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我知道這樣做是很殘忍的,我不是生性頑劣,也不是天生就是那些殘忍的玩弄一隻被暴雨打落虛弱而又驚恐找不到家巢的雛鳥的劣童,我一直都是善良的好孩子。更不會把一隻斷了腿的小兔子剝了皮架在柴火烤着吃,甚至我是那種走路不傷螻蟻慈悲心氾濫的人,別人掏的鳥蛋,我都會眼含憐憫的淚水,爬到高高的樹上,再把它們送回到它們的父鳥身邊。”
咕嚕咕嚕!
“但願你能聽得懂,也許這是我臨死之前最後的懺悔。有一次在雪地裡遇到一條被寒冷凍僵了的蛇,全身有綠色的花紋,滿身都是白色的霜,硬邦邦的,像一根剛剛在冷庫裡拿出來的臘腸,他雖然很粗但我一點都不恐懼,好像那時我只有六七歲,不是想說我的膽子很大,不是想證明我是同齡人中的異類,有多麼的高尚多麼的善良,更不是想像那些敬愛的叔叔伯伯們表現得很出類拔萃,成爲他們教育自己家孩子的標尺。我這樣反其道而行之,也許會成爲他們的反面教材。我只是心生可憐之心,和好奇之心而已,那麼我想說明什麼呢?受《美國隊長》這部電影的蠱惑,以爲能夠通過解凍救活這條,有可能是危害極大的毒蛇的傢伙。”
“結果我真的成功了。藏在褲腿裡偷偷的把他帶回去,廢了很多的周折,生怕被韓冰姐姐和姑姑發現,也怯怯的覺得它會突然在我的褲襠裡醒過來,把我的小丁丁當成他的獵物,畢竟農夫與蛇的故事,早已經磨破了耳根。”
“姑姑常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蛇,有毒的沒毒的,攻擊人的不攻擊人的。千萬不要做農夫那樣的慈悲心氾濫的人,麻煩總要比不慈悲的人多的多。可是本性難移,這種刻在骨子裡的善良說什麼也改不掉的。即使是姑姑也一直違揹他教導我們做人的準則,無償醫治了很多忘恩負義的傢伙,李嬸子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咕嚕咕嚕!
“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腦子都開始不靈光了,跟一隻傻傻的小小的鳥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算是一隻鳥向另一隻鳥的告白嗎?還是臨終前想對這個世界娓娓道來的遺言?”
“腦袋都不靈光了,還想那麼多有什麼用?誰會把一個十幾歲孩子的遺言當回事兒呢?況且是沒有任何文字形式的口述,即使有文字,滿滿的寫上一沓a4紙,又有什麼用,難免被人當成衛生紙一樣,和那些污濁的東西丟在一起。”
咕嚕咕嚕!
“躲過了所有人的眼睛,卻被丫妹的小花狗不依不饒的跟着。他一定是察覺到了我褲襠裡藏了東西。這傢伙的鼻子肯定和我現在的腦袋一樣不靈光,它大概齊以爲我的褲襠裡藏了它喜歡吃的美味。畢竟以前我是這麼幹過的,和丫妹貓在貨架子下面偷吃美味的王中王,小時候的王中王確實是挺美味的。估計現在要是能有一根細細的王中王吃,一定比那時候的還要美味。”
“丫妹他爲什麼那麼討人喜歡呢!她總是那麼調皮,我們兩隻小老鼠在下面親親秘密的,王中王吃了大半根,她卻突然調皮的伸手進我短褲的褲襠裡抓我的丁丁,一臉的壞笑。那時候姑姑也不成給我做過合身的內褲,短褲肥大的褲腿很方便她的小手進入,可是褲襠裡的環境也是很兇險的呀!她怎麼會一下子抓的那麼穩準狠呢?噯!之前有過很多次了,我真是拿她沒辦反,毫無辦法,無計可施,他就是降服孫悟空的如來佛,我要這鐵棒也許就是幹這個的!”
“更加慚愧的是不爭氣的傢伙居然變得和王中王一樣,那是我記憶中它第一次那種樣子,毫無防備的被他抓了一下,痛到骨頭裡,忍無可忍的哎呀了一聲。沒想到,我像牆洞里老鼠打架一樣的叫聲,被來找花姨的男人發現了,結果氣沖沖的花姨拎着一條男人的腰帶衝了出來。見事不好的丫妹兒,手疾眼快的把吃剩半根的王中王塞進了我的褲襠裡,我也如夢方醒的那樣做了,我們以爲做得足夠隱蔽,卻沒躲過一旁監視的小花狗,儘管我一直在跑,它卻倔強的一直扯着我的褲腿子,只到那兩半根王中王掉出來,它才肯放開。”
“那天之後,不知道姑姑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真的以爲藏在裡面的王中王不是王中王了?給我做了個帶着卡通豬頭的小內內,想不明白爲什麼是豬頭,豬頭也就罷了想一想豬豬俠還是能接受的。爲什麼要弄兩隻不協調的大豬鼻子在那裡,難道是在鄙視我,你豈知,我這根美味的王中王可不是能辣鼻子的櫱蔥頭。”
“把那條凍僵的蛇偷偷的放在熱烘烘的炕頭上,用被子蓋了起來。用的是我的被子,沒有用姑姑的,那樣是對姑姑的不敬,也沒有用韓冰姐姐的,韓冰姐姐最討厭那些有腿沒腿的爬爬了。要是讓她知道她的被子裡面有一條粗粗的將死的蛇,她肯定會暴跳如雷,或者是嚎啕大哭,反正世界末日不會再平平靜靜中發生。不是像2012,就是未來水世界,末日塌陷那光復雜的場面。難能可貴,我會不會在一片驚天動地的混亂中留下一具全屍?估計比諾亞方舟裡的倖存者還要渺茫。”
“農夫與蛇的故事我沒有讓它發生,每天不知道掀着被子看它多少遍,我不住的竊喜,平時看起來刁蠻任性精明謹慎,時時刻刻防備我捉弄她的傢伙,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旁邊躺着一條那麼大,比擀麪杖細不了多少的蛇。真是興奮的不得了。真的想趁她睡覺的時候,給他來一個跨物種的親吻。只是我還是沒有無恥到那個地步。對親如同胞的姐姐幹出那種事情,我終是沒能下得了手。”
“那條蛇剛剛有了一點兒動靜,我馬上把他扔到了一個圓圓的鐵桶裡,打水常用的一隻鐵桶,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我家院子裡來的,也不知道姑姑在那裡弄來的。我想着暫時先放在這個桶裡面,用手摸裡面冷冰冰的,不適合蛇的長居之地。我在麥草堆上挖了個洞,把桶用一條秘密的網罩罩住,放進了那個洞裡,在用麥草封住洞口,想必這樣能保持裡面的溫度暖和一點兒。蛇不會再次被凍僵了。”
“這個秘密我跟誰都沒有說,每天都偷偷的過來看它,像今天這樣和他說話大概是在救活他的一個月之後吧!”
有喜有淚,手中的白鴿還是活得好好的,下了幾次狠心還是沒能把鴿子的腦袋從他的身體上分開。時間太久了,鴿子好像已經適應了現在的這種狀況,放棄奮力的掙扎了,瞪着眼睛默默的看着林洋,好像在通過謙卑的眼神和林洋講道理。
反而林洋的士氣被它漸漸的磨滅了,越來越不忍心那樣做了,可是他真的很餓,他的身體都快要虛脫了,它抓着鴿子的手都快要漸漸的沒力了,他一直伸着的胳膊開始越來越麻木了。眼睛也不怎麼好使了。眼前抓着的鴿子一會兒變大一會變小,一會兒變成兩隻,一會兒又變成其他的東西捧在手裡,軟軟的麪包,是不是有甜甜的奶油夾心,薄皮大餡的肉包子,會是最喜歡的豬肉大蔥嗎?其實自從穿了那件豬頭圖案的卡通內褲,他特別討厭大蔥這種蔬菜,儘管他是佳餚裡面必須的調味品,可是平時缺了它並沒有少了什麼滋味兒。
現在不同了,要是手裡捧着的是一捆又粗又辣的大蔥,他也能高興的飛起來。
這種違揹他良心的決心真的很難下,手中的鴿子讓他尷尬的無地自容,左右爲難的痛苦折磨着他這個悲憫的心。
噔噔噔!
遠處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知所措的慌亂,像第三者一樣插在了他和鴿子之間,讓他有理由不再那麼痛苦的折磨自己。靜耳細聽。鞋子踏着石板的聲音越來越急,他想轉個身看着來人的方向,他希望來的人是侯三手捧着豐盛的食物,都已經混到這個分兒上了,還是去掉形容詞吧!
只要是新鮮的食物就行,最好再有一瓶礦泉水,此時此刻夫復何求。說好的不要形容詞,把新鮮去掉,再降低一個檔次,水也不求什麼礦泉水了,只要是清水,哪怕是湖裡面的水只要他乾淨就行。
白忙了一場,身子無法轉動,頭也動轉不能,乾脆一動不動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這樣沒有噪音干擾,能清楚的聽到腳步的聲音已經上了涼亭的臺階,翻着眼睛掃見了一個人的側影,飛快的衝進亭子裡面,速度之快林洋沒有看見這個人的正臉,看清之時此人已經岔開腿在他面前的一顆大柱子跟前站定,雙手伸在前面,做着所有人都明白的動作。
沒有潺潺流水的聲音,沒有潤物細無聲的窸窣,半天沒有看見有液體沿着柱子留下來,他好像沒有發現林洋躺在他身後的廊檐上,更不會注意到他的手裡還抓着一隻純白的鴿子。
林洋靜靜的看着他,棕色的休閒西服上衣,穿在他身上顯得有點小,他的個子不矮,中等偏高,體型偏胖,估計剛剃的短髮,頭也不小。下身淺藍色的牛子褲,不像是新的,牛子褲屁兜上的金屬扣裝飾物已經鏽跡斑斑,褲子的顏色也不夠鮮亮。腳上一雙剛打過油的黑色皮鞋,鞋底上沾着還沒有打開的膏狀鞋油。
從身後看不見五官貌相,猜測不出他的年齡和職業,可是這傢伙罹患生殖系統疾病是肯定的,擺好姿勢這麼久不見他的尿液排出,這要是在冬天寒冷的北國,丁丁肯定如冰凌般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