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門外數十名特警便顯露出來。氣焰彪炳,虎視眈眈。
領頭者不是旁人,正是市局一把手兼燕京副市長,田局。
因爲屬於分管業務,再加上茲事體大。所以田局的動作很迅速,而且是親自帶隊而來。可見這幫太-子黨有多麼恐怖的能量。竟能在深夜直接喊動一名副部級大佬出來站臺…
大廳內的龍鳳樓員工甫瞧見門外荷槍實彈的首都特警,還沒打上照面,氣勢先弱了半截。當然,他們也不可能真和國家機器對抗。拿菜刀嗎?
就在田局要率衆衝進龍鳳樓,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蕭正卻是漫不經心的開口。嗓音低沉,吐字清晰:“田局。來就來,還帶那麼多部下?”
田局聞言,表情卻是有些複雜。
蕭正的身份,他清楚。與金書恆的交情,他更加了解。實際上,田局之所以能拿到龍鳳樓的金卡。也是經金書恆介紹。在理論上,他是客,蕭正是主。
客人來主人的場子,的確不該搞出這麼大陣仗。有點喧賓奪主的意思。
可沒等田局開口,蕭正下一句話卻是震驚全場。令人心頭一顫。
“龍鳳樓只招待貴賓。花名冊上沒名的人,還是不要隨意進來的好。”蕭正緩緩起身,一股濃郁的威嚴自渾身散發開來。“田局。你說呢?”
田局微微一愣,暗中扶額。
他出門太匆忙,也來不及申請搜查證。哪怕以他的身份,所謂的搜查證也只是一個電話的事兒。可偏偏——他沒有走這個過場。
而蕭正,又不是他靠身份就能壓下去的青年領袖。
短暫的思考之後,田局輕輕頷首,遂了蕭正的意。
“你們在外面守着。閒雜人等不得進出。”田局放下話,大步走進龍鳳樓。
什麼叫閒雜人等不得進出?
言外之意就是,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特警是公安系統的最強武裝。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由他們看守龍鳳樓,除非開飛機大炮過來,否則今晚的龍鳳樓,必定固若金湯,插翅難飛。
田局這話是向部下交代,同時也是震懾蕭正。傳遞自己前來的意圖。
可他剛進大門,就瞧見令他駭然的一幕。
堂堂宋書記公子,竟被捆綁在椅子上?
而且,地上還躺着一個滿臉鮮血的年輕人。田局依稀認得出,對方正是雷軍!
中辦廳主任的親信!
光是這兩個年輕人的背景,就足以嚇死四九城百分之九十九的高官。別說動,連招待得都拿出百分之百的熱情。就怕惹這幫衙內不高興。
可偏偏,到了這地頭,蕭正非但沒拿出好酒好菜招待,還打倒一個,綁了一個。
這個蕭正搞什麼鬼?
是不是瘋了?
難道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還能不知道被他打的年輕人是誰?
你好歹也是商界領袖,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怎麼能幹出這麼激進的事兒?真以爲有金部長撐腰,你就能在四九城橫行無阻?
田局之所以第一個趕到。除了職責所在,還因爲他夾在中間有點爲難。搶先趕到,爭取盡力化干戈爲玉帛。既不得罪市委的頭頭,也不讓金部長怪罪下來。
說起來,田局雖貴爲副市長。卻並未進市委。在整個四九城的影響力,其實很有限。唯一分管的實權部門,還屬於市政府和公安部雙重領導。擱在地方上,他倒是可以說一不二。可在天子腳下,在這座大佬雲集的城市。市領導就不說了,單單是公安部,就天天在眼前晃盪,一雙雙賊眼盯得他渾身難受。不敢半分逾越。
加之蕭正和金書恆的親密關係。他哪裡敢過分得罪蕭正?
往深了說,他可是龍鳳樓會員。
現如今龍鳳樓被這幫紈絝子弟砸場子,他這個會員也臉上無光。可偏偏,市委有人放話了,必須嚴肅處理今晚這次事件。他不得已,只好屁顛跑來。
要知道,他這個市局領導可是靠市政府撥款,而不是系統上級部門——
門戶上,他該親近國務院部委上級。畢竟是同一個系統。但實際情況卻是,他不得不親近市委市政府。人家可是衣食父母啊。管着口糧呢。
“阿正啊。你怎麼把事兒鬧成這樣了?”田局大步上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不愧是官場老油條,哪怕明明是給宋思成站臺來了。偏偏顯出一副給蕭正解圍來的模樣。
蕭正人精似的人物,又哪裡會被田局這點小伎倆忽悠。他微微一笑,起身相迎:“田局你來得正好。我剛要把這羣不法分子扭送去公安局。他們簡直太可惡了,朗朗乾坤之下,竟作出如此卑劣的行徑。簡直令人作嘔。”
田局聞言,卻是一愣。心中大罵蕭正無法無天,老子都親自來了,你還拿捏着不肯鬆嘴?他們是殺人放火,還是叛國當漢奸了?你但凡瞭解這羣人的身份,也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麼重吧?
怎麼,還指着老子給你辦事,把他們丟進監獄?
田局緩了緩積鬱的情緒,板着臉說道:“阿正,凡事要講證據,空口無憑,可不能隨便冤枉人啊。”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先把人鬆綁吧。你這可是有動私刑的嫌疑。”
動私刑?
這頂帽子可不輕。尤其是在市局一把手面前。蕭正要是不鬆綁,明顯就是目無王法。
田局長這一招出得巧妙極了。
蕭正一聽,也是一本正經道:“我之所以搶先綁了他們,也是出於良好市民的職責。現在田局您來了,我也就安心了。”
略一停頓,蕭正繼續說道:“田局,你先把他給拷了。這小子路子野的很,萬一讓他跑了。這事兒可就說不清了。”
跑?
田局肚子裡破口大罵!
外面四五十號特警守着,誰他媽跑得掉?就算長了翅膀,老子也能一槍給他崩下來!
田局算是看明白了。
蕭正今晚指定不會賣自己面子。心中略一沉凝,卻見宋思成反倒沉默起來,一不吭聲二不求救,擺明了要和蕭正死磕下去。
頭疼之餘,他走近蕭正,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蕭老闆。你再這麼僵持下去,金部長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