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怎麼了?又發這麼大的火?你看把他們嚇的”這時雨蘿端着一盤水果從外面走進來,揮手屏退嚇的篩糠的屬下,緩步走到書桌前將水果放在桌上,輕聲問道。
“雨蘿來了,哎,別的事先不提,你有沒有辦法獲知他們的談話內容”傅立亭擡頭看着雨蘿,其實問這話時,他心裡也明白,自己都沒辦法,她區區一個女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誰知雨蘿聽了嫣然一笑,走到門口關上房門,回頭直視着傅立亭,胸有成竹的說道“爹,您放心,談話內容嘛?我已經知道了”
“哦?你怎麼知道?”傅立亭大驚,之後滿臉喜色的問道。
“這個嘛,您就別問了,總之我有我的辦法”雨蘿無視她爹眼中的好奇,坐在書房的側面,拿起上面的茶杯灌了一大口茶,說道“他們的談話內容很簡單,想暗中去少林寺探查虛實,而且是由玉奪命閻羅親自去”
“什麼?雨蘿,你馬上派人連夜給非凡向陽送信,告訴他這個消息,讓他早做準備”傅立亭拍着桌子高興的吩咐雨蘿,這下他在東瀛人面前又可以擡起頭了。
“宗主,昨晚傅立亭傳來消息,蘇睿等人已經對禮佛大會的請柬產生了懷疑,決定由玉冰清秘密前往少林探查”一大早,山井一郎就來到位於龍尾城大山內的暗宮,向非凡向陽報告了這個消息,向陽坐在正中央的書桌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子,沉聲說道“看來還是我低估了這些人,僅憑一張請柬就能看出箇中端倪,蘇睿果然不是一般角色,或者說這裡面根本就是有人在告秘?”
非凡向陽的話一說完,坐在他旁邊的冷風就從座位上站起來,略一思索,疑惑的說道“父親,您是說我們暗宮有奸細?”“嗯,一直就有一個,我一忍再忍,念在多年手足之情不想跟他撕破臉,卻沒想到……哼”這個告秘者是誰,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除了非凡錦陽還能有誰?
向陽能想到,冷風自然也能想到,以錦陽和霍卓,玉冰吟的關係,眼看着中原武林將有一場大難,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看到向陽憤怒的神色,他心裡不由得爲錦陽擔心起來,向陽的爲人他再清楚不過了,但凡擋在他面前的人,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就是自己將來擋在他面前,他也照殺不誤。
“父親,您說的是小叔叔?不可能,不叔叔可是東瀛人,他怎麼會去通風報信呢?這事您是不是誤會了,不如這樣吧,這事交給我,我和冰清現在還沒有撕破臉,她要去少林寺,那我跟在她身邊,相信那個空戒看到我,就不敢亂說話了”
想來想去,冷風決定把這件事攬在自己頭上,一方面是爲了消向陽的怒氣,以免他和錦陽鬧的不愉快,另一方面他也是不想冰清去了少林寺遇到什麼危險,畢竟那裡現在已經是東瀛人的地盤,他擔心向陽的人下手沒有輕重傷了冰清。
“嗯,也好,那你就去一趟,記住一定要小心,蘇睿等人既已對少林寺產生懷疑,你的身份有可能也會暴露”向陽的話剛一出口,冷風就擺擺手,道,“父親多慮了,若真是小叔叔告的秘,他絕不會把我的身份說出去,而且具體的計劃他也不知道,孩兒去了那不會有任何危險,父親儘管放心,也請父親不要爲難不叔叔,他畢竟是我們的親人”
“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我不會動他的,不過暫時我得限制他的自由,免得他壞了我的事”向陽走到窗前,迷着眼睛說道,手掌卻慢慢回攏,攥得死緊。
看着這樣的向陽,冷風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他得快去快回,不知爲什麼,他總感覺向陽言行不一,擔心他會對錦陽不利。
出了暗宮,穿過龍尾坡,冷風一路騎着快馬來到鐵血門,站在鐵血門門口,他剛擡起的腳步卻定住了,心裡一陣忐忑,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按理說自己回來這麼長時間了,冰清沒理由不知道,可她爲什麼不去找自己呢?是太忙,還是根本已經把他給忘了,他自嘲一笑,不管了,反正自己現在已經上了父親的船,早已沒有了回頭路,對於冰清,他縱然心有不忍,也只能盡力保住她的性命了。
敲了幾下門,裡面很快有了迴應,門衛打着哈欠開門,見是冷風,眼眸一亮,忙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是冷大俠啊,您快請,我們門主這會可能還在睡覺呢,您先去大殿等候吧”
“哦,好”冷風點了點頭,邁步進入院內,徑直向後院走去,好些日子不見,不知道冰清怎樣了,這些日子以來,他雖陪着向陽在佈置奪魂陣,以求達到最完美的境界,但心裡卻一直掛念着冰清,儘管她已經心有所屬,但他還是想她,每時每刻都在想她。
此時初晨的太陽已經緩緩升起,照在冷風的身上帶來一陣暖意,他緩步來到冰清住的主院,來到房門外伸手推了推門,發現房門緊閉,便知道她果然如門衛所說在睡覺,當下沒有敲門打擾她,而是坐在房門外面的竹椅上,搖着扇子等她醒來。
三個時辰後,就在冷風等的快要睡着時,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響,冰清睡眼惺鬆的從房裡走了出來,看到等在外面的冷風時吃了一驚,正要開口詢問時,卻見冷風猛的轉身,看着冰清先打了招呼“冰清,你醒了?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
冷風皺着眉頭,擡手摸上了冰清的額頭,一試之下才發現她身上的溫度燙的嚇人,細看之下,忽覺她整個人也憔悴了很多,心裡一緊,本來想要壓抑的情感瞬間被他拋到了腦後,眉宇間透着濃濃的關切之意,急聲問道“怎麼這麼燙?生病了嗎?”
冰清沒有說話,一雙含淚的鳳眸直直的看着冷風,那眸底的心疼和憐惜讓她恍如還在夢中,難道是剛剛的夢還未醒來嗎?那就不要醒來了,就讓她一直置身於夢幻中,至少這樣的她看不到現實中的殘酷,更看不到背叛,心也不會痛。
“冰清?你怎麼了?哪裡難受?來,我扶你進屋”冷風不知道冰清的心思,只看到她眼裡即將涌出的淚水,以爲她的病很嚴重,當下急忙將她扶到房裡,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給冰清,皺眉說道“你這個樣子不行,我去給你請大夫”
冷風說完正要轉身離去時,一直坐在牀邊傻呆呆的冰清終於回過神來,一把伸手拉住冷風,沙啞的嗓音發出乞求“不要走,我沒事,陪我說會話好嗎?”
冷風回頭,對上冰清含淚的眼,那雙眼裡飽含着太多他讀不懂的內容,但其中一條他讀懂了,她害怕孤獨,不想讓他走。
沒錯,現在的冰清很害怕孤獨,明天就是冰心和冰吟的婚禮,這幾天她爲了準備婚禮忙得不可開交,而冰心姐妹二人卻和各自的如意郎君在一起甜甜蜜蜜,着實讓她這個做大姐的好生羨慕,想到自己即將雙十的年華,卻依舊孤身一人,心思不免一陣淒涼。
她好恨自己優柔寡斷的個性,曾勸冰心要敢愛敢恨,可是輪到她自己,卻遠不如冰心那樣的果斷,要是她在四年前就已答應了冷風的求愛,然後倆人共同面對奶奶那道難關,她想現在她也一定如冰心姐妹一樣幸福的依偎在師兄懷裡無憂無慮的笑了。
可是這個世上什麼藥都賣,就是不賣後悔藥,由於自己的瞻前顧後,她終是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一想到那晚他跟雨蘿相擁纏綿的情景,她的心就如刀割般的疼,雖然她不明白冷風爲什麼要選擇雨蘿,但她現在已經不願去想那麼多了,心裡只知道她心愛的師兄不愛她了,他終是等不了她選擇了別人。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等於零,如果冰清通過冷風和雨蘿的關係再細想一下,一定可以發現其中的端倪,可惜她此時被“情殤”二字填的滿滿的,再也裝不下其它,而這個疏忽,直接導致了她日後的被擒,兩個有情人終弄的彼此傷害,互相折磨。
“好,我不走,留下來”看着她祈盼的目光,冷風的心不自覺的軟了下來,脣角勾起一抹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微笑,輕扶着冰清讓她慢慢的躺在牀上,回頭看到放在不遠處的木盆,扭頭柔聲說道“你等等,我去外面打點水,一會就回來”
“嗯,那你快點回來”此時的冰清完全就是個孩子,一個迫切想要心上人關心的女人,她現在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願考慮,只想躺在牀上享受他眸中最後一絲柔情,也許過了今天,就連這僅有的一絲溫柔也不復存在,所以她要珍惜眼前所擁有的,哪怕只是一刻。
過了一會兒,冷風端着木盆從外面回來,手腕上搭着一塊白毛巾,走到牀邊將毛巾在水裡打溼,然後敷在冰清滾燙的額頭上,冰涼的觸感瞬間襲滿全身,帶着絲絲涼爽的感覺,冰清舒服的閉上眼睛,感受到冷風溫柔的目光,她又睜開眼對上他盛滿柔情的眸眼,一滴淚水忽然自眼角滑落,冷風立馬慌了神,伸手試了試她的臉頰,急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那我取下來吧”
說完正要擡手取下冰清額頭上的毛巾,冰清擡手捉住冷風的手臂,哽咽着說道“師兄,我沒事,就是熱的難受”“嗯?”冷風擰眉,看着冰清臉上那不正常的紅,心急萬分“不行,你這個樣子還是得請大夫,不然高燒一直不退可不行”冷風說完,正要起身離去,手腕忽然被人攥住,回頭一看,卻見冰清嘟着嘴,眼淚汪汪的看着他,紅潤的小嘴輕吐出令冷風心軟的乞求“不要走”
“冰清,我不走”這樣無助的冰清,冷風還是第一次見到,說實話,他很喜歡她此刻小鳥依人的樣子,沒有了往日的強悍,依賴着他,這樣的情景是他一直都想要的,所以冰清的乞求再一次激起了他內心的漣漪,他微微一笑,笑容裡的溫柔好似一掐就能掐出水來,輕輕擰眉想了想,說道“好吧,我不走,我出去吩咐初一給你請大夫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