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院。
頂層的最豪華病房。
走廊上,有近十餘名西裝筆挺的保鏢把守。而在醫院內,更有着數十名保鏢分別守護在各個出入口。除了武裝部隊可以成功突破這座警衛森嚴的私人醫院,只怕連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要知道,不少保鏢身上可是配槍的。就連護士醫生,也是徹查了家庭地址以及多年履歷的老員工。否則,連醫院內的在職人員,也不可以輕易靠近。
豪華病房內,霹靂嘩啦的聲響驟然響起。那猙獰的嘶吼不斷從一門之內傳出。就連靠近的保鏢,眼中也微微閃現出恐懼。
他們知道,門內被毀容的白無雙又例行發瘋了。
保鏢們已經不記得這究竟是白無雙第多少次發瘋,但每天夜深人靜時,他總會發出彷彿來自於地獄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白無雙的臉多部位毀容,儘管用了最先進的醫療,仍無法完全康復。在那張英俊的臉龐上留下了幾條如同爬行蜈蚣的疤痕。一隻眼睛被打的徹底失去視力。成了名副其實的獨眼龍。
而今晚——
白無雙又得到了一個噩耗。
他唯一的精神支柱,白子文死了!
被蕭正和秋收聯手所殺!
這對白無雙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也愈發抹去了他本就不多的理智。
而這個消息,正是病房內一臉平靜的商經天帶來的。
他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手裡端着一杯沒什麼滋味的龍井。像看一場猴戲般,冷眼旁觀着白無雙的盡情表演。
下意識地,他的脣角忍不住泛起一抹嘲諷之色。
“商經天!你在笑話我!?”
這一場偷襲,非但毀掉了白無雙英俊的容顏。也傷害了他明朗的聲線。如今,他低啞腐朽的嗓音刺耳極了。彷彿一把八十歲老太太的聲音。
“我只是覺得,白老爺子辛苦經營了一輩子的家族企業,似乎要毀在你手裡了。”商經天慢條斯理的說道。神色平緩的放下了茶杯。
“放屁!”白無雙大步衝到商經天面前,左眼冒出陰寒的毒光,右眼卻呆滯灰暗,毫無光芒。臉上那幾條蜈蚣一般的疤痕,更是在那猙獰的臉龐上游走着,蠕動着。異常可怖。
“有我白無雙在,白家怎麼會完?”白無雙渾身肌肉緊繃,瀕臨失控邊緣。
“那就收拾起你的憤怒。”商經天臉色一冷,沉聲喝道。“如果咒罵可以報仇。林老妖早就死在我這張嘴上!”
商經天的怒喝中氣十足,一下子便碾碎了白無雙毫無底氣的怒吼。
旋即,商經天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冷冽地掃視白無雙:“你的仇人,一目瞭然。你的敵人,就在眼前。現在,你最好老實養傷。等傷好了,打一場漂亮的仗。”
“仇恨,永遠是這世上最鋒利的武器。”商經天一字一頓道。“白無雙,現如今的白家,你是唯一的掌舵人。別讓我失望。”
白無雙左眼中跳動着毀天滅地的嗜血光芒,雙拳緊握,面部神經部分被毀的臉龐上,竟是詭異地露出神經質的笑容。
宛若魔鬼的笑!
……
繼白無雙被毀容之後,白子文的慘死,更是牽動了無數大佬的心。
他們本以爲白無雙的事件會慢慢歸於平靜。可誰也沒料到,這纔過去多久,連白子文都死在了趙家手中?
當然,也有謠言流傳着秋收早已與蕭正聯手。而白子文之死,便是二人密謀爲之!
幸好,白無瑕的及時發聲,終止了這一謠言的擴大。但與此同時,所有人都看準了白無瑕的態度。
其一,他真的與白家沒多大關係了。
其二,他真的與趙家攤牌了。
極少數瞭解實情的大佬知道,趙高之死,便是白無瑕親手所爲。
而事實上,除了白帝之外,華夏又有幾個人能輕而易舉地屠殺天下第一強者趙長峰常隨,老奴趙高?
謠言滿天飛,作爲當事人之一的蕭正。卻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至於那些對他極爲不利的謠言,並未妨礙他健康且平靜的生活。
至少在蕭正心中,近期最值得關注的,永遠是老林那越來越大的肚子。以及即將誕生的孩子。
忽然之間,蕭正很惡毒的希望白無雙可以在醫院多住一段時間。最好永遠別出醫院。
他很清楚,一旦白無雙出院,就一定會把所有罪孽全都放在自己頭上。哪怕是白無瑕出面,恐怕也得不到任何好結果。
但很多時候,往往事與願違。
哪怕你向外太空發射再多的信號,也於事無補。
白無雙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便順利出院了。這一消息引起了無數大佬的關注。
所有人都知道,白無雙在醫院的這半個月憋着多大一股怨氣。
毀容,瞎了一隻眼,包括父親的慘死。
誰是罪魁禍首?
蕭正!
哪怕有人分析白子文的死與蕭正無關,就連警方,也沒有下任何定論。但白無雙,一定會把血海深仇算在蕭正頭上!
一個徹底失去理智的富三代的報復,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不在乎。哪怕是蕭正。
“老大,要不咱們幹掉他算了。”飯桌上,馬英俊一臉鄭重的說道。“反正以蒂娜的實力,宰一個白無雙綽綽有餘。”
蒂娜聞言,也是躍躍欲試。
最近這段時間,滿天飛的消息傳入她的耳中。她也知道,白無雙一定不會放過蕭正。
而事實上,整件事都是由蒂娜的一次失誤引起。蒂娜有義務負全責。
“主動殺了他。那就是承認之前的所有事兒,都是咱們乾的。”蕭正搖搖頭,抿了一口茅臺。“不行。”
“是咱們就是咱們。”四眼推了推眼鏡,一臉緊繃道。“反正不是咱們,也被所有人誤會了。債多不壓身,怕個鳥蛋。”
蕭正擡眸掃視蒂娜三人,神色平靜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但我在乎我的孩子怎麼看我。我不希望孩子還沒出生,就有個殺人狂魔的爹。”
他同樣不希望老林有個殺人狂魔的丈夫。
這就是五年後的蕭正,和五年前的區別。
當年,他可以承受全世界的指責。
現在,他不想這個本就脆弱的家庭受到絲毫的風吹雨打。
蕭正放下酒杯,忽而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煞氣:“華夏有句老話,敵不動,我不動。敵動——”
“殺!!”
三人異口同聲地喝道。肅殺之氣蔓延整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