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風情已不再。
在華夏的最後一頓午餐中,凌籟陛下得到了衆多華夏高層的熱情款待。她的言行舉止優雅而高貴,不論從禮節還是談吐,均挑不出半點毛病。堪稱完美。
而作爲四九城最熱門的商界領袖,以及在此次安保行動中貢獻最大的護衛。蕭正也受邀以客人的身份出席午餐。
公安系統一把手金部長也出席了這場午餐,雖不是級別最高,資歷最深的大佬。但足以證明這場午餐的超高含金量。
燕京一把手宋書記也出席了。
蕭正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但更多的是因其子引發的矛盾。所以雙方並未進行友好會談,只是點頭示意。
市委書記是宋書記政治生涯中的最後一站,之後,他會步入人生最灰暗的階段:走下坡。這和他的年齡、資歷,政壇中的博弈勝負有關。當然,從他坐穩書記的位置,就基本知曉往後的道路該如何走了。
但即便宋書記或許沒有高升的空間了,可其政治局委員的恐怖身份,副國級實權領導人的龐大關係網。蕭正就算背景強硬,手腕也不弱,但要在華夏這個官本位的體制裡和宋書記拼刺刀。宋書記分分鐘能軋死他。
上次掰手腕僥倖贏了宋書記,不是他真有能量蓋住宋書記的風頭,而是借勢打勢。真要亮底牌硬碰硬,蕭正把這幾年積累的所有資源人脈全搬出來,估摸着還不夠宋書記塞牙縫。
這就是絕對的差距。
當然,這種比較是沒有邏輯的,蕭正是商場上混跡的生意人。他只要腦子沒抽,就不會和副國級大佬去爭風吃醋。反之,宋書記能爬到今時今日的高度,胸襟必然不會如此狹隘。天天琢磨着如何去報復,那是三姑六婆的生活日常。而不是政治局大佬的處世態度。
就拿剛纔二人視線碰撞後主動點頭示意便能看出,在沒有絕對契機的情況之下,雙方那被深埋在心底的矛盾可能十年二十年也不會揭露出來。而一旦有了好機會,便是狂風暴雨。
所以說,在這個圈子交際,沒有強硬的心理素質遲早發瘋。
“阿正。這次辦的很漂亮。”金部長抿了一口白酒,莞爾笑道。“上面的頭頭腦腦對你的評價都很高。聽說龔部長也邀請你走仕途,你怎麼考慮的?”
“我能怎麼考慮?”蕭正微笑道。“難道您沒發覺,我就連坐在這種場合吃飯,都渾身不自在嗎?”
金部長搖搖頭,笑道:“你小子別裝蒜。說起來,官場和商場沒什麼天大的差別。你能在商場遊刃有餘,進了官場,也肯定有一番作爲。”頓了頓,金部長繼續說道。“當然了,走仕途,你必然得磨掉那些棱角。也不可能再過你現在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多少會有些壓抑天性。”
蕭正莞爾笑道:“金部長,你這黨性有待提高啊。都進國務院了,還能在我一個晚輩面前調侃惡劣的工作環境。真不怕被人撿漏啊?”
金部長笑罵道:“臭小子,竟敢拿我開刷!”
因爲是陸大山的引薦,二人從結交開始,便一直維持着良好的關係。再加上利益上的輸送,且常有交流。蕭正在官場的方方面面,多是由金書恆打理。私下聊幾句,卻是沒什麼忌諱。
外人或許不知道,金書恆能和蕭正這般談話,早已是拿他當自己人,甚至是高度信任的同伴。
蕭正笑了笑,又和金書恆閒聊了幾句,這才把昨晚接到的任務透露給金書恆:“金叔,這事兒你怎麼看?”
聽完蕭正敘述的金書恆抿了抿酒,微微蹙眉道:“透着玄乎。”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按理來說,就算你這次立功不小。但這事兒畢竟是私事,連我這邊也只是略有耳聞,沒收到實際消息。上面這麼決定,有點多管閒事的嫌疑。甚至會得罪林朝天。”
“所以我猜測裡面肯定有其他因素。”蕭正莞爾笑道。“我可不認爲上面會爲了我去得罪林朝天。”
說到底,道歉事宜的整體結構,是東京政府和華夏政府的博弈。凌籟陛下雖然代表東京政府,卻也不可能以個人意志去決定任何事兒。就連蕭正,也只是起到了穿針引線的作用。看起來重要,但不是決定性因素。
所以上頭可以承蕭正的情,但實在沒必要爲了他得罪林朝天。更何況,就蕭正所知,林老妖可是和不少國家級大佬有交情啊。
“不要妄自菲薄。”金書恆搖搖頭,表情有些微妙道。“林朝天是華夏傑出企業家。你帶領的新奧,也爲華夏企業爭光不少。國家會珍惜每一個人才。”
蕭正瞥了金書恆一眼,調侃道:“打官腔。”
金書恆微微一笑,舉杯道:“這事兒我有空幫你琢磨一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反正不管如何,這是好事兒。能深度結交賈斯汀,對你們新奧在海外的發展大有裨益。這可是國策,抓穩了,保你新奧三十年不倒。”
“三十年?”蕭正咧嘴笑道。“我可是打算讓新奧世襲罔替,千秋萬代的。”
結束了豐盛的晚餐。蕭正帶領安保隊護送凌籟陛下前往機場。途中無風無浪,倒是蕭正的心情有些異樣。不敢主動與凌籟陛下交流。
司機已經換成了安保隊的人。之前的那位中年司機在得到凌籟陛下的允許後,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蕭老闆。我這小半輩子一直在算計與被算計中度過。算計的多了,就養成了凡事分利弊的習慣。不能說這是壞毛病,但肯定會讓女人不那麼可愛。”
凌籟陛下微笑道:“一個不可愛的女人,是不太惹人喜愛的。所以我很珍惜。”
這話的潛臺詞是珍惜蕭正。
“我從小不被人所愛。也沒多少愛人的權利。但如果老天眷念,讓我遇到一個。”
“我想我不會放棄。”
“蕭老闆,請您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