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醒了!”
蓉蓉揉了幾下眼睛,嘴角帶着笑,看得出他昨晚上熬了一夜,臉上的光澤暗淡,眼臉水腫,頭髮蓬鬆。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看着她,林楊笑了笑,打趣的說:
“這是誰家的小媳婦啊?一晚不見,怎麼變得這麼狼狽。”
蓉蓉白了他一眼,調皮的側着頭,揚起手輕輕的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
“都擔心死人家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林洋伸手想抓住她的手,容容的動作倒快了他一步,沒等他抓到,她把手已經抽了回去。
“我問你,昨晚上你又去招惹誰了?被人捅了一刀回來,滿身是血的。”
林洋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做這個動作,反正下意識的這樣做了。
他沒有接着蓉蓉的話回答,立刻岔開話題。
“有你這樣的美女在身邊,我還能去招惹誰?”
林洋說完做好了準備,正如他所料,蓉蓉一巴掌又打了過來。他的手早早的已經等着了,一把抓住蓉蓉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裡,那一刻,他的心裡暖暖的,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細嫩的手背。
“你的手好滑呀!”
蓉蓉象徵性的拉了拉,好像不在意是不是能擺脫,顯然林洋沒有放手的意思,蓉蓉也放棄了掙扎,她默默的看着林洋,剛要開口說話。
雲姐剛好端着一碗湯走到門口。
她擡頭正好看見兩個人此時的親密姿勢,身體一晃,差一點把手裡的碗扔在地上。
小跑着,把手裡的碗放在牀頭的小櫃子上,抱怨道。
“我在外面忙着熬湯,你們兩個到在屋裡打情罵俏,枉費我的一番好心。”
蓉蓉的臉紅了,林洋趕緊把手放開,蓉蓉麻利的從牀邊站起來,他顯得手足無措。扭捏着身體說。
“誰在和他打情罵俏,他這種人哪曉得情爲何物。”
呵呵!
芸姐發出怪異的冷笑,
蓉蓉偷偷的瞟了一眼她,正好雲姐目光犀利的看着她,她膽怯的趕緊扭過頭,直接把手藏在身後。好像他的手上留下了和林洋打情罵俏的證據,怕被犀利的雲姐發現似的。
她瞥了一眼櫃子上冒着熱氣的湯碗,有些慌亂的說。
“我,我去拿勺子。”
他結結巴巴的,轉身剛要走。雲姐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瓷勺。
“不用你獻殷勤了,我已經準備好了。”
“是,是嗎?雲姐你好細心呢,既然這樣,我去外面透透氣,屋裡面太悶了。”
兩個女孩針鋒相對,林洋也很不自在,琢磨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表現。又覺得自己一聲不吭,是很明顯的逃避。
“她,她怎麼了?”
不知道他錯拉了哪根弦兒,居然這樣問雲姐。
雲姐白了他一眼,
“你們兩個一直在屋裡,孤男寡女的,你反倒來問我她怎麼了?我知道你們在搞什麼?
“芸姐你……”
“我怎麼?”
“你是大人了,怎麼竟拿我們這些孩子消遣,我一直把你們當成我的姐姐,親姐姐!”
“哦!是嗎?蹲了幾天看守所,你的情商大有長進,開始會煽情啦!”
芸姐笑眯眯的說着,把湯勺放進湯碗裡,端起湯碗送到林洋麪前。
“你雖然讓我很傷心,既然我的湯都熬好了,倒了也怪可惜的,還是給你這個沒良心的弟弟喝了吧!”
林洋一直沒敢坐直身體,傷口還是隱隱的疼。芸姐送湯過來,她也不好一直這樣側着身。
剛一坐直,傷口馬上裂開一樣的疼,他皺了皺眉,有芸姐在,強忍着不好意思叫出聲。
這些全被雲姐看在眼裡,她忙用一隻手端着湯碗,另一隻手來扶林洋的肩。
“你要是挺不住,就叫出來吧!我又不會因爲這看不起你。”
林洋勉強看了一眼芸姐,笑了笑。
“沒什麼,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一點痛楚還是能挺得住的。”
“嘖嘖!剛纔不還說自己是小孩子嗎?怎麼轉眼之間又成了男子漢啦?”
繞來繞去,林洋還是繞不過芸姐,自覺慚愧的笑了笑。
本來順便想撩開被子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到底有多重。他把被子剛撩開一角,看見了自己兩條古銅色的大腿。再仔細一看,自己肚子以下,除了傷口上的紗布,其他的地方沒有任何絲織品的遮掩。
他差一點叫出來,趕緊把被子像貼膏藥似的按回去蓋緊。臉上一下子燒了起來。
雲姐手裡端着的湯,味道再好,他也沒有勇氣去接了。兩隻手拉着被子捂的嚴嚴實實的。
“什麼情況?”
呵呵呵!
雲姐在一旁忍不住一直在笑。
林洋更加的不自在,變毛變色的看了一眼芸姐。
“我,我,我的傷口是誰包紮的?”
他真不好意思直接問,我的褲子是誰脫的。
呵呵呵!
芸姐怕手裡的湯,會在他笑聲的顫抖中灑出來,趕緊把湯碗再次放回到牀頭櫃上。
開心的笑了好一陣子,才強忍着止住笑,看着情何以堪的林洋,一邊笑一邊說。
“你希望是誰脫了你的褲子?”
林洋眨了眨眼,心想,這以後要怎麼混呢?該怎麼面對這兩個窺遍她全身的女孩子。自尊心徹底的崩潰了,作爲男人的那麼一點點尊嚴,全被他們踐踏在腳下了。如果他們以後以自己有幾根毛來威脅佳佳,向他逼婚。
想一想,都是苦惱的事兒。
咳!
乾咳一聲給自己打打氣,拿出點兒勇氣來。
“我,我想把褲子穿回去!”
“去,褲子一會兒給你拿來,你還是先把湯喝了吧!”
芸姐轉身又端起湯碗,林洋剛想再次坐起來,芸姐伸手把他按住。
“看你剛纔痛苦的樣兒,你還是別動了,你剛纔不是說把我當成是你的親姐姐嗎?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把你當親弟弟一樣餵你喝湯吧!”
林洋巴不得岔開褲子的事兒,既然芸姐給了臺階那就麻利兒的下吧!
“是的,你就是我的親姐姐,不過,即使是親姐姐,讓姐姐喂東西吃也怪不好意思的,芸姐!你還是把湯碗給我,讓我自己來吧!”
芸姐舀了一勺湯,怕把林洋燙着,還細心的用嘴吹了吹,送到林洋嘴邊。
“嗯!餵你喝湯又有什麼關係,長姐如母,別說餵你喝個湯了,就算親自給你洗澡,那又有什麼?”
噗!
芸姐的勺子剛送到林洋的嘴裡,林洋差一點兒連勺子一起吐出去。
咳咳咳!
還沒喝進肚子裡的湯,好像要從眼睛裡噴出來。
“你,你真的那麼做了?”
芸姐一點兒都不在乎,林洋噴的時候,她好像早有準備似的遠遠的把湯碗拿開。
林洋噴完,她從紙巾盒裡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林洋。
“你還是先擦擦吧,剛不說自己是個男子漢嗎?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又像個小孩子似的漾奶了呢?”
芸姐儘管儘自己所能的繃着臉,可是林洋偷偷的看到她的奸笑一直藏在她粉嫩的臉皮下。
林洋這時纔算明白,芸姐這是明擺着故意在報復他呀!爲了什麼呢?
他和蓉蓉的打情罵俏?不至於吧,儘管他們的年齡相差的不是太多,終歸他還是大着自己幾歲的。在她的眼裡,自己應該是個小屁孩分量級別的纔對。
就算有那麼一點兒喜歡,也不至於妒忌到因愛生恨吧?
咳咳!
有了這些心理活動做砥柱,林洋不再太在乎是誰脫了他的褲子了,反正自己是個男的,即使被他們看光了又有什麼要緊的。
“我的傷在肚子上,幹嘛不把上衣也脫了乾淨?”
芸姐瞟了他一眼。
“你的褲子可不是我脫的,你去問給你脫衣服的人,他爲什不把你扒個精光呢?”
林洋眨了眨眼,自己要是沒理解錯的話,他的衣服不是她脫的,那會是誰?蓉蓉?
這裡除了他們倆還有誰會對我做這種事情,反過來說,還會有誰關心我的死活?
這麼點兒事情林洋反覆的想得頭疼,乾脆不想了,他忍着痛坐直身體。看了一眼牀頭櫃上的湯碗。
“芸姐,你的鯽魚湯弄得很好喝,我再不喝它就要涼了。”
芸姐端起湯碗舀了一勺剛要餵給林洋,林洋衝着芸姐笑了笑。
嘻嘻!
“我還是自己喝吧,這麼點兒小事情就不麻煩姐姐了。”
芸姐不高興的嘟起嘴。
“現在想起麻煩啦!你霸佔了我的牀一整晚,你怎麼不嫌麻煩呢?”
芸姐賭氣把湯勺扔進碗裡。
“嘻嘻!芸姐真好!”
“去!”
林洋的撒嬌顯得一點兒都不真誠,他從芸姐的手裡接過湯碗,把碗裡的勺子還給了芸姐。
咕咚咕咚!
一碗湯幾口喝了個精光。
把碗遞給芸姐的時候,他想起了小梅,他第一次受傷的時候是小梅給他熬了碗雞湯。
想一想自己也算是幸福的了,也許上天並沒有拋棄他,每次受傷的時候都會有人照顧。
他逃出醫院,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女孩,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猛然間他又想起了鬼哥,對呀!他還在小倉庫裡不知道死活呢。迫不及待的剛要從牀上下來,幸好他還記得自己沒穿褲子。
他剛纔這個下牀的前奏,好像被芸姐窺視到了,她緊張的問。
“你要幹什麼?”
林洋不自在的撓了撓頭。
“我想去看看我帶回來的那個人,芸姐!能給我找條褲子嗎?”
還沒等芸姐說話,蓉蓉氣喘吁吁的進了屋。手裡拿着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
她進屋之後沒急着和林洋說話,而是看着芸姐說。
“芸姐,我從抽屜裡拿了錢,給他買了內衣,錢從我的工資里扣好了!”
芸姐見了蓉蓉,臉上的表情馬上冷漠下來。
“好啊!”
蓉蓉也不在意芸姐此時的表情,興沖沖的把袋子放在林洋身邊,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兩件灰色的四角底褲,和一條黑色的保暖褲。她提起內褲拉了拉,看着林洋說。
“你趕緊穿上吧,肯定合身的。”
林洋的臉又紅了,聽着蓉蓉這麼堅定的語氣,他明白了。自己的褲子肯定是她脫的,要不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穿多大的底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