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到查覺到了冰清眸底流露出來的悲傷,走過去將她攬在懷裡輕聲問道“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冰心的孩子,沒有了!”冰清說完,眼中的淚水再一次流下,將金磚放回箱子裡,揮手示意屬下擡下去。
“什麼?她的孩子沒有了?”冷風在聽了冰清的話後當場石化,臉色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手瞬間回攏,攥緊拳頭。又是一筆血債,一筆無法償還的血債,這筆血債還是自己的父親親手造成的,他還想着若有機會可以向冰清說出自己的身份,請求她的原諒,現在卻又出了冰心的事,在冰清心裡她的親人勝過一切,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害死冰心孩子的仇人之子,以她嫉惡如仇的性格,她不會原諒自己的,一定不會。
一時間冷風的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禍事攪的一團亂,他扭頭看了眼滿臉憤怒與悲痛交織的楊雲,又看了眼渾身沾滿鮮血的瀟聖,那血不用說他也猜的出來,當即走過去問道“瀟兄,冰心她,情況怎麼樣?不會有事吧”
“暫時沒事了,不過,孩子的事她還不知道”瀟聖說完,輕嘆一聲,對冰清說道“我去換件衣服,然後給冰心出去抓點藥”“嗯,路上小心點”冰清說完,扭頭看向冷風,將他垂在前面的亂髮撥到腦後,關心的問道“你真的沒受傷嗎?沒有騙我?”“沒有,冰清,我沒受傷,你呢?你有沒有事?”冷風捉住冰清的手,上下打量着她。
“我沒事,不過,我寧願受傷的是我,而不是冰心”冰清的語氣分外沉重,且充滿了內疚,冷風聽着,心裡更加如刀割一樣的難受,但還是微笑着安慰她道“她不會有事的,我陪你守着她,等着她醒來?”“嗯!。”
一直到了晚上子時,冰心才從昏迷中醒來,面對守在牀前的楊雲和冰清,看着他們悲傷的神情,冰心第一件事就是摸她的肚子,感受到那裡不再有平時那熟悉的異動時,心裡驀然一涼,看着楊雲略顯激動的問道“孩,孩子,孩子怎麼樣?他,他還在嗎?啊?你快告訴我?”
看到楊雲在聽了她的話後變得暗淡的目光,和那刻意躲避的神情,冰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情緒變得更加激動起來,努力強撐着虛弱無力的身體自牀上坐起來,拼命的搖着楊雲的手臂流着淚問道“楊大哥,你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呢?他還在不在?你告訴我啊?”
“冰心,你冷靜一下,聽我說”看到冰心含淚的目光,楊雲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他低着頭,發紅的眼眶直視着冰心,哽咽着艱難的回答道“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轟”的一聲,彷彿有什麼在冰心的腦海裡炸的粉碎,也將她的希望和夢也炸成碎片,她含淚的杏眸瞬間變得空洞無神,機械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那平坦的腹部再沒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如果孩子在,她不會沒有感受,這代表他說的是事實,她的孩子真的已經,沒有了!
“不,不會的,你騙我,你騙我,我的孩子還在,他還在,他沒有離開我,沒有……啊啊嗚嗚”儘管已經感覺到孩子的離去,但冰心還有不願接受這個沉重的打擊,搖着頭大聲哭泣着,蒼白無力的手指緊緊抓着楊雲的手臂,嘶啞的哭喊着擊打着楊雲本已痛到麻木的心“楊大哥,你告訴我,他還在我肚子裡,他沒有離開我,對不對,他沒有拋棄我,沒有……”
冰心不斷的重複着這幾句話,顯然是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毫無血色的小臉掛滿淚痕,慘白的嘴脣一張一合發出可憐的嗚咽聲。
楊雲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含着眼淚嘶聲勸道“冰心,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捨不得他,也知道你心裡難受,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點!”
“啊啊啊嗚嗚”冰心撲在楊雲懷裡大聲哭起來,將自己對孩子的離去和思念盡數發泄出來,楊雲哽咽着輕拍她的背,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抱在一起,想着那個與他們無緣的小生命。
冰清看到這一幕,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冰心撕心裂肺的哭聲如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凌遲着她的心,她好痛好悔。但事已至此,再悲痛的哭聲也無法喚回逝去的生命。她擦掉淚水轉身走出房間,有楊雲那樣真摯的愛,冰心心裡和身體上的創傷慢慢都會痊癒的。
趁着冷風和瀟聖都不在之際,冰清從冰心的房內出來,來到孝義的房間,站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很快傳出孝義的聲音“進來。”冰清推門進入,待看到屋內的情景時,又馬上紅着臉退了出來。
冰清的舉動讓孝義有點納悶,光着脖子出來,打開門不解的問道“冰清,進來呀,怎麼啦?”“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再進去”冰清羞澀的轉過身,紅着臉說道。
“嗨!這有什麼呀?都是男人嘛!”孝義滿不在乎的說道,但看到冰清那窘迫的樣子,他還是回屋乖乖的穿上了衣服,打開房門奇怪的看着冰清說道“好了,這下可以進來了吧!你可真是,還害羞呢,像個女孩子”孝義不知道冰清是女兒身,笑着打趣道。
冰清臉上顯出一抹不自然的神情,白了他一眼在屋裡坐下,想到白天的事,扭頭看着孝義低聲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要緊嗎?礦場那邊怎麼樣?事情順利嗎?”
今天早上她趁冰心等人不注意時,悄悄把孝義叫到一邊,安排他偷偷到礦場協助錦陽將那些礦工救出來,原以爲一切都會進展的很順利,卻沒想到他們這邊中途中了向陽的詭計,既然黑森林這邊的事情有變,她想孝義和錦陽那邊也不會太順利,要不然孝義也不會受傷。
“很不順利,向陽好像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就在我們帶着礦工走到中途時,地下通道突然搖晃起來,緊接着外面就傳來一聲巨響,錦二爺最先反應過來,我們這才知道有人提前在通道里安放了火藥,那些礦工都嚇壞了,很多人都被塌下來的巨石砸傷,情急這下錦二爺運功抵住砸下來的巨石,讓我護送那些礦工緊急逃離,我的傷就是那個時候爲救一名礦工被砸的”孝義氣憤的說着事情的經過,眉宇間透着些許擔憂。
冰清明白他是擔憂錦陽的安危,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錦二爺畢竟是向陽的親弟弟,他不會有事的”聽了剛纔孝義的敘述,冰清有些許的驚訝,沒想到錦陽的內力竟然高到這種地步,怪不得向陽對他如此忌憚。
“可是,非凡向陽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會在乎自己親弟弟的命麼?”孝義還是有點擔心,在礦場借毒以後,由於他的魯莽,他差點就被向陽發現了,是錦陽救了他,還把他留在身邊,教他學東瀛忍術,在錦陽的調教下,他的輕功也長進了不少呢,對此,他一直心存感激。
“如果只是弟弟,他當然不在乎,但那是冷麪邪君,在非凡家族裡的勢力比向陽這個族長還要大,幾個長老都器重的人向陽是不敢動的,你放心吧,錦二爺就是想到這一點才拼死放你們出來的”冰清冷靜的分析道,漸漸讓孝義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對了,那些礦工你怎麼安排的?”聽到冰清的問話,孝義想了想說道“我秘密安排鏢局的鏢師把他們遣送回去了,有的無家可歸的我直接弄到威武鏢局的鏢師訓練營”說到這孝義得意的衝着冰清揚了揚眉毛,自誇道“怎麼樣?我聰明吧!”
“嗯,這個主要不錯!”冰清說着,起身走出門外“好了,這件事情就到這吧,你早點休息,回頭我會派人暗中打探非凡錦陽的事,你放心吧”“啊,好好,還是你想的周到”孝義連連點頭,將冰清送出房間。
此時月兒已經高掛當空,朦朧的月光傾斜下來,照在冰清絕色傾城的臉頰上,使原本嬌嫩細滑的皮膚更加瑩潤有光澤,夜風帶着清爽的涼意迎面襲來,吹在冰清佈滿薄汗的玉額上,清清涼涼的觸感,讓她不禁閉上眼睛感受着晚風的輕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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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門主”這時,身後響起暗衛低沉的聲音,冰清沒有立即回頭,四下裡打量一番,出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這是她在鐵血門周圍佈下的暗哨,總共有二十個人,分別派往全國各處的鐵血門分舵,萬一有緊急事件他們會隨機應變,不必向她這個門主請示。這些人是她自己專門訓練的,武功僅在她之下,平時一直躲在暗處,從不以真面目示人,鐵血門內除了她和九修羅外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稟報門主,紅星幫有飛羽信件傳來”來人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張小紙條,上前遞給冰清。冰清一聽是飛羽信件,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滿臉凝重的接過屬下遞上來的紙條,見上同赫然是用紅綢綁着的一根羽毛。
這是她和蘇睿商量好的特殊聯繫方式,萬一有緊急事情發生,就用飛鴿傳書的方式,並在信件上綁上羽毛,說明事情十萬火急。
她的心猛然一緊,擔心之餘趕忙打開紙條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寫着幾行大字“蘇睿中毒,帶瀟聖速回,霍卓”
外公中毒了?冰清臉色陡然一變,合上紙條扭頭沉聲說道“你先下去,這件事對誰都別講”“是”
定了定神,冰清轉身往走廊右側走去,先來到冷風的房間,輕輕推開房門,見冷風已經熟睡,便沒有打擾他,站在牀前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桌前,點燃蠟燭寫起信來,一字一句透着對心上人的關心與不捨落在紙上,想想真是無奈,他與她纔剛剛相處一月,竟又要分離了,不過又想到這只是暫時的分離,過幾天便會再相見,冰清的心裡又多了一絲祈盼。
寫好信以後,冰清走到牀邊,將信悄悄的放到冷風的枕邊,最後看了眼他熟睡的俊顏,轉身走了出去。
從冷風房裡出來後,冰清順着走廊往西走,來到瀟聖的房外,擡手敲了敲門,輕聲道“瀟兄,你睡了沒有?”房間裡半天都沒人應,冰清詫異之下,推開門進去,卻發現屋裡空無一人,正自納悶時,身後響起瀟聖驚愕的聲音“冰清?你怎麼在這?”
“哦,我有事找你,你去哪了?”冰清說着,在瀟聖身後看了一眼,見周圍就他一人,才鬆了口氣。“我去給冰心熬藥了,本來是讓廚房裡熬的,但我看他們都睡着了,就只好自己一個人去了,對了,你有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