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剩下了神兵連長和李無悔,很安靜,安靜得可以聽見一個人的呼吸.
但是李無悔似乎沒有聽見站在自己面前這個瘦高個子的呼吸,他呼吸的起伏很平穩,由此可見,是可相當駭人的內家高手。
內氣修爲到一定警戒的時候,氣息會若遊絲,外人根本難以察覺,有時候甚至能將身體完全閉氣到相當長的時間。
神兵連長的目光犀利地盯在李無悔的臉上,但是李無悔顯得相當淡定,一點也不急着知道什麼,因爲李無悔知道,是對方來找自己,無論如何,對方都一定會亮牌。
神兵連長多少帶着些讚賞地亮出開場白:“心理素質果然不錯。”
李無悔淡然一笑說:“我現在站在生與死的邊緣,可以什麼都不用放在眼裡,雖然我知道你可能大有來頭。正如一個無慾無求的人,再強大的誘惑,都是浮雲,一個道理。”
“怎麼,你不想活了嗎?”神兵連長聽了李無悔的話略有些好奇地問。
李無悔說:“這跟我想不想活沒有任何關係,而是事實能不能讓我活的問題。現實裡很多人想的東西,那也只能是想,但並不意味着想了就能實現。所以,你不應該問我想不想活,而是問掌管我生死的人,或者說法律,能不能讓我活。你不會說你就是來給我活路的吧?”
神兵連長點頭說:“還真出乎你的預料,真有這麼個意思。不過還得你的配合才行。”
李無悔“哦”了聲問:“怎麼配合?”
神兵連長說:“很簡單,老老實實的對我講講你和那個女人之間從認識到現在的每一個細節。”
李無悔笑了起來說:“怎麼可能,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細節,那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哪裡能隨便的講,我們又不是無話不談的兄弟,可以隨便無恥下 流開玩笑的。”
神兵連長說:“這麼說你是不想爲自己爭取活路了吧?”
李無悔說:“我覺得沒什麼可爭取的,的的確確是我犯了法,我應該接受法律的判決和處置。”
神兵連長說:“也許你是個英雄人物,無所謂生與死,但你那些兄弟呢?因爲你們是兄弟,所以明知道你帶那個女人進審訊室是一件嚴重違法的事情,試圖阻止你,但你非常堅持,因爲你們是兄弟,他們信任你,所以任由你。但結果呢,事情出了,他們受了牽連。你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肯定死刑無疑。而你的兄弟,稍微重點一樣是死刑,就算輕一點也是個無期徒刑。你覺得這是你一直做人的作風嗎?”
李無悔沉默了,是的,他自己可以死,也可以逃,但是連累了常三光和文虎以及錢大智,這是絕對不應該的,且不說那麼深厚的戰友兄弟情誼,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受了他這麼大的牽連,他也難辭其咎。
神兵連長從李無悔的沉默裡看出了縫隙,於是繼續地說:“你還有親人,你的兄弟也還有親人,但就因爲你一個人,會害了多少人嗎?身爲男人,要懂得擔當,因爲你的過錯,死傷了幾十名警察和士兵,這個損失已經無法挽回,你竟然還能不思悔改,繼續錯下去,連累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我說了有什麼用呢?難道就可以救得了我?救得了他們?”李無悔疑問。
神兵連長很肯定地回答說:“當然。”
李無悔並不相信地說:“你不要哄我開心,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知道死傷了幾十個人,而且還是警察和士兵,這樣嚴重的案子,我說什麼都救不了我們的。”
神兵連長說:“你應該知道在法律上有一條,精神病人在精神病發作期間殺人,是無罪的。”
李無悔說:“可我不是精神病人。”
神兵連長說:“我聽過安保局的唐靜純和林師長對你的分析,覺得你有極大的可能是中了那個女人的什麼邪術,你所做的事情都不是你的本意,只是被迷惑了而已,如果是這樣的話,能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你的罪名。”
“邪術?”李無悔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還真能想,不是講相信科學反對迷信的嗎,還有邪術?我清醒得很。”
神兵連長說:“瘋子他絕對不會說自己是瘋子的,這個道理很淺顯。”
李無悔說:“倒也是,我倒覺得你有點瘋子的嫌疑,對了,到現在爲止,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什麼來頭呢,我猜想肯定不是一般人吧,至少不會比林師長和唐靜純的級別低吧?”
“你覺得你算是男人嗎?”神兵連長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古怪的問題。
“什麼叫算男人,我本來就是男人。”李無悔說。
神兵連長點頭說:“行,如果你還敢於承認自己是男人,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李無悔問:“什麼賭?”
神兵連長說:“聽說你曾是戰神特種部隊的頭號戰將,而我被認識我的人稱爲頭號狂人,我在你面前也來擺點狂的架子,我用一隻手一隻腳和你過招,如果你贏了我,我把你從這裡放出去,給你一條生路。如果你輸了,你得發自肺腑的將你和那個女人的所有事情都講給我聽,包括牀上的事情。”
李無悔聽了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真是怪事不常有,一有特別怪。就憑你,單手單腳贏我?人都有自我表現和吹牛的本性,但你這牛也吹得太大了吧?就算你是那個長生教的總護法東方聖虛,也不敢大言不慚的說單手單腳贏我,你以爲你是誰!”
神兵連長說:“你別管我是誰,你就當我是在跟你吹牛好了,不正好嗎,我不是你的對手,你就贏了我,贏了活出去的路。”
李無悔說:“問題的關鍵性就在這裡,你沒有那個權力給我活路,別說你,就算是神兵委一號首長和總統都沒有這個權力,死傷幾十條人命,肯定是全國皆知的事情,誰敢恕我無罪?”
神兵連長說:“你說得對,我沒有權力恕你無罪,但是至少現在來說,我有權力把你從這裡帶走,然後放了你,至於放了你以後,你能不能活出來,那是另外的事情了,至少比你被關在這裡等死強吧?”
李無悔雖然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但還是不相信地說:“你放了我,就等於給你自己找了一條死路,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
神兵連長問:“那你要怎麼才相信我?”
李無悔說:“你先說你的身份吧,或許我就會相信你了。”
神兵連長點頭,報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李無悔在聽到這個名頭的時候,異常地震驚了,帶着些激動。
神兵連長,雖然軍銜不過是少將,比起神宮的很多大官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但對於李無悔的意義不僅僅是一個軍銜的問題,而是在於實力的問題。
很多擁有上將軍銜的,他們或許是軍事戰略戰術很熟悉,理論的東西滾瓜爛熟,或許他們因爲有後臺,有資金,所以爬了那麼快。
但能成爲“神兵連”的連長,那必須是經歷九死一生,具備了人中之龍的強悍本事纔可以的。
一個“神兵連”的戰士,已經是男人中的超級戰神,毫不誇張的說是百萬中挑一的精英中精英,而要成爲這樣的精英中精英的直接行動領導者,可想而知。
對於李無悔這樣本事強悍的人來說,他們最大的信仰,不是官級和軍銜,而是武功修爲的境界,練武者,他們的夢想是成爲這個圈內的巔峰人物,如同文學藝術這些圈子內的人,他們對圈子裡的宗師和大家的崇拜之情。
“神兵連”連長,那絕對是當之無愧的鐵骨錚錚的英雄人物,至少在李無悔的心中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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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是一個被很多人談起,充滿了神往,。但卻從來不能走進的神秘人物,他能代表一個讓人望塵莫及的頂點,讓很多人僅止於仰望的位置,相當於權力者對於總統的仰視。
“戰神”是全國十大特種部隊排名第一,但是裡面的尖兵,如李無悔這樣的被很多人仰望的高手,頂多只能在“神兵連”需要人的時候成爲一個預備培訓的種子而已。
“你真的是神兵連的連長?”李無悔充滿了不相信,彷彿是做夢一樣的感覺。
神兵連長說:“你不是說我的話你都不能相信的嗎?我回答一個是字又有何意義。你想知道是不是,和我過招了就會知道是真是假了。”
李無悔通過神兵連長的出場,唐靜純和林文山都出去,然後又如此豪言壯語的說要單手單腳戰他,他應該相信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瘦高個子就是全國最強大最神秘的高手團隊領導人。
正因爲有那些神秘和好奇,李無悔還真想與他試試,於是便答應了說:“好,這個賭我和你賭了。我倒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那麼神乎其神!”
神兵連長提醒說:“賭是打了,但你得記住你是個男人,說的話不能食言,萬一你輸了,可是得掏心挖肺空肚子的對我講你和那個女人的事情,我知道可能那個女人此刻在你心裡如同信仰一般的被守護,但是你和我打賭的事情,輸了就得認,這是一個男人的態度,自己打掉的牙齒,再痛苦都得嚥下去。”
李無悔點頭說:“放心吧,我李無悔說話算話,我如果輸了,你想問什麼,我就回答你什麼,包括牀上的事情,只是我想不明白,這對你有什麼意義嗎?罪名我認了,。監控裡還有證據,你還想知道什麼,想幹什麼呢?”
神兵連長難得的笑一下:“我想知道你牀上的那些事情,一個女人能用什麼樣的方式讓一個本來人人稱讚的英雄人物願意爲了她拋頭顱灑熱血,或者你可以理解我有點下流,就想知道這麼一些生活的調味品,畢竟我也是男人,是不是?”
李無悔點頭說:“行,我答應你,你想知道的,我都說!”
神兵連長說:“好,開始吧。”
說着將一隻腳離地,一隻腳站着,然後將一隻手背在了後面,用那一隻手對李無悔做了個請的姿勢。
李無悔笑了笑說:“如果這樣比的話,應該是我在讓你了吧?”
神兵連長不解地問:“爲什麼這麼說?”
李無悔將手往神兵連長的面前一伸,神兵連長才發覺原來忽略了李無悔是戴着手銬的,因爲他的手一直下垂着,聊起了別的東西便沒有注意到。
神兵連長說:“行,我替你把手銬打開。”
說完也不知道從身上的哪個地方一下子就摸出了一根針來,將針插進了手銬的鑰匙孔,隨意的攪動了幾下,手銬的鎖一下子就彈了開。
李無悔將手銬扔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