肯答話。
從冷熠寒家回來之後,她就回了蓮香居,而賢聖燁也沒有爲難她,她能跟他回來,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主子,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別嚇咱們呀。”小金子八字眉急速下垂,那樣子着實委屈。
上官雅涵賞了他一眼,不說話。
該委屈的那個人是她好不好?
“主子,你有什麼。”冰夏話還沒說完,耳邊就傳了來一聲“咕嚕”聲。
上官雅涵,她餓了。
被賢聖燁榨了那麼長時間,晚餐也還沒吃,確實該餓了。
冰夏立刻起身,鬆了一口氣說道,“主子,餓了,我馬上就去廚房給你準備晚膳。”
上官雅涵點點頭,仍舊一句話不說。
初蝶和小金子也鬆了一口氣,知道吃飯就是好事啊。
晚餐特別豐富,冰夏在廚房準備了一個時辰纔出來,真真是餓壞了上官雅涵了。
他們三個人也跟着坐下又吃了一頓,邊吃邊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氣氛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
只是,上官雅涵就像根本沒聽見三個人的聲音一樣,吃得倒是挺香的,但是仍舊一句話都不說。
最後三個人都沒有什麼說的了,紛紛嘆了口氣,閉嘴吃飯。
吃完飯,上官雅涵立刻洗漱上牀睡覺,初蝶他們不放心,決定都留下來守夜。
上官雅涵也沒管他們,自己睡自己的。
可是,她倒是能睡着算哪。
剛纔在冷熠寒家,賢聖燁那記盛滿傷痛的眼神,她一閉眼就能想起,心也跟着悶悶的痛。
其實她也不想說出那句話啊,只是賢聖燁的所作所爲……要說起來,他的所作所爲她還是理解的。
他對她的感情她不懷疑,就因爲他太愛她了,所以纔會那麼介意她和別的男人來往。
可他今天確實也傷了她了,她渾身上下現在還痛着呢。
她也是有點恨賢聖燁的。
是有一點,沒有當時是那麼劇烈了。
但她仍舊打算利用這一絲絲的恨意,讓自己有勇氣離開賢聖燁。
所以,她決定一直恨下去,等到離開的那天,也不會太難受。
這一次是來真的了,她真的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初蝶和小金子還有冰夏在外廳嘆氣連連的時候,大廳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見到進來的是賢聖燁,三個人一陣驚喜,雙眼放光,又不敢發出聲音,只是衝賢聖燁行了禮。
賢聖燁一擡手讓三人起來,看了眼上官雅涵的臥房,小聲地問道,“她吃飯了?”
冰夏點頭答道,“吃了,吃了好多呢。”
賢聖燁放心了,可心裡還是有點堵得慌。
他還沒吃呢,這個小混賬,還有心思吃東西。
他也覺得自己這樣有些矛盾,一方面擔心她會因爲生氣不吃飯,卻又希望她能夠爲了他,能感到一點點難過,難過到吃不下飯就更好了。
小金子仔細觀察了一下賢聖燁臉上的表情,見王爺並沒有生氣,這纔開口問道,“王爺,你不進去看看主子嗎?”
賢聖燁沒有回答小金子的問題,修長筆直的身子定定地立在大廳的中央,又看了眼臥房的方向,轉頭向初蝶問道,“她回來之後有說什麼嗎?”
初蝶一臉的擔憂,搖搖頭,“主子回來之後就一句話都不說,飯倒是照樣吃,就是一個字都不肯說,也不怎麼理咱們。”
“嗯,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賢聖燁再次轉過頭看向臥房,頓了頓,邁步走了過去。
上官雅涵躺在牀上,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一聽到賢聖燁要進來,下牀光着腳丫“噔噔噔”的跑到門口將門從裡面別上。
賢聖燁剛走到門口要開門,去的手就僵硬地停在半空中,定了好久才收回來。
小混賬生他的氣是應該的,他這一次確實過分了,也後悔了,不應該對她那麼粗魯的。
可是一想到她將親手繡完的絲帕送給了冷熠寒,他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燙得他全身難受,都要爆炸了。
他已經爆炸了,所以纔會忍心做出傷害小混賬的舉動,他真的後悔了,也心疼了。
上官雅涵衝着門口狠狠地瞪了一眼,轉身就上牀,將自己的身子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賢聖燁,更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這個不如的碧池,從他對她使用暴力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可以去死了。
上官雅涵告訴自己不要去想賢聖燁,可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心裡將他罵了大半夜,最後眼睛實在是睜不開了,這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起牀的時候,更疼了,哪裡都疼,就像是蹦極的時候不小心從三萬英尺的上空掉下來,“啪”的一下摔得稀碎,然後被人拿502重新黏在一起了一樣,身子根本就不聽她的使喚。
“混蛋賢聖燁,你這輩子都別想讓我再理你了,我要跟你離婚!”她氣極,心裡火燒火燎的難受,都快要噴出火來了,連喉嚨都泛着炙熱的痛。
她想殺了他。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上官雅涵哼哼唧唧嗚咽着,一把抓過一邊的被子狠狠地捶上去,可仍舊不解氣,委屈的淚珠更是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爲什麼要留在這裡受這種苦?就是因爲她佔了人家的身子嗎?可是這也不是她願意的呀,憑什麼要她在這裡活受罪?憑什麼呀?
上官雅涵越想越不服氣,決定了,今天就走。
她跟賢聖燁沒關係,她不是上官爵的女兒,小皇帝賜婚也不干她的事,誰都沒那個權力把她困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