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娟不緊不慢的道:“喝酒是一門學問,裡面飽含了很多規矩,酒誰都會喝,關鍵是規矩不一定誰都明白,尤其是我們辦酒店的如果連喝酒的規矩都不懂,那真就貽笑大方了。比如酒桌上雖然“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但是喝酒的時候決不能把這句話掛在嘴上。”
“至於敬酒該怎麼敬也有規矩,領導相互喝完才輪到自己敬,可以多人敬一人,決不可一人敬多人,除非你是領導。自己職位卑微,記得多給領導添酒,但不要瞎給領導代酒,就是要代,也要在領導確實想找人代,還要裝作自己是因爲想喝酒而不是爲了給領導代酒而喝酒。比如領導不勝酒力,可以通過旁敲側擊把準備敬領導甲的人攔下。”
“還有,碰杯,敬酒的時候要有說詞,不然人家幹嘛要喝你的酒?桌面上不談生意,喝好了,生意也就差不多了,大家心裡面了了然,不然人家也不會敞開了跟你喝酒。領導跟你喝酒,是給你臉,不管領導怎麼要你喝多少,自己都要先乾爲敬,記住,要用雙手拿杯,而且杯子要低。最重要的一條,不要把‘我不會喝酒’掛在嘴上,免得別人罵你虛僞,因爲沒人相信這句話。”
楊桃站在那裡顯得十分尷尬。
吳文發滿意的點點頭:“說得好,給她打個樣子瞧瞧。”
那女人拿起一隻高腳杯倒了滿滿一杯酒,嫵媚的一笑:“葉總,初次見面,感謝您光臨本酒店,希望以後能多多關照。爲了表示敬意,我先辦個手續。”
說話間,她一口氣喝光了滿滿一杯酒,隨後又一連喝了兩杯,滿滿三杯酒喝下去,半瓶茅臺沒了,她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又滿滿倒了一杯。
“葉總,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給領導到杯酒,領導不喝嫌我醜。”
葉衝也算是酒場上的老油條,只要到了酒場上,但凡有女人主動找你喝酒,那你一定要小心,那種女人往往酒量大得驚人。
難怪吳文發讓這個女人做餐廳經理,喝酒這方面絕對是個人才,不光自己能喝,關鍵勸酒詞都讓人心癢癢,讓你都不好意思不喝。
葉衝端起酒杯,“喝幾個?”
“領導在上我在下,您說來幾下就來幾下。”
葉衝哈哈大笑竟放下了酒杯,臧娟露出一絲不屑:“葉總不會連我一個女人都怕了吧,難怪你的秘書不懂規矩,這樣的話可沒資格在這個圈子裡混……”
她的話剛說了一半,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了,只見男人隨手拿起滿滿一瓶茅臺,在手裡掂了掂:“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總不能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人喝酒有個毛病,喜歡一次喝到爽,用杯子喝太沒意思,咱們一人一瓶、公平合理,千萬別說我欺負你。”
說罷,他打開蓋子,直接把酒瓶裡的酒往口中倒去,就像是倒進了下水道里。
這一下,吳文發和臧娟全都笑不出來了,怔怔的看着男人一口氣喝乾了一整瓶茅臺,在場所有人都傻了!
整個小宴廳裡頓時鴉雀無聲。
啪!
葉衝把空瓶子往桌上一放,舔了舔溼漉漉的嘴巴:“美女,不是說好的一起爽麼,我爽完了,該你爽了。”
女人艱澀的咽咽喉嚨:“這……這……”
“怎麼,你不是很懂規矩麼,你不是很有資格在這個圈子裡混麼,領導喝完了你不喝,以後你還想不想混了?”
誰也沒想到事情轉眼間來了個大翻盤,剛纔吳文發這邊一直搶着氣勢,到了現在氣勢全到了葉衝一邊。
臧娟臉色發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上司,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就連吳文發也騎虎難下。
“美女,我給你臉你不要啊,扔到地上沒關係,就看你能不能再撿起來。”葉衝冷笑一聲:“吳總,看來你的下屬不懂事啊,你平時是怎麼調教的,這樣的臭棋簍子還有臉教別人下棋?”
他這一通指桑罵槐,讓吳文發這個老油條都臉皮發燙。
他咬咬牙關:“臧娟,沒聽到葉衝說話嗎,我們半島大酒店的人難道真的要別人來指手畫腳教你做人麼!”
“吳總,我……”
吳文發把茶杯重重一頓,沉聲道:“喝酒
!”
眼看騎虎難下,臧娟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親手拿起一瓶茅臺,把心一橫刺鼻的酒液灌進口中。
酒量再大也不帶這麼玩的,這瓶酒真要是灌下去不死也中風,只見她剛灌了半瓶便一頭倒在桌上,當場不省人事。
“哼,沒用的東西!帶她下去休息!”在自己的地盤被人來了個下馬威,他當然不甘心。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既然明知對方來者不善,倒不如索性撕破臉。
他冷冷的瞧着葉衝:“葉總,大家都是生意場的人,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我當然隨時你來我這裡消費,但酒也喝了、菜也上了,還要包我兩間總統套房,我們酒店本小利薄,一時間可擔不起這筆損失,你還是先把賬結了吧。”
他打了個響指,從門外闖進四個高大的黑超保鏢,在他背後一字排開、叉手肅立。
吳文發的意思很明白的,文的不行乾脆就來武的,足見這傢伙有多囂張。
“葉總,我們要不要報警?”楊桃驚道。
吳文發冷笑一聲:“姑娘,你還真是嫩啊,報警吧,我等着。”
葉衝伸手按住了女孩的手:“吳總,好大的規矩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下館子吃飯要先買單的。我簽單行不行?”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對誰都可以簽單,但唯獨對你們東方大酒店的人不行,因爲咱們是競爭對手,我怕你有意黑我。”
“所以你老小子就先下手爲強,有事沒事就到我的酒店簽單消費,如果酒店拒絕你簽單,你就抓住了把柄趁機抹黑我們。”
吳文發沒有否認:“你還不算太笨,只是太年輕了。”
“下次吳總再光臨東方大酒店的時候,我是不是也該找幾個人招待招待你?”
“問題是你有這個膽麼,來之前你怎麼不好好打聽打聽,我吳文發在海天混了這麼久能是吃素的麼,就憑你一個破建築工人出身的窮小子居然也敢跑來跟我叫板。今天我把話放在桌面上,這筆賬要是不結清,你們誰也別想走出這個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