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揮退了部下,內心焦灼的抓起桌上的電話,咬牙思考了許久,這纔打給父親。
秦父有意讓他接班,近幾年已經慢慢放權給他。但每每遇到重大決策時,他還是習慣性的給父親打電話求教。
該驕傲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謙虛。該虔誠的時候,他也不會要這點面子。更何況,是向父親求教?
接通電話,秦東以最快的口吻把當前的局面描述清楚。這才頗爲不安的問道:“父親,您覺得現在應該怎麼辦?”
“林氏出手,也不一定是林朝天的態度。我聽說林氏負責佈局互聯網這一塊的,是心腹唐青山。”秦父緩緩說道。“既然這件事是白無雙牽頭,你也沒必要一力扛下。找他探探口風吧。把你該做的做了。力有不逮的地方,不要強撐。人脈固然重要,但捨本逐末也是大忌。”
秦父說的很委婉,秦東卻大體明白了。
拉攏白無雙是有必要的。但若是代價太大,就不值當了。父親的意思很明確,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白無雙。讓他去處理。
而秦東,只要負責範圍之內的這一塊就行了。
“也別一觸即潰。”秦父爲秦東拿捏着尺度,緩緩說道。“出點血,拿出點誠意。白無雙若還是埋怨你。證明他沒把你當自己人。”
秦東重重點頭:“我明白了,謝謝父親!”
掛了電話,秦東組織了一下語言,旋即便給白無雙打了一通電話。
還沒等他把情況彙報清楚,電話那邊便傳來白無雙頗爲不快的聲音:“你不是拍着胸脯保證沒問題嗎?”
有點問責的意思。
“白少,我也沒想到林氏會突然介入。”秦東解釋道。“不過您放心,即便林氏介入了,我也不會退縮。更會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去操作!”
頓了頓,秦東心一橫,斬釘截鐵道:“要是票房不夠,我就吩咐旗下院線做點手腳。保證沒人能查出證據。”
“嗯——”白無雙的聲線略微變緩,淡淡道。“繼續跟進吧。”
掛掉電話,白無雙喝完杯中的烈酒,看了狍子一眼道:“秦東招架不住了。”
“林老妖不是一直很反感蕭正嗎?這個時候怎麼突然出手了?”狍子也有些納悶。“給林畫音面子?”
“他不屑於玩文字遊戲。”白無雙搖頭道。“他反感蕭正,就一定不會幫新奧。”
狍子沉思半晌,忽然一拍腦門:“林小築不是加入林氏了嗎?”
白無雙眉頭一挑:“是她乾的?”
“不是她就是唐青山。”狍子微笑道。“我給唐叔去個電話,探探底?”
“嗯。”白無雙點了點頭。
這事兒明面上只是一部電影的較量,可私底下,卻是蕭正和白城幫掰手腕。白無雙作爲白城幫領袖,他輕易不能露面。更不能找任何人開口求助。否則,在氣勢上就輸了一籌。
所以秦東當了馬前卒。狍子也可以託關係探底。但他白無雙,卻必須穩住,像阿正哥一樣假裝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
……
天漸漸暗了下來。
蕭正輕車熟路的支起帳篷,又在帳篷旁鋪了毯子。因爲天漸漸冷了。蕭正甚至買了兩牀空調被。一牀墊,一牀蓋。可別出來玩一趟,把老林折騰感冒了。
吹着徐徐的山風,看着遠處似血的夕陽。蕭正故作文藝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你還是朝陽。”林畫音坐在毯子上,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了蕭正。
蕭正笑着喝了兩口,說道:“等你近黃昏了。也一樣美。”
夕陽輕撫她傾國傾城的容顏,令她置身夢幻之中。彷彿偷偷跑下凡塵的謫仙,渾身帶着仙氣。
林畫音穿着長裙,坐下時,一雙白嫩細長的美腿露了出來。搭配那黃燦燦的夕陽,愈發美麗誘人。
蕭正不着痕跡的把腿搭在老林的腿上,輕輕摩挲道:“真滑。”
老林倒也大方,任由蕭正輕薄,只是口吻清淡道:“再過幾年就不滑了。”
“瞎說。”蕭正板着臉道。“起碼滑到六十歲。”
林畫音擡眸看了蕭正一眼,頗有風情:“那都老成什麼樣子了?”
蕭正心跳加速,嘴裡卻是調侃道:“這話要是讓我丈母孃聽見。非得打你屁股不可。”
林畫音聞言,卻是變換了口吻:“人總是會老的。”
蕭正怔了怔,感受着指尖的觸感道:“沒事,你看起來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林畫音抿脣道:“你看起來倒是像三十三四歲了。”
“——”蕭正氣憤地在老林美腿上掐了掐,不滿道。“我在誇你,你卻挖苦我。調皮。”
或許是被掐的有些癢,林畫音美麗的臉上掠過一抹異色,輕聲道:“你把小築引進來。是想試探她在林氏的處境?”
談到工作,蕭正也一改頑劣,笑道:“我那老丈人太琢磨不透了。唐青山也是個厲害角色。而董壁君——最近似乎也消停了。”
“在林氏,小築最近走得太順。這回她入局,也順道幫她試試水。看看各方態度。”蕭正解釋道。
林畫音輕輕點頭,說道:“小築若是真的上位。唐青山是最頭疼的。”
“老臣子有老臣子的驕傲。哪裡肯被小姑娘牽着鼻子走?”蕭正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次小築試水,爭取看看唐青山的反應。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總覺得董壁君和他走得比較近。”
林畫音聞言,微微側頭看了蕭正一眼:“你派人盯她?”
蕭正見自己的暗示被老林當場識破,不由訕笑道:“她有前科。我不想小築被她引導。”
林畫音聞言,眼神也微微冷了下來。紅脣微張道:“她是小築的母親。而我,是小築的姐姐。”
蕭正微微一愣,聽出了老林的弦外之音。
若是董壁君再犯錯,估計老林就會親自出手了。
母親怎麼了?
姐姐難道就不是至親?
蕭正乾咳了一聲,似要緩解氣氛,眼神略微變得猥瑣,嗓子眼發乾道:“玫瑰紅?”
林畫音一怔,冰冷的眼神漸漸回暖。然後,變得有些微妙:“酒紅。”
說罷,她從容的理了理裙襬。掩蓋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