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夜君腳下一錯,登時將那地板摩擦得轟鳴亂響,魁梧的軀體猛然撞擊蕭正,鉢盂大的拳頭狠狠朝蕭正面門打來。
面對夜君這霸道之極的一拳,蕭正也不躲閃,更加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只是陡然出拳,和夜君硬碰硬。
砰!
雙拳一碰,夜君只覺得一股磅礴之力涌了過來,整條胳膊如遭電擊,身軀也是不受控制的往後退去。反觀蕭正,卻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盯着夜君。
是的。
這一次,換成了夜君後退,而他,卻紋絲不動。
當初我退,是卸力。蕭正一字一頓的說道。如今你退,是無力。
咻!
話音剛落,蕭正身形前傾,猛地一記鐵拳轟砸夜君。夜君提起鐵一般的臂膀格擋,卻仍是被蕭正一拳震飛出去。
搭。
蕭正倏然出手,一把拉住倒退飛出的夜君。膝蓋猛地頂在夜君腹部。竟是將其打得口吐鮮血。萎靡不振地摔在了地上。
父親!
丹尼想衝上去幫忙,蒂娜的匕首卻毫無徵兆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無法動彈。
別過來。
吐着血,緩緩起身的夜君臉色煞白。眼中卻寫滿了絕望之色。
他輸了。
輸給了始終隱瞞真正實力的蕭正。
如此年輕,便學會了隱藏實力,從一開始,就製造了迷惑自己的假象。難怪師妹會把陸琪兒的安危全權交託與他。這個年輕人,的確足夠強大。
我輸了。夜君抹掉脣角的血跡。輸得很徹底。
蕭正沒有開口,只是面無表情的盯着夜君。
輸?
這可不是一場只分輸贏的戰鬥。
我有一個請求。夜君緩緩擡起頭,氣息虛弱的說道。
你沒有資格。蕭正殘忍的拒絕了夜君的請求。
蕭正不是什麼小白兔。不會因爲敗者的一時服軟而心生善良。若是面對每個敵人都如此仁慈,蕭正恐怕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這——恐怕也是秦霜足夠信任他的原因。
對待敵人,必須給予最致命的殘忍一擊,才能永絕後患,不留遺憾。
所以面對曾經的傳奇強者,蕭正並沒有給予絲毫的尊重。哪怕在此之前,他才說過敬老這個詞彙。
我可以死。夜君剛硬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哀求之色。請你放過我的兒子。
如果你是我。蕭正一臉淡漠的問道。你會放過他嗎?
夜君聞言,魁梧的身軀微微一顫,不甘道:你要我絕後?
留下也是個禍害。蕭正淡漠道。
夜君徹底陷入了絕望。
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夜君瘋狂了,接下來就是滅亡。不止是他,還有唯一的兒子。
是的。他並不愛兒子的母親。他和其母親的結合,只是爲了有個後人。他也許不是一個好丈夫,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卻一定是個好父親。否則,他說不出那番霸氣十足的話語。否則,如今也不會低下驕傲的頭來,去哀求蕭正。
但很明顯,他求錯了人。蕭正也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善良。
你先,還是他先?蕭正拔起刀鋒,一步步逼近夜君。個人建議。讓他先送你上路。好嗎?
他說得如此輕巧。卻要丹尼眼睜睜看着父親去死。這對丹尼而言,是多麼殘忍的現實?
夜君頹靡地望向蕭正。一敗塗地。徹底絕望。
唉。算了。
就在蕭正準備出刀之時,門後,一道輕嘆之聲傳來。
是誰?
是秦霜。
蕭正回頭看了一眼與往日不太一樣的秦霜,撇嘴道:你終於肯出現了。
說罷。
他兀自點了一根菸,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一邊,向面無表情的蒂娜招了招手:過來吧。沒我們事了。
蒂娜一臉順從的來到蕭正身邊,瞥了一眼蕭正,問道:你的手臂在流血。
嗯。蕭正點頭道。
你的大腿也在流血。蒂娜說道。
我知道。蕭正蹙眉道。我的後背也在流血。但是請你不要再說了。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他贏了。
打敗了夜君。
但贏得並不輕鬆。手臂,大腿,包括後背,都被夜君刺傷了。
我去殺了他。蒂娜冷冷道。
你不是她的對手。蕭正抽了一口煙。推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
但她也阻止不了我。蒂娜說道。
算了。蕭正搖頭。她幫過我。
蒂娜閉上嘴,不太滿意的看了蕭正一眼。
秦霜一步步走向夜君,看着滿身傷痕的師兄,沉默了良久,她抿脣問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是你背叛了我。
多年不見的師兄妹,如今卻兵戎相見。爲的,只是一段情,一段孽情。
我和你只有兄妹情。秦霜搖頭說道。是你想多了。
如果沒有他呢?夜君質問道。
論人才,夜君絕對是一流的。秦霜沒有道理拒絕他。
這世上哪有如果?秦霜反問道。如果有,我早就死在他手裡了。
所以你背叛我。委身於他?夜君憤怒的問道。
兩者沒有任何關係。秦霜蹙眉道。我從沒愛過你。即便沒有她,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這就是現實。只是你不肯接受。
我殺了你!
夜君瘋狂的衝向秦霜,面目猙獰。
砰!
槍聲響起。
一顆裹挾着火星的子彈打入夜君胸膛。
是誰?
是她的丈夫。陸大山。
他一臉平靜的站在門口,挽救了自己的妻子,也一槍擊斃了試圖傷害女兒的敵人。
我說過。他不會聽勸。陸大山一臉平靜的走過來。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秦霜茫然的站在舞臺上,脣角泛起一抹苦澀的味道:我何嘗不知道。
我要殺了你們!丹尼宛若陷入瘋狂的野獸。咆哮起來。
砰!
又是一聲槍響。
在蕭正心中除了逗比,就只剩下慈父形象的陸大山又開槍了。
一槍直接打在丹尼的腦門上,血濺當場。
秦霜微微蹙眉,看着師兄的兒子被丈夫親手擊斃。似乎頗有些於心不忍。
他不死。我們永無寧日。陸大山解釋道。然後,他回頭詢問蕭正。阿正,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