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輕輕拍了拍林小築的後背:“姐夫也想你。”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跟姐夫說說,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和小姨子之間的那點情愫。是蕭正最忌憚,也最不敢觸碰的。視作洪水猛獸。
作爲有血有肉的男人,他豈能瞧不出小姨子對自己有好感?甚至,當初因爲這段關係,搞得連素來強硬理智的老林也有點失控。和蕭正打了一場漫長的冷戰。
這口禁果,蕭正不敢嘗。更不能把小姨子推下深淵。
蕭正捫心自問,自己喜歡這個調皮搗蛋,卻又可愛迷人的小姨子嗎?他不否認。對於小築,他的確很有好感。但這份好感。七成是把小築當做晚輩。剩餘的三成,纔是男女之情。
可以說,他對小築的寵愛,乃至於溺愛,也多半是把她當成妹妹。所以面對小丫頭突如其來的話語,蕭正有點發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蕭正的好言相勸之下,林小築才透露了她爲什麼獨自來酒吧買醉。原因聽起來很荒誕,甚至有些矯情。蕭正卻一陣心疼。輕輕攬住小築那柔弱的肩膀,柔聲道:“沒事,一切都有姐夫。”
小築累了。
因爲工作,因爲生活,因爲她——難以啓齒的愛情。
回國的這一年,小築努力工作,爭取把自己打造成第二個林家女強人。可她聰明歸聰明,有能力歸有能力。可她畢竟不是林畫音,不是那個可以把工作當成頭等大事的冰山女人。
她嚮往自由,享受遊手好閒的生活。如果可以,她更願意當一個啃老族。儘管按照她的消費水平,啃一萬年也啃不完林老妖爲這對姐妹留下的基業。
但她不得不努力工作。爲了母親,爲了緩解這個已經一片混亂的家庭。
而工作,就一定會帶來壓力。尤其是她年紀輕輕,卻要扛下本不該她承受的壓力。
面對工作,她已經足夠努力。可她終究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她又怎麼玩得過那些商海浮沉的老油條?
一切的困難,她都只能自己挺着。爲了母親的感受,她不能去找父親。而她更加不能向母親傾述。她知道,母親只關心她飛得高不高,而不是累不累。
說了,只是自討無趣。
下了班,看着下屬、同事一個個面帶笑容的去聚餐,去購物,林小築卻突然渾身冰涼。
原本樂天無憂的林小築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可以去消除煩惱的地方。她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閒逛。最終走進了這間檔次並不高,環境卻很亂的酒吧。
她越喝,越覺得委屈,越覺得心裡堵得慌。她不知道向誰傾述,也不知道還有誰值得自己依賴。
姐夫?
她本該最安心,也最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卻註定不再屬於她。
最終,她還是選擇給姐夫打電話。
如果不打這個電話,她怕自己會難受死,會——窒息!
“姐夫…”林小築靠着蕭正的肩膀,滿面傷感道。“你說人活着,怎麼那麼累?那麼辛苦?”
蕭正怔了怔,知道小姨子有點抑鬱了。忙不迭寬慰道:“人嘛。活着就是來受罪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困難中尋找開心,抑鬱中製造快樂。要都像你這麼悲觀,豈非就是世界末日?”
林小築茫然的擡起頭,癡迷的望着蕭正:“姐夫,那你說怎麼才能尋找快樂?”
蕭正聞言,卻是板着臉說道:“看見姐夫還不夠你樂的?姐夫可是看見你就開心的不行了。”
林小築咯咯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被強行逗樂,還是真的開心了起來。
她拿起威士忌,給蕭正倒了一滿杯:“來,姐夫陪我喝。”
“行。小姨子發話,當姐夫的豈敢不從?”蕭正端起酒杯,一口悶了。
一杯下肚,林小築忽然壓低了聲音,期期艾艾的說道:“姐夫。當初你爲我殺人,我卻害怕得躲着不敢見你。你會不會生我的氣啊?”
“別傻了。”蕭正摸了摸林小築的腦袋。“姐夫當時一怒殺人,把自己都給嚇壞了。何況是你?”
林小築知道這是姐夫在寬自己的心,繼而甜蜜的問道:“那我後來什麼都聽你的。而且好好學習,努力工作。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乖?”
蕭正莞爾笑道:“在姐夫心裡,你永遠都是乖寶寶。一輩子都是。”
“我纔不是寶寶。”林小築嘟嘴道。“我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手裡管了一百多號人。他們見到我都要叫我一聲林總。”
“二十出頭的林總。”蕭正感嘆道。“真羨慕你這種富二代。”
林小築咯咯笑道:“姐夫你以後的孩子,也是富二代咯。”
蕭正笑着摸了摸林小築的腦袋:“傻瓜。”
林小築歪了歪腦袋,不滿道:“姐夫你別老摸我的頭。我都長大了。”
蕭正聞言,卻是摸着下巴,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不摸頭,那摸什麼?”
視線上下打量,蕭正壞笑道:“嗯。我們家小築這雙大長腿真迷人。以後就算不當老闆了,也能去當模特。”
“我纔不稀罕給別人看我的腿呢。”可能是有些酒精麻痹的作用,林小築突然環繞住蕭正的脖子,醉眼微醺道。“我就只給姐夫一個人看。”
林小築這話其實沒別的意思。只是在同齡異性中,她與蕭正走得最近。蕭正怎麼看,她都覺得正常,覺得應該。但要是給別人看,她就會覺得噁心,覺得不自在。可這樣一句原本只體現親疏有別的話,卻是將小格子裡的溫度一下子升高。
曖昧的燈光,撩人的音樂,烈酒的刺激。蕭正只覺得一股電流在二人身上穿梭。
暗叫一聲不妙,蕭正輕輕捏了捏林小築挺翹的鼻子,責備道:“跟姐夫也這麼沒大沒小?不早了。姐夫送你回家。”
林小築也意識到失態了。低着頭噢了一聲,等蕭正買了單,便被拖着手走出酒吧。
一路上,蕭正還是苦口婆心勸解着林小築。後者卻是拿着蕭正遞給她的礦泉水猛喝。似乎要儘快緩解酒精帶來的負面情緒。
“下次要喝酒,就給姐夫打個電話。一個女孩子家家,跑去那種地方喝酒始終不安全。”蕭正看了林小築一眼,柔聲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也隨時找姐夫。姐夫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爲你開機。知道嗎?”
林小築低着頭,咬着脣,輕輕嗯了一聲。
沉默了片刻,她又突然擡起頭,眼巴巴的看着蕭正:“姐夫,你不會怪我吧?”
蕭正知道林小築暗指什麼,不由搖頭笑了笑,滿臉寵愛的說道:“傻丫頭,你就記住一句話。就算你得罪了全世界的人。姐夫也一定站在你這邊。只要有姐夫一口飯吃,一定讓你吃上肉。以後別胡思亂想,聽見了嗎?”
林小築只覺得眼眶有些發燙,鼻頭有些發酸。重重點點頭,嗯了一聲:“姐夫。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