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你的命不在我手裡,而是在你老爸手裡,你能不能活過今晚要看他是什麼態度。我很想跟你賭一把,看看譚天酬會不會爲了你放過陸雪癡,不過以我對你老爸的瞭解,他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很有可能會不顧你的死活。”
譚耀宗驀然變色,葉衝的話顯然戳中了他的痛點,他忍着一身傷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爸,你兒子快要被打死了,你可不能不管我,你就我這一個兒子啊……”
譚天酬切齒道:“虧我栽培你那麼多年,沒出息的東西!”
“爸,我可是譚家唯一的繼承人,我要是死了,譚家以後就沒有希望了,你決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兒子被別人殺死吧。”
看到這兒,葉衝全明白了,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譚耀宗顯然很瞭解他父親的爲人,說不定譚天酬爲了譚家的臉面真的會連兒子的性命也不顧。
都說虎毒不食子,他只是沒想到,難道那條老狐狸真的已經到了連親生兒子都不要的地步?
他慢慢站起身來,對譚天酬道:“老東西,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說句話,要還是不要?”
譚天酬看着兒子苦苦祈求的眼神,痛苦的閉了閉眼,“雪癡,他不是你親哥哥但勝似你的親哥哥,你真的忍心殺他嗎?”
葉衝明白,這老傢伙真不愧是老奸巨猾,到了關鍵時刻居然又跟陸雪癡打起了感情牌。
只是這一次陸雪癡根本沒看譚耀宗,而是深深的看了葉衝一眼,轉而道:“我全聽他的話。”
譚天酬一皺眉:“你跟耀宗從小青梅竹馬,今天眼看你們就要成了夫妻,你居然認他是你男人?”
葉衝剛纔暴打譚耀宗出了不少汗,額發潮潮的黏在額角,陸雪癡輕輕幫他撩開額角的髮絲,美眸一閃閃的道:“人生中很多東西錯過就錯過了,譚耀宗錯過了我,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可是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遺憾,因爲我遇到了世界上最偉大的馴馬師。”
這話說的不明不白,譚天酬自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葉衝懂的,而且他很懂,所以他笑了。
譚天酬畢竟江湖歷練多年,到了這時比普通人還是要篤定得多,“雪癡,既然咱們父女鬧到這種地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讓你走,但你可要說話算數,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對耀宗下毒手的。”
陸雪癡的心已經完全轉向葉衝,此時此刻在她眼中,那個男人就是全部。
“義父,你不要跟我說了,我一切都聽他的。”
譚天酬目光轉向葉衝,“葉衝,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你若是不遵守江湖信義,我譚天酬將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葉衝點了點頭,“我不是混黑的,你說的什麼江湖信義我不懂,所以……”
他一把揪住譚耀宗的頭髮,愣是拖着他往外就走,在紅木地板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周圍那些黑衣刀手正要上前,譚天酬一擺手,那些人都停了下來,再也不敢跟上去,眼看着葉衝把譚耀宗拖到守正堂這層院子門口。
在這時誰也沒想到,葉衝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放下譚耀宗竟直眉瞪眼的走了回來,陸雪癡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焦急的叫道:“葉衝,你幹什麼!”
葉衝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只不過他這一次不是衝着譚天酬,而是徑直來到老六面前,“聽說你是什麼什麼堂堂主?”
那漢子一連橫肉抽搐幾下,挺胸道,“沒錯,你想怎麼樣?”
葉衝歪了歪腦袋,很感興趣的看着他脖子上的大金鍊子:“唉,我都納悶黑道上怎麼還有你這麼low逼的貨,你看看人家龍城的人是怎麼混黑的,一身乾淨的唐裝,手裡拿着佛珠,身上掛着各種文玩,平時聞個香,品個茶,還能人五人六說一大套勵志警句,溫文爾雅,舉止得體。再瞧瞧人家西西里的黑
手黨,穿西裝、打領帶、見人就握手遞名片,吃魚子醬、看歌劇、喝香檳,見了女人就親吻手背,見了男人一口一個‘gentleman’。再看看你們這些貨,光膀子、漏紋身、打耳朵眼兒、戴手指粗的假金鍊子,戴着半斤重的山寨勞力士,大馬金刀的在路邊喝啤酒擼串,張口操你媽,閉嘴你奶奶個逼,夾個小包,煙不離手。那不是黑社會,那是傻逼。”
也真不帶他說話這麼損的,這張嘴簡直就像機關槍似的,一番話下來把對方說得面紅耳赤。
“你特麼敢罵我!”
葉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殺了陸家榮和大頭,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他們背叛譚爺就該死。”
“你背叛了你們老大,你是不是也很該死?”
老六臉上橫肉抽搐幾下,“你小子找死!”
他的槍剛剛舉起,沒想到葉衝一巴掌拍過去,他手裡的槍竟遠遠的飛了出去。
老六一愣神的功夫,一隻手已經穩穩的捏住了他的喉嚨!
與此同時,周圍那些刀手一哄而上,無數把雪亮的鋼刀抵在葉衝的後背,頂住他的腰眼,搭在他的脖子上。
葉衝深深吸了口煙,瞧了譚天酬一眼:“要你兒子還是要他?”
“你想幹什麼?”
葉衝一口吐掉嘴裡的菸頭,“我這人平生最痛恨叛徒,何況陸家榮是我的好酒友,我覺得那人還不錯,你殺了他以後讓我找誰喝酒。所以……”
咔!
誰也沒想到,這傢伙用力一扯,竟將老六的喉嚨連皮帶骨給生生扯了下來,眼看他的腦袋沒了支撐歪了下去,鮮血“噗”的一聲噴灑出來。
噗通!
堂堂洪山會青木堂堂主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栽倒在地,瞪着一雙死魚眼,身子抽搐幾下就再也不動彈了。
葉衝手裡抓着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一把塞進了老六的嘴巴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