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紅綠燈,槍聲竟然停止了下來,看來戰況已經結束,但警笛聲的尖叫卻急促地響徹這個小縣城的上空。
沒有槍聲的指示,李無悔頓時失去了目標,警笛的叫聲彷彿四面八方的,也沒有方向感。
但憑着之前對槍聲分析的記憶,依舊往前行駛,他猜想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總能發現點什麼蛛絲馬跡的動靜,譬如有人圍觀,有人議論,或者被警察封鎖現場等等。
但不斷的前行時候大概聽得出前方的警車叫聲比較密集,越往前越是一大片混亂的警笛聲。在他大概又行駛了一公里遠的時候,便看得見公路上被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羣,停了許許多多的警車在周圍。
車子已經沒法往前面去得了,李無悔便將車在邊上停靠了,便準備往裡面擠去。但是卻從裡面傳來如雷鳴般的吼聲:“別看熱鬧,都散了,散了,快!聽見沒有!”
人羣紛紛的往後面退着,雖然很多人都極不情願離開,但是裡面的警察完全是用命令的吼聲,很快人潮被越趕越遠,稀疏了。
李無悔從人羣的縫隙裡,看見裡面一圈的警察拉着警戒線,而且全部全副武裝。
“快讓開,走,都聽見沒有!”警察大聲的吆喝着。
好些人大概還被警察推了,便火速跑開,生怕警察給自己一槍似的。
“你們,沒有聽到嗎?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一名身材魁梧臉上有一圈絡腮鬍的警察趕人趕到了李無悔他們的面前,威嚴的吼。
李無悔這下已經能完全的看清楚裡面的情形了,四處拉着警戒線的警察,橫七豎八的躺着好些屍體,還有一輛被炸壞掉了的車,車是迷彩色,還能看得見車身的造型,有一個圓形的小洞,那應該是運鈔車,那個洞便是押鈔員放槍口的地方。
能看見兩輛運鈔車的車身。
“你們沒長耳朵嗎?快滾遠一點,等着挨子彈啊!”絡腮鬍警察似乎對李無悔他們的充耳不聞很震怒,邊吼着還伸手推李無悔。
但是李無悔卻伸出一隻手將他的大手給抓住了,然後很鎮定很有氣勢的從身上摸出了一張證件說:“我們路過這裡,在前面吃飯,聽見了激烈的槍響和爆炸聲,在國內有這麼大的動靜還很少見,擔心發生了什麼特大變故,或者是搞恐怖襲擊什麼的,我們有維護社會治安穩定的職責,所以趕過來看看。”
絡腮鬍警察接過李無悔的證件看了之後,一臉的威風凜凜馬上就不見了,陪着笑臉說:“原來是‘戰神’的兄弟,你們來得正好,正好能幫上大忙。”
開玩笑,“戰神”特種部隊是全國公開特種部隊裡最頂尖的特種部隊,除了不爲人知的天鷹秘密特種部隊之外,沒有任何部隊能跟“戰神”相提並論。
在部隊裡都是頂級牛逼的,就更別說在這些警察手裡了,警察不過是玩槍的小孩,“戰神”的兵纔是玩軍火的老手,各種小型軍火在他們手裡,那就跟玩具差不多。
李無悔沒理會絡腮鬍警察的表情變化,而是問:“這麼大場合,發生了什麼事?搶劫運鈔車嗎?”
絡腮鬍警察說:“還不只是搶劫運鈔車,連銀行也搶了。我們也纔剛趕到這裡封鎖現場,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情況。”
李無悔說:“槍聲才停下一分鐘不到,說明劫犯纔剛離開現場,你們不急着抓劫匪,光封鎖現場有個屁用啊。”
絡腮鬍警察回答說:“報警中心在接到報警之後的第一時間已經讓交警大隊封鎖全城的出城要道,同時安排人在關鍵路口設卡,並且帶槍盤查。我們趕到這裡的警察一部分留下來封鎖保護現場,一部分警察已經跟着追上去了。”
絡腮鬍警察轉過身子指着街的前方說:“這街前面不遠就是一條河,河對岸就是綿延不斷的山。劫匪肯定早想到了逃跑路線,不會從城中間逃跑,而是過河往山那邊去了。”
李無悔皺了皺眉頭問:“一個劫匪都沒有受傷或者斃命現場嗎?”
絡腮鬍警察搖頭說:“沒有,全部是押鈔員和銀行保安,還有服務員,而且都是槍槍爆頭,心狠手辣,歷史少見。
李無悔聽了這話顯得有些意外說:“我分辨過槍聲,劫匪應該是三個人,但是這種大銀行運鈔車的押鈔員一輛車最少有四個人,兩輛車就有八個人,加上一個銀行的保安,二十多個人竟然被三個人全部幹掉,沒有留下一個劫匪?是這些運鈔員沒有用,還是劫匪太厲害?”
絡腮鬍警察說:“初步斷定,劫匪應該不是普通的劫匪,應該經過一些專門的訓練,無論是對槍支的使用,槍法,以及自我保護和攻擊等等,都有相當專業的水平。”
李無悔思索着點頭,問:“我可以進現場看看情況吧?”
絡腮鬍警察猶豫着說:“這我做不了主,我們刑警大隊長在,我過去說說情況,向他請示一下吧,他暫時是這裡的最高負責人。”
李無悔點了點頭說:“行,去吧,我等着。”
絡腮鬍警察小跑着步去了。
孫二狗說:“看這場合,三個人能幹倒二十多個人,而且還能順利逃脫的話,不用說,這三個人一定是經過了專業的軍事訓練。”
李無悔說:“而且不是經過一般的軍事訓練,最少是接受過特種部隊訓練,擅長叢林作戰或者各種陸地作戰。不但懂得熟練使用槍支,槍法嫺熟,更重要的是戰術使用很厲害,懂得巧佈疑陣,迷惑對手,各個擊破。特工都很難具有這樣的本事,所以可以肯定是軍人,特種軍人。”
錢大智罵:“他媽的是哪隻部隊出來的軍人竟然如此敗類,搶劫銀行,還如此喪心病狂大開殺戒,這根本就是畜生不如。”
李無悔嘆口氣說:“先別這麼武斷的罵人,這個世界沒有誰天生就是壞人,昧着良心做事,他們無論怎麼變,都是社會的因素,因爲社會的各種環境改變了他們。如果你很窮,你經常被人歧視,你會覺得很不平衡,到一定的程度你就會變得走上極端喪心病狂了。”
“你這是在幫罪犯說話嗎?”錢大智似有些不滿。
李無悔說:“我不是幫誰說話,而是就事論事。如果你還有點記性的話,應該記得,就在前面幾天的時間,我被牛大風那王八蛋用權力冤屈,差點就是三十年,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對所有的信仰都產生了質疑,覺得我曾經所有看見過的光明的東西都像是謊言,像是對我的諷刺,那個時候,我就突然有了強大的殺戮之心和罪惡之念,想毀滅世界。雖然我不能說所有犯罪的人都值得同情,但是我敢說有很大一部分人的犯罪就是社會給逼的。如果,都能安居樂業,誰願意犯罪?”
一番話說得都無言以對,心情格外的沉重,這個社會是什麼樣子,不用說,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然,經過了部隊那麼神聖教導的軍人,怎麼可能爲了錢而如此喪心病狂,殺死二十多人,而且槍槍爆頭呢?
如果人不是被強大的環境所逼,按照正常的邏輯思維,是絕對不會走到這條路的,因爲誰都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絕路。
絡腮鬍警察帶着一個大胖子中年警察走了過來,向李無悔他們介紹說大胖子中年警察就是天北縣刑警大隊長。
李無悔還是挺客氣的說了聲你好,但其實心裡挺瞧不起還這個胖子警察的,胖得像豬,動作肯定不靈活,還怎麼跟罪犯較量?
而且可以充分的發揮一個人的正常想象,一個人要吃到這麼胖的話,那得多少糧食?多少油水?可見應該是餐餐大魚大肉的。
大胖子警察倒挺客氣的伸出手說:“你好,我叫王光明。”
靠,又是姓王,李無悔心裡暗罵了一句,他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馬上就想起了龍城刑警隊的那個王士奇。
李無悔還是和這個王光明握了握手問:“我可以到現場裡面去看看嗎?”
王光明連連地點着頭說:“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他邊帶着李無悔等人進入現場,邊說:“看了監控錄像,三名劫匪,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黑布罩頭,只露兩隻眼睛,看不清面部,但從調取的監控錄像裡可以看得見三個人的身手都相當敏捷,而且對於槍械很熟練,槍法很準,能在迅速移動時擊準目標,尤其還擅長使用*,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三人都應該是軍人出身。而且不是一般的普通服役軍人,應該是常常執行任務的那種實戰軍人。”
李無悔點頭:“很簡單,三個人能殺二十多個人,卻全身而退,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得了的,而目前能熟練使用槍械的除了國家執法機關和正規部隊,就只有恐怖組織。但恐怖組織都遊走在邊境地帶,不會跑到內地城市興風作浪,因爲於他們的生存環境不利,所以是軍人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王光明聽了忙拍馬屁:“戰神的尖兵果然不一樣,分析得頭頭是道。一部分警察已經追去了,也聯繫了當地武警,從對面包抄過去,如果真是經過特種訓練的軍人,警察和武警只怕都不是對手,可能還得麻煩各位兄弟仗義援手才能制服劫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