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鴻門宴上擺茶局,到第二次見面時的刀劍相向,再到此刻伊藤主動喊了一聲,由紀,上茶。
蕭正的這場原本艱難的東京之行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化解了。看上去並不困難,但看在索菲亞眼裡,卻十分精彩,而且驚心動魄。
一條過江蛇扛着地頭龍的威壓,並在地頭龍的地盤上搶蛋糕,有幾個人敢這麼做。而且在搶完蛋糕之後,還捨得主動送給地頭龍嚐鮮,就更加不普通了。
索菲亞覺得一點也沒看錯蕭正,也相信,背地裡被評價爲燕京第一千金的林畫音之所以選他,肯定也不是被他的美貌所打動。
由紀就是那個守在門口的中年女子。長得不算漂亮,但氣質很溫婉,也很內斂。起碼在索菲亞看來,她就是一個很典型的日本中年婦女。但蕭正卻看得出,這個女人的實力,絲毫不在伊藤之下。這一點,從她送茶上來時,虎口上厚厚的一層老繭就能分辨。
握了多少年的刀,才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長出一層連刀都劈不進去的老繭。
“謝謝。”蕭正雙手接過茶杯。
茶要喝熱茶,所以三人喝茶都不慢。談話中,蕭正不卑不亢,頗有大將之風。索菲亞則仍是綿裡藏針,努力挑撥着蕭正和伊藤之間的短暫和諧。似乎不整出點幺蛾子,對不住她這一趟東京之行。
好在伊藤比索菲亞想象中還要有氣度,並未因她那不時冒出來的激勵言語所挑撥。終於在喝完三杯熱茶之後,蕭正起身告辭。索菲亞也恢復了平靜的模樣,轉身出門。
二人剛走,始終躬身跪在一旁,安靜得彷彿啞巴的由紀忽然出聲問道:“爲什麼不殺。”
和她溫婉內斂的外貌不同,口吻陰寒刺骨,彷彿來自地獄。
“殺又如何。”伊藤反問,臉色平淡如斯。
“他冒犯您。”由紀臉色依舊平坦,口吻卻愈發惡毒。“任何人冒犯您,都該死。”
“能讓我憋口氣的人不多了。”伊藤意味深長的說道。“近幾年,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懈怠。”
由紀不太明白伊藤這番話的意味。
“有個這樣的年輕人也不壞。”伊藤點了一支菸,一臉平淡的說道。“更何況,他死了。誰去噁心林朝天。誰去攪亂燕京的局。”
“您的意思是,,”由紀微微擡眸,似乎明白了什麼。
“燕京虎踞龍盤,銅牆鐵壁,我試了三年,效果都不好。”伊藤抽了一口煙,青煙在臉龐上繚繞,遮掩了他隱晦的眼。“有他開路,在前面遮風擋雨,我也能走得輕鬆一些。”
“您對他給予如此厚望。”由紀眼神放光。
“我是對葉鳳凰有信心。”伊藤微微眯起眸子,打趣道。“放眼華夏,目前有能力造神的人物,有且僅有葉鳳凰一人。恰巧,她是蕭正的丈母孃。有她在後面推,蕭正躺着睡大覺也能睡上去。”
由紀抿脣道:“看樣子,他的確是一顆關鍵的棋子。”頓了頓,由紀又是擡頭問道。“那您怎麼向,,”
砰。
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陣輕重交加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二人擡頭,只見一個滿臉陰氣的青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走進廂房,怒視伊藤:“伊藤先生。您食言了。”
伊藤只是淡淡的掃了黑衣青年一眼,動作緩慢的抽了一口煙,漫不經心的說道:“先敲門,再進屋。”
黑衣青年渾身戾氣,哪還有心思敲門再進屋,朝伊藤沉聲喝道:“我從來不會敬重只會空口說大話的人。”
“放肆。”
由紀猛然起身,如一條劇毒的眼鏡蛇,嗖地竄向黑衣青年。一擊肘擊將其撞翻,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被打得頭暈目眩的黑衣青年艱難的爬起來,臉上卻露出猙獰的狂笑:“伊藤,你除了欺負我一個瘸子,還有別的本事嗎。”
“顏商。”伊藤掐滅了香菸,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你不想另一條腿也被打斷,就閉上你的嘴巴。”
“怎麼,汗顏了。慚愧了。”顏商艱難起身,咬牙切齒道。“既然你答應我大伯,爲何言而無信。”
“答應。”伊藤微笑道。“我何時答應過。我只說過會試試。至於能否成功,我有承諾過嗎。”
“強詞奪理。”顏商怒道。“憑你伊藤的本事,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公司的化妝品,你若想阻擾,他們還有翻身的機會。”
伊藤失去了和顏商爭辯的興趣,微微垂下眸子道:“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本事,就不要在我耳邊嘰歪了。很吵。”
此言一出,伊藤臉上分明閃過一抹殺意。與此同時,彷彿與伊藤心意相通的由紀目視顏商,眼中露出嗜血的寒光。殺意畢現。
顏商見狀,心知靠伊藤報復蕭正的可能性已經徹底覆滅了。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爲了逼迫伊藤,把自己的一條性命搭上吧。問題是,即便自己捨得一身剮,也未必能強逼伊藤。要知道,他可是和大伯同級別的人物。豈會被自己一個晚輩所脅迫。
深吸一口冷氣之後,顏商抹掉額頭上的血漬,眼神陰冷的說道:“我會把在東京所經歷的一切彙報給大伯聽。伊藤先生,你想好如何向我大伯解釋吧。”
“解釋。”伊藤脣角泛起一抹詭笑。“你是覺得我在給你大伯工作嗎。”
顏商微微怔愣,沒有出聲。
“顏商。作爲長輩,我奉勸你一句話。”伊藤頓了頓,不留情面的說道。“你這輩子也別想報仇,更加沒有機會超過他。一意孤行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現在。立刻滾出我的家。否則我會送你一架輪椅。”
顏商痛恨又絕望的離開了廂房。
他不甘,懊惱,但又無計可施。哪怕在多年前,他明明在全方位都把蕭正壓得死死的。卻因爲斷了一條腿,毀了他所有的希望。
如今,他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無時不刻不想着報仇。但眼看着蕭正一步步往上爬,他卻只能乾着急,無計可施。
“蕭正。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顏商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雙目赤紅。
這幾天我養好了病,憋足了勁,想着病好了來大幹一場,你們真的不用這麼心疼我的。一天不寫5章我很難受好嘛。一天不爆發我就有一股來自靈魂的空虛好嘛。求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