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少有的露出鄭重之色。
秋收的猜測沒有錯,蕭正的確不希望她捲入這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這一戰,有太多不確定因素,甚至可以說,這是白無雙發起的,針對趙家的一次大反擊。
幕後究竟有多少黑手在運作,又會有多少強者跳出來粉碎趙家的復仇計劃。蕭正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除夕之夜愈發逼近。秋收若不走,若留下來硬抗這一場危機四伏的大戰。誰也不敢保證秋收能否挺過去。
至少,白無雙儼然表露出不死不休的態度!
包廂內的氣氛一時間陷入緊繃,蕭正目光凜然地掃視着秋收。後者卻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旋即擡眸望向蕭正:“蕭老闆,你認爲我懼怕他們?”
“每個人都應該畏懼死亡。”蕭正抿脣說道。“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這是愚蠢的行爲。”
“誰說不可爲?”秋收反問道。“蕭老闆,聽你的意思,你們贏定了?”
蕭正搖頭說道:“這裡是華夏,不是紐約,更加不是歐洲。你們終究是客場作戰。”
秋收笑了。
美眸中跳躍出嫵媚之色,猩紅的嘴脣微微上翹:“看來我的努力沒有白費。蕭老闆是真的在關心我。”
蕭正眼看着秋收輕描淡寫地談論此事,終於放棄了勸說。
他知道,秋收不可能離開華夏。一定會硬抗這一戰。
不論生死,不分輸贏。
她會正面對抗白無雙發動的所有風浪!
蕭正放棄了。
他本就沒有立場去勸說秋收,此番,也僅僅是以私人的身份去勸導。至於秋收如何抉擇,蕭正難以控制。
“蕭老闆,站在我個人的角度,現在你更應該去解除天門帶來的危機。”秋收忽然話鋒一轉,緩緩說道。“我很瞭解天門的實力,也可以給你善意的提醒。任由他們迅猛發展,不論是傭兵工會或者獵狐,都將慢慢失去自己的市場。”
蕭正聞言,卻是眉頭一挑道:“天門真有這個實力麼?”
“天門有半數領隊,是我親手培訓的。”秋收眯眼說道。“世面上的那些傭兵,至少在專業素養上,不如天門戰士。”
“戰士?”
蕭正敏銳地捕捉到重點詞彙,反問道:“天門的傭兵,是以戰士的方式訓練出來的?”
“不錯。”秋收並無隱瞞。
“你是他們的教官?”蕭正繼續問道。
“勉強可以這樣認爲。”秋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這個龐大的組織,我並沒有太多控制權。”
這番話,是在告訴蕭正。天門的行動,與秋收沒有太大關係。
蕭正很清楚,秋收不會騙他。也沒有欺騙的必要。
依着秋收的性子,是她做的,她就會大方承認。不是她做的,她也懶得解釋。就像白無雙被襲擊那一次。她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她。更不介意被人抹黑。
反正,她早已經是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又哪裡會在乎多一盆髒水?
“天門要幹什麼?”蕭正沉默了片刻之後主動問道。
“難道蕭老闆看不出來?”秋收反問道。
“搶市場?”蕭正抿脣道。
“你攔了趙家的路。趙家就要毀掉你的一切。”秋收的眼神忽然變得冷漠起來。“蕭老闆,在趙家面前,你目前所擁有的資源和人脈。或許談不上不堪一擊,但也絕對不足以威脅趙家。”
“剛纔你勸我。現在,我也想勸勸蕭老闆。”秋收輕描淡寫地說道。“和我那位堂妹一起退了吧。你擁有的已經足夠多了。別一時意氣,被人毀掉一切。”
“這,僅僅是我的個人建議。”秋收一字一頓道。“並不是趙家的態度。”
秋收的話,傳遞出一個很明確的信號。
趙家並不打算與蕭正做任何交涉或者談判。誰攔路,就摧毀誰。不因他是林老妖的女婿而有所改變。
甚至——林老妖便是摧毀他的儈子手!
事實上,蕭正的壓力,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大。
他非但要面臨林老妖的恐怖攻勢。
更是,要經受連華爾街巨頭都異常忌憚的神秘趙家的摧毀。
但他,義無反顧。
“秋老闆,喝酒。”蕭正沒有多言,只是端起了酒杯。“已經不足一個月了。”
“到那時,即便我們幸運地生存了下來,只怕也沒有太多機會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喝酒吃飯了。”蕭正笑了笑,十分輕鬆的說道。
秋收美眸微微一亮,卻也不再繼續。只是捏住酒杯一飲而盡,眯眼道:“有蕭老闆這樣一個對手,實在不是一件壞事。”
結束了飯局,蕭正剛要起身,卻聽秋收嫵媚動人道:“蕭老闆,不打算與我切磋一下?”
蕭正聞言,卻是哭笑不得道:“秋老闆,不瞞你說,征服一個有挑戰性的女人,對任何男人而言都是一件自豪的事兒。但這不代表所有男人都享受去摘一朵帶刺玫瑰。不止怕扎手,還怕被毒死。”
秋收眯眼問道:“那蕭老闆是怕扎手,還是怕被毒死?”
“都怕。”蕭正笑了笑,招招手,大步離開了包廂。
只不過蕭正離開沒幾分鐘,春生夏長二人便走進了包廂。
夏長嘟嘴道:“大師姐,其實你不用透露那麼多信息給他。這些雖不是什麼絕密,但畢竟違反了家訓——”
所謂家訓,便是趙家的子孫後代必須遵從的鐵律。比如不得觸犯趙家利益,比如,不得改變復仇意志。
而家訓的締造者,便是秋收口中的那位偉大男人。
秋收微微擡眸,斜睨了夏長一眼:“我做事,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教了?”
夏長吐了吐舌頭,縮回脖子道:“我這不是好心提醒師姐嘛。”
秋收放下酒杯,慢悠悠的說道:“沒什麼事兒,你們就回紐約吧。”
“回紐約?”春生好奇道。“爲什麼是現在?”
“你們不是總是念叨着要回紐約嗎?”秋收反問道。“我現在讓你們回去,怎麼又不肯了?”
春生微微垂下頭,低聲道:“我們要陪師姐應付這一次難關。”
“不必。”秋收平淡道。“我已經安排好了。”
這一回,夏長沒說什麼,倒是春生異常堅決道:“趙家給我們飯吃,養育我們長大。我們有義務爲趙家做事。哪怕奉獻生命。”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在這包廂內猛然響起。夏長眼看着師哥被抽了一巴掌,臉龐迅速浮腫起來。櫻桃小嘴驚得老大,滿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