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純的心裡顫抖了下,擡起目光,看着牛大風那張猙獰的臉,突然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一個人無恥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他父母的不幸。
如果可以,她寧願爲李無悔再次脫一次自己的衣服和褲子,讓李無悔睡到自己的身子之上,也絕對不願意牛大風這個王八蛋碰一下自己的身子。
相比之下,牛大風真是比李無悔垃圾多了。
所以,就更別說還要和這樣一個人渣做那樣的事情了,打死她也不會幹的事情。
當下她就變了臉色回答說:“牛大風,我告訴你,你看錯我了,我不是你想象中那麼賤的女人,可以隨便陪一個男人睡覺,同樣不會隨便脫自己的衣服。所以,以後你不要在我面前說什麼喜歡或者愛之類的話,那會讓我覺得噁心,一開始你想的就是得到我的身體,不過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你只能做白日夢了,這輩子你在我眼裡,大概是不會好了。”
牛大風的笑容在臉上像冰凍結了一般,沒想到煮熟的鴨子會飛,而且唐靜純還如此地侮辱他?
那種自信的笑容頓時灰飛煙滅,但還是換上了另外一種故意掩飾尷尬的笑,仍然裝得很有修養的說:“沒事,就算你今天不管李無悔的死活,不和我完成這筆交易,我牛大風會自信有本事得到你的,時過境遷,誰知道我們以後又會在哪一條路上產生交集呢?只要你記住一句話,我牛大風的個性就是,只要認定了的事情,就算不惜一切也會去完成它。你是我這輩子決定了要得到的女人,哪怕求不到天長地久,也一定要曾經擁有!”
唐靜純臉色憤怒地漲得通紅說:“你休想,做你的白日夢吧!”
牛大風還是不生氣地笑了笑:“行,咱們拭目以待,看到底是不是我在做白日夢吧!”
唐靜純氣沖沖地摔門而去了。
牛大風臉上的笑容瞬間煙消雲散,從他的目光裡燃燒起一種狠毒的光芒,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無毒不丈夫,唐靜純,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是的,這個時候,他完全的失態到惱羞成怒了,本以爲今天就能把夢寐以求日思夜想的意中人給上了,他幻想起那種感覺的時候,那真是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哪知道事到臨頭突生變故,一隻煮熟了的鴨子從手上飛了。
算得上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經此一事,他和唐靜純之間的感情惡化,以後指望靠正當手段得到唐靜純的可能性基本上爲零了。而非正當手段,卻是一件玩火的事情,好歹唐靜純的老爸是唐天恩,是總統。
只是五年之後他還會不會是總統那就不得而知了,說不準那天神國的總統是他牛大風呢?
對,要往權力的巔峰上爬,只要能爬到權力的巔峰去,別說區區一個唐靜純,就算要盡天下美女,那還不都是囊中之物!
牛大風漸漸地覺得,自己心裡那種對於權力的慾望在迅速地膨脹,膨脹……
唐靜純離開了牛大風那個壓抑得讓她覺得快要瘋掉的房間,她當時是真想恨不得殺了牛大風,但她想到了牛家和唐家那層敏感的關係,一直努力的壓抑着心中對牛大風的那股怒火。
而且就算動起手來,她也還未必能佔得了便宜。
牛大風曾經在神國頂級軍事學院裡堪稱沒有敵手,調入中情局之後,本來憑着他記憶的天才應該在情報科任職,但是他卻偏偏到了行動處,行動處的人都需要相當嚴格的考覈,具有超級強悍的身手才行,可見牛大風的本事非同一般。
現在,針對牛大風的騙局已經不可行了,李無悔的事情該怎麼辦?
如果說之前請老爸出面斡旋的話,還能讓牛大風多少鬆點口,給點面子,可是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牛大風打死也不會鬆口了,再找老爸出面的話,和牛家那就是當場翻臉了,可她知道老爸纔剛上位不久,根基不穩,如果後院起火,只怕老爸難以招架。
那樣一來,很有可能就會將整個家庭置於漩渦當中。
哎……
唐靜純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如此深的嘆息,是因爲自己身爲總統女兒就活得如此無能爲力的憋屈?還是爲李無悔的命運如此不堪,只能等待一場永遠也醒不來的厄運降臨?
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想要大哭一場。
從小到大,她的個性都很堅強,倔強,從不肯在任何人和任何事面前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更難見到她的眼淚。
但此刻,她的眼淚忍無可忍的來了,模糊了視線,大顆的滴下。在這個時候,她才突然之間看見自己內心深處的有個地方很脆弱。
在房間裡呆着,她覺得自己的心裡沒來由的慌亂,房間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一樣,她的人生就被葬送在裡面。
於是便出了門,想到外面透透氣。
江城的夜晚相對於龍城來說,沒有那麼繁華和喧囂,人山人海的,晚上三四點了還到處都是吆喝吃的、唱的。
但江城好歹也是個省會城市,有着最起碼的繁華,而且還是白天,夜幕還來不及落下的時候,街頭各種車流人流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唐靜純站在“神女酒店”的大門口,看着門前那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路人,不知道自己該往什麼地方去。
對於她說說,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城市,陌生得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其實這時候的她很想能找個人說說心事,最好是能有一個懷抱像避風港一樣的讓她停靠。
她想起了這件事的計劃破產還是應該給媽媽打個電話說一聲,哪怕她已經放棄了爲李無悔再掙扎。
“寶貝,情況怎麼樣,還順利嗎?”江之芸的聲音裡洋溢着幾許興奮的味道,在她心裡認爲只要唐靜純妥協,牛大風定會上到她的船上來。
“泡湯了。”唐靜純只有氣無力的說得這三個字。
“泡湯了?怎麼回事?”江之芸聽得這個消息,心中一驚,忙追問。
唐靜純說:“牛大風老奸巨猾,不上套,要我陪着他睡了纔會願意,否則的話免談。”
“什麼,要陪着睡了才願意?這個牛大風怎麼這樣混蛋?”江之芸一聽了也忍不住惱怒地罵。
唐靜純淡然地回答說:“那只是你們以前被他給矇蔽,看着他有事沒事的獻殷勤,把他看得太好了,其實無故獻殷勤,根本就是非奸即盜,他一肚子都是壞水。”
江之芸嘆息一聲問:“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唐靜純說:“算了吧,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就算老爸出面跟牛家商量,牛家也肯定是不會退步的,我不想將這根引線一下子點燃,弄得我們大家都雞犬不寧的。李無悔於我有恩,但我想我也已經盡力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她覺得自己說這最後六個字的時候,喉嚨裡又莫名其妙地堵着,鼻子酸酸的。
“哎。”江之芸也嘆了口氣說:“難得你這麼懂事,你放心吧,只要你爸勢力穩固不可動搖之後,牛家今日的囂張都會成爲浮雲,牛大風對你的侮辱會付出代價的,你爸就這幾天準備去傷城拜見李志豪,希望能和李志豪建立更好的關係,相對來說,李志豪的爲人比起牛頂天要好得多,不會像他們那樣拿着雞毛就是令箭,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會的,早晚我會逮着機會殺了牛大風這個王八蛋!”唐靜純的聲音裡也充滿了凌冽的殺氣。
電話另外一斷的江之芸聽得這個帶着恨意的聲音都止不住心裡一抖,忙叮囑說:“那得等時機成熟的時候,現在你可千萬要忍耐,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把事情鬧大到不可收場的。”
唐靜純說:“放心吧,老媽,我做事會有自己的分寸,先不說了,我覺得心裡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掛斷電話,唐靜純又看了眼酒店門口川流不息的人羣,便想着去江邊吹吹風。
但她剛走下酒店大門口的階梯站到路邊上等着攔出租車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她面前大概兩米遠的地方,有兩個一高一矮的中年男子從出租車上下來。
唐靜純見有人從車上下來,而且車裡面已經沒人,是空車,便往那邊走過去。
一高一矮的兩個中年男人竟然都神奇的把目光停頓在她的臉上,但僅僅只是一秒到兩秒的時間,都把目光移了開去,然後與唐靜純擦肩而過。
唐靜純也沒有疑惑什麼,她那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美麗在任何地方都能有百分之百的回頭率,當然,得有一個必備條件,那就是男人必須是正常的。
所以,那一高一矮的兩個中年男人都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她並不感到有什麼不對。其實是她根本沒有平日裡那麼警覺的狀態,她的滿腦子裡都裝着李無悔這件煩心的事情,否則她一定會察覺到兩個中年男子的目光裡都在那瞬間有着一閃即逝的亮色,是一種意外。
因爲這兩個一高一矮的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東瀛“颶風”恐怖組織龜田雄一夫調往龍城支援龍城分機構綁架唐靜純的兩大暗殺組高手井上姆森和江川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