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馨一瞪眼。
“你是不是不想見到佳佳啦!”
“你是王母娘娘啊!你說不見就不見!”
“你就不怕我是二郎神,把你剁碎了喂狗?”
“你就不怕我是六公主,把你墮胎,不把你生出來!”
王梓馨氣得把頭扭到一邊,沒想到正好和芸姐來了個對視。芸姐眨了眨眼小聲的在王梓馨的耳邊說。
“你剛纔幹什麼呢?”
王梓馨的臉馬上泛起了紅。
剛想辯解,外面的保安大哥又開始說教了。
“大爺!您今年貴庚啦?”
老人回答。
“快六十啦!”
林洋聽得出說話的這個老頭,是打他一嘴巴的那個。
“看着不像,您也就五十歲,出事故的是您的兒子還是您的孫子?”
“小夥子啊,我要是有孫子,我還有時間來這兒鬧來?我現在應該在鄉下老家哄孫子解悶呢!”
“大爺你來這兒是爲了解悶兒嗎?”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我兒子死了你還說我解悶兒!”
啪!
林洋知道可能大爺又出手了,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大爺可能是幹木工的,一巴掌在他的臉上留下很多的刺兒,摸哪兒哪兒痛。
“隊長!你沒事兒吧?”
“你們都過來,你們都過來,這兒有個大爺想醫鬧!把咱們隊長打慘了!”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大概來了七八個人。沒等老頭辯解,林洋又聽見剛被打的保安說。
“大爺,您怎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我是好意,老大不小的了怎麼四六不懂呢!”
老爺子好像被激怒了。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什麼醫鬧,什麼老大不小的了,我在爲我死去的兒子討公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芸姐偷偷的翹着腳向外看了看。大爺被幾個保安擡上車,蓋上白牀單推走了。
接着又是一頓喊,芸姐又翹着腳看了看,這次被推走的是那個胖女人。
她這樣做其他的人也好奇,特別是蓉蓉。
老頭被推走的時候,他已經按耐不住想過來看看了,可剛纔的那個場面他還心有餘悸,沒敢馬上跑過來。
胖女人被推走的時候她實在按耐不住,擠在芸姐身後。
“讓我看看!”
芸姐退到一邊兒,她看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個第四個了。他一邊看一邊笑,還一邊擦臉上未乾的淚水。
王梓馨也十分的好奇。
窗口這兒有蓉蓉擋着她又不好去搶,只能另闢蹊徑,偷偷的把門打開一條縫兒,好在外面人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們的門上了。
這樣他看得更清楚,樓道的這一邊兒有幾個保安正在驅趕記者們,強龍不壓地頭蛇,醫院裡的保安在自家墳頭上,自然有東道主的威風。那些個記者哪敢與之對抗。乖乖的,向樓道的另一頭走。王梓馨仔細的看了看,這才發現提着攝像機的不是記者本人,而是穿着工作服的保安。
這些保安,果然都具備爲人民服務的精神。遠來的都是客,送一送理所當然,可像這樣幫忙提着東西,動作像放羊一樣的確實少見。
大夥都這麼好奇,林洋也是個好奇少年,他也控制不住天生的這點兒興趣。悄悄的擠在王梓馨旁邊。
他看的時候,另一羣保安正在把樓道里的所用家屬全往電梯口那邊趕,有的動作比較調皮像牽驢似的。有家屬靠在牆邊走不動,他們馬上把他擡起來放在車上蓋上白牀單送走。
“我一直想把那張卡還給你,可是我們分開的時候也沒留下聯繫方式。也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沒有辦法,我只好暫留在山城。去白雲之前工作的酒吧找她,在她那住了幾天之後。我怕給她找麻煩,離開酒吧又回到老家待了一段時間。”
王靜不在乎大夥兒都幹什麼,只管敘述着她這段兒時間的經歷。
“咳人呢!都是這樣的,在城裡呆的時間長了,再回到老家哪兒哪兒的都不適應。我和白雲通話,她說她有想開一間酒吧的打算。苦於手裡沒有資金週轉。我就打起了你那張卡的主意,我跟她說,我可以借你錢。但是我要算這個酒吧的一個老闆。我想着,等酒吧掙了錢,日後見了你之後再把錢返給你,沒想到真是巧了。你居然成爲了芸芸酒吧裡的員工。那句話怎麼說來的,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云云!現在你知道什麼情況了吧?”
王靜說完纔想着看看其他的人,這才發現眼前換了一幅場景。
“你們都在幹什麼呀?芸芸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雲姐忙回頭。
“我全聽見了。”
她又瞪大眼睛看着林楊。
“這麼說的話,我今夜酒吧的所有資金都是林洋的嘍?林洋纔是今夜酒吧的真正老闆?”
王靜慚愧的笑了笑。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的,林洋纔是你真正的合夥人。”
芸姐剛想拉着林洋要好好和他說說,誰都沒想到林洋竟然打開門出了屋子。
“你幹什麼?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他好像沒聽見一樣的無動於衷。
樓道里一個保安正在推搡一個五十幾歲的婆婆,動作非常的乾淨利索。婆婆被他推了一個趔趄坐在地上。
保安剛要伸手提溜婆婆的後脖領子,林洋趕到他身後,他拉了拉保安的衣服。
“保安大哥,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老人!”
保安回頭看了一眼林洋,詭笑着說。
“小兄弟,我在爲你們排除麻煩你不知道嗎?”
“謝謝保安哥哥,可是……”
林洋剛要伸手去攙扶跌坐在地上的老人,老人猛回頭看着林洋。
噗!
這一口正好吐在林洋的臉上,林洋剛要貓下的腰停住了,呆呆的看着老人卻一句話說不出。
老人扶着牆自己站了起來,用手指着林洋罵了一句。
“不要臉,你個殺人犯!”
保安聽了嘻嘻的笑着,拍了拍林洋的肩膀。
“小兄弟!怎麼說你好呢!哎!進了號子可不能這麼仁慈啊!裡面的人不會這麼善意的對待你的。”
如果保安不把老人拉走的話,老人定會以一己的殘軀和林洋鬥爭到底。
林洋不知所措的回頭,正好看見一個個子很小的保安在拿着掃把和簸箕,收拾冥幣燃燒剩下的灰燼。
他把那些灰燼收拾的差不多之後,清潔工大爺拖着吸塵器過來把樓道里整個全用吸塵器吸了一遍。
小保安走了,在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仔細的看了他幾眼,樓道里面只剩下他和清潔工。
林洋失落的走向病房,沒走出幾步,芸姐和王梓馨他們來和他回合。
“你還想回這個病房嗎?”
“哦!”
林洋像失了魂一樣的哦了聲。
“去二十五樓的十三病房吧!這裡不能呆了,說不定他們還會來鬧。”
林洋下意識的問了句。
“婷婷在哪一層?”
王梓馨說。
“他不在這棟樓上,他的無菌病房在其他的地方。”
林洋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加上吸塵器的噪音實在是大。他隨着他們進了電梯,在電梯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有蛛網一樣的裂紋,已經碎掉了。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裡面也沒有開電梯的白大褂阿姨。他有點兒不明白,醫院裡爲什麼會有一個這樣的職位呢?難道就只是爲了多創造幾個就業機會?
反正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到了二十五樓,那個叫娟兒的護士已經來上班了。林洋看見她時她帶着口罩,他看着口罩外面的部分盯了很長時間。最後娟兒把口罩摘了,衝着他笑了笑,他才認出是她來。
他也衝着她笑了笑,可他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從何來。
進了十三號病房,蓉蓉迫不及待的把門關上,趴到她之前睡過的那張牀上。剩下一張牀,林洋儘管很想躺上去,可他還是謙虛的讓給了三個女孩子坐,他則靠在牆角呆呆的發愣。
王靜和他說過的話好像都忘了,他腦袋了裝着的是那些張失去親人而痛苦的臉。
“你的卡你還是收回去吧!”
“啊!”
林洋擡頭看了看王靜,他沒有馬上去接她遞過來的卡。
“你拿着吧!”
王靜笑着搖了搖頭。
“還是不了,這張卡太重,這些天放在我這兒壓得我喘不過氣。還是物歸原主吧!”
林洋看了看芸姐說。
“要不給芸姐吧!這些天吃他的住她的,還發了她不少錢!”
王靜回頭看了一眼芸姐。
“要不你先拿着?”
芸姐像看到燙手山芋似的,忙搖頭。
“我可不敢,你還是還給他吧!”
王靜又把卡遞給他。
“她怎麼敢要呢,這些天你發的都是自己的錢,你還是收着吧!”
林洋正猶豫着。王梓馨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從王靜的手裡把卡搶過去。
“既然他不要給我好了,我也好去還給它真正的主人。”
林洋看了看她,此時好像佳佳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了。
王梓馨從牀上站起來,看着林洋眼神裡,有一百種意思,把這張卡拍在林洋的手裡。
“你好好收着吧!這裡面有一半兒的錢是劉伯伯留給你,。”
林洋這時卻機警起來,馬上反問道。
“另一半兒呢?另一半是誰的錢?”
怎奈王梓馨的口風太緊,即使林洋搞突然襲擊都不會讓王梓馨措手不及。
她一本正經的看着他。
“你不用問裡面的錢誰給的,它都是你應該得!”
林洋拿起卡仔細的看了看,整張卡都抱着金邊,黑色的卡上有一張栩栩如生的金龍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它腳下還踩着幾朵祥雲。
他突然覺得,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不容易,自己要是這條金龍就好了。
想在天上飛就在天上飛,想在地上走就在地上走,就算到了海里也能如魚得水,遨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