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輕響。
“啊!”躺着不動的草帽罪犯在李無悔的這一梭子彈之後受傷,身子因爲負痛而彈了一些起來。
李無悔再次扣響機括,又是“啪”地一聲,剛好擊中在草帽罪犯的手臂位置。
草帽罪犯這下是真的躺在那裡不動了。
周志剛吐了吐舌頭說:“狗孃養的果然很狡猾。”
邊說着準備站起身出去,李無悔卻一把拉住了他說:“別忙,等一下。”
周志剛問:“怎麼,還有問題嗎?”
李無悔說:“難說,他捱了我兩槍,大概沒什麼可掙扎的了,但是目前爲止還弄不清在對面山上他的同夥是不是正狙擊着咱們這邊呢,小的動靜,因爲距離他們可能看不清楚,可要是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走出去,很有可能就成爲子彈下的冤魂了。”
李無悔說着,在身邊順手撿起一塊石頭,運足力氣投擲向旁邊的一個荊棘叢,石塊打在荊棘叢上,發出“簌簌”的聲響,引得叢林一大片的抖動。
但李無悔沒有聽到那聲槍響。
周志剛問:“這下可以出去了吧?”
李無悔說:“還是等等吧,最安全的是等到另外一個方向的槍聲響起的時候,才能真正安全,說明他的同夥知道這裡有伏擊,而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反正這個罪犯就躺在那裡,他們耗不過我們的,大凡這種事情,一定要有耐心,不能性急,性急很容易壞事的。”
周志剛提醒說:“可是你們一起埋伏在那邊荊棘林裡的有一個兄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啊,那個罪犯開了一槍,也沒有聽見裡面有叫聲,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受傷了?”
李無悔經周志剛提醒,才猛然間記起了王楚宋來。
草帽罪犯在倉促之間往他的荊棘林裡開過一槍,那一槍之後,王楚宋沒有任何動靜,到底是被命中要害,一命嗚呼?還是隻是受傷,卻因爲怕影響全局,所以忍着痛沒有做聲?
如果真是他有受傷而強忍者的話,千萬不能因爲強忍而造成對身體長久的影響,所以李無悔決定先了解下情況,再決定對罪犯採取何種方式出擊。
想到這裡,便拿出手機,給王楚宋發了個信息過去:“兄弟,什麼情況,還活着的吧?”
發出信息的時候,他還真擔心,忐忑着。
還好,很快信息便回來了:“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死不了,還得到龍城去玩女人的呢,不過只能帶傷上陣了。”
李無悔又回了問:“傷在哪裡,要緊嗎?說實話,別撐着,你那裡要是真情況危險的話,哥有能力解決的。”
王楚宋回答說:“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傷到手臂骨頭了,流了不少血,這天氣又熱,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拉,你有辦法的話,就解決吧,太冒險的話我等等也沒關係,堅持一兩個小時,頂多也就昏過去,死不了的。”
“噼啪”
“啪。”
李無悔正準備回信息給王楚宋的時候,突然就看見了身邊的周志剛突然擡起了槍,隨後聽見了這兩聲槍響。
他條件性反射地側頭一看,那個草帽罪犯手裡的槍被拋到空中,草帽也摔落,身子往後仰倒了。
他馬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肯定是受傷的草帽罪犯見他一直不過去,等得有些不耐煩,受不了,從先前他的開槍而大概推算出他的位置,準備偷襲他,結果被周志剛迅速地發現先開了槍,不由得讚歎說:“看不出來你槍法這麼準,而且還連開兩槍,我算看走眼了。”
周志剛解釋說:“我纔開一槍,打中的手臂,還有一槍應該是你們戰神的另外一位兄弟開的吧。”
李無悔纔想起武國龍,說:“就算你纔開一槍,也已經相當了不起了,情急之下這麼快的反應,而且還命中目標,不是一般軍人可以做到的,我剛進戰神的時候都還沒這個本事呢,好好練習下,我敢擔保最多今年就能把你引進戰神。”
周志剛顯得很高興:“那我就先多謝李大哥了。”
李無悔笑:“這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的實力,畢竟這不是升學考試或者找個好的工作,要走後門給紅包。走進戰神,就是爲國家效力,我有責任爲國家發現和舉薦人才。”
說罷,李無悔給武國龍發了一條信息說:“行了,謹慎點出來吧,你去看下楚宋,他受傷了,趕緊處理一下傷勢然後打電話叫救護車。”
武國龍回了一聲:“遵命!”
在李無悔看到武國龍回的這兩個字的信息的時候,突然又一次聽到了槍響,“噼——啪。噼啪——”
慶幸的是,槍聲是從錢大智他們那個方向響起的,說明了這個草帽罪犯的另外兩名同夥知道這裡有埋伏之後已經往那邊去了。
槍聲此起彼伏,煞是激烈。
李無悔本來放鬆的心又開始有了一絲隱憂,從槍聲上判斷應該是錢大智他們沒有對罪犯一舉成功,所以引來了罪犯的強悍反擊,兩邊的人形成了對峙的較量,否則完全只要兩三槍就搞得定的事情,不會連續這麼多聲槍響。
哎,不管了,聽天由命吧,把眼前這個罪犯處理好再說,抓住一個,也就不怕剩下的跑不跑的掉了,跑得了和尚,始終跑不了廟。
但李無悔還叮囑周志剛說:“等下小心點,如果罪犯還要反擊的話,千萬不要攻擊要害,要留活口!更不要帶着個人仇恨,殺他泄恨,他是整個案子的關鍵所在,殺了他,很可能就斷了鏈。”
周志剛說:“放心吧李大哥,我會以大局爲重的。”
李無悔點了點頭說:“走吧,行動吧。”
說着,提起狙擊槍,站起了身,“獸王”搖着尾巴跟在後面,李無悔摸了摸它的頭說:“夥計,辛苦你了。”
“獸王”的全身上下也汗成一水,摸着皮毛還有滾燙的溫度。
李無悔提着狙擊槍,出了叢林。
武國龍也出來了,往王楚宋的荊棘林走過去,一樣的把目光防備着躺在地上那個黑點一樣的草帽罪犯。
李無悔小心翼翼的逼近草帽罪犯,只要他有任何一點異動,他一定會先開槍。
但是,很安靜的,草帽罪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遠遠的,看得見草帽罪犯的身上各處都被鮮血染紅,連地上的草也有大片的紅色,可見傷很重,血流了許多。
李無悔謹慎地靠近了過去,看見了那張蒼白而疲倦的臉。
儘管因爲失血過多和痛苦不堪導致臉部有點扭曲,但令人震撼的是卻帶着一種很寧靜的,視死如歸般的笑容,彷彿他面對的不是一場命運殘酷的終結,不是面對着死亡,而是見到了兩個久違了的朋友一般,笑得那麼淡然,視死如歸?
“汪——汪”,獸王見了躺在地上的草帽罪犯叫了兩聲。
這是它的習慣,在面對各種具有邪惡和殺唸的歹徒時,就會這樣叫,像是在發出一種告訴主人警惕的信號一樣。事實上這樣一個身受多處槍傷的人根本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
李無悔什麼都沒說,邊將槍遞給周志剛邊說:“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周志剛將槍接過。
李無悔彎下身子準備去抱起草帽罪犯,但是意外就在這一瞬間發生,突然間草帽罪犯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擡頭而起,迎向李無悔,一抹白色的光芒一閃!
李無悔大驚失色,趕忙迅速反應,準備去抱草帽罪犯的一隻手反轉而上,鎖向他的喉嚨。
動作之快,若電光石火。
李無悔的手穩穩地鎖住了草帽罪犯的喉嚨,“鏗鏘”地一聲,草帽罪犯口中銜着的刀片掉到地上的一塊石頭上。
草帽罪犯的嘴離李無悔的頸部只有一隻手掌的距離了。
如果是慢得一步,李無悔的頸部動脈此刻已經被草帽罪犯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如注了。
但畢竟李無悔不是尋常人,而且更幸運的是,他彎腰抱草帽罪犯的時候,目光始終看着草帽罪犯的表情,雖然臨近絕境,卻仍然笑着,李無悔擦覺到了那笑容的詭異,有着得意的情緒,果然藏着狠毒的陰謀!
李無悔有些忿然了,捏着草帽罪犯喉嚨的手也用了些力,使得他的呼吸道被縮進,嘴大大的張開。
他真恨不能一用力將他的脖子給捏斷,但他知道留下活口的重要性,只是冷哼了一聲:“你還有精力出手殺人,很能掙扎的是吧?行,那我就先不用叫救護車,陪你慢慢耗一會兒了,我知道這種情況你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周志剛在旁邊也忍不住了罵:“你他孃的簡直是喪心病狂畜生不如,別人準備救你,你還準備出手偷襲,簡直就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草帽罪犯的喉嚨裡發出了“咕嚕”的一聲響,大概是氣上不來,臉被漲成了紫色。
李無悔便把手鬆了開。
草帽罪犯將喉嚨裡的那股氣順了過來,然後對着周志剛諷刺:“你他***,挖空心思佈置了這麼大的埋伏圈讓我鑽進來,爲的是什麼?以爲老子不知道,不就是想抓住老子嗎?救老子?真他孃的成大慈大悲的活菩薩了!不過是希望老子活着從老子的口裡能吐出點什麼東西來嗎?別做你孃的春秋大夢了,還在這裡裝貓哭耗子。我呸!”
他的口裡已經佈滿血絲,吐不出口水,否則肯定會把口水吐向周志剛,但神情裡卻滿是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