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黑暗籠罩着江城大地。
江小魚站在狼窩總部的天台上,邊抽菸邊看着深邃的夜空沉思。
夜風輕拂,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鑲嵌在旁邊。在這樣的夜晚,可以暫時不去想那些紛繁雜蕪的事情,可以靜靜的邊抽菸邊觀賞着這夜晚的天空。
江小魚看着西北方向沉沉的夜空,想起了師父,想起來自己下山後經歷的那些事情……
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要活的瀟灑、活的坦蕩、活的快樂。但一個人,若是真要做到這些,那的確是不容易的,如玩網上的遊戲,要勇敢的去面對那些未知的危險。世界上好人很多,可壞人也不少,在這樣的情況下師父難免叮囑自己在外面要多個心眼。
不知師父現在一切可安好。
想着和師父一起度過的20年大山歲月,想着師父對自己的諄諄教誨,想起自己未知的身世,江小魚思緒萬千,眼窩有些潮溼……
“江爺……”身後傳來小心翼翼的聲音。
江小魚收回思緒,轉過身,獨狼、吳長江和藍果站在自己跟前。
江小魚定定神,看着吳長江,神色有些發冷。
面對江小魚冷峻的目光,吳長江有些侷促,想起白天在機場的事,他額頭就冒冷汗。
江小魚看着吳長江沉默不語。
江小魚不說話,獨狼也不敢吱聲,藍果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吳長江忍不住了,吭哧道:“江爺,白天的事……實在是誤會……”
“誤會?”江小魚輕笑一聲,“吳堂主,假如遇到的不是我,你是不是就要帶人動手了呢?”
吳長江擦擦額頭的冷汗,神情尷尬至極。
“大肉肉和你是什麼關係?”江小魚問道。
“他是我的發小。”
“嗯,發小。”江小魚點點頭,來回走了兩步,然後站住,“吳堂主,爲發小挺身而出,你很講江湖義氣嘛。”
江小魚以前都是稱呼吳長江吳大哥,可是現在,他一口一個吳堂主,叫的吳長江心裡直髮怵。
江小魚接着道:“吳堂主,大肉肉找你幫忙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他說飛機上有個……有個人找他茬,把一杯熱牛奶澆到了他的頭上……讓我帶人到機場來幫他出氣!”吳長江諾諾道。
“於是你就帶人來了,想在機場大打出手,教訓我一頓,是不是?”江小魚道。
“江爺,不敢,我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是得罪了江爺!”吳長江惶恐道。
“現在你說是他得罪了我,但如果從機場走出的人不是我,你還會這麼說嗎?”江小魚大聲道。
吳長江低頭不敢說話了。
“你知道爲什麼我在飛機上把一杯熱牛奶澆到大肉肉腦袋上?因爲他心術不正,因爲他調戲空姐,因爲他色眯眯看我的女人。這些你都知道嗎?”江小魚冷冷看着吳長江,“你不問青紅皁白,憑着一股江湖義氣,輕信發小的話,自以爲是在替發小出氣,自以爲手下有幾個人,可以耀武揚威,可以靠拳頭來橫掃一切,你可真英雄啊。”
江小魚
的口氣裡帶着挖苦。
吳長江額頭的汗更多了,忙道:“江爺,實在對不起,大肉肉罪該萬死,竟然得罪了江爺,在江爺離開機場後,我狠狠教訓了大肉肉一頓。”
“這些不重要,你帶人到機場鬧事,經過誰的批准了?小狼,你知道嗎?”江小魚看着獨狼。
獨狼忙搖頭。
江小魚接着道:“沒有幫主許可,擅自帶人行動,吳堂主,你以爲機場是你家開的?你以爲機場是你的天下?你知道不知道機場是什麼地方?你知道不知道在機場鬧事會給狼幫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你以爲你在機場鬧完了事,狼幫就可以幫你擦乾淨屁股?
之前我給狼幫定的規矩都忘記了?組織性紀律性哪裡去了?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忘記自己是狼幫副幫主是青木堂堂主了?你僅僅爲了替所謂的發小出口惡氣,就敢置狼幫的規定於不顧,就敢揹着幫主帶人到機場去,沒經過調查,輕信一面之詞就要鬧事。吳堂主,我想知道,在你眼裡,到底是狼幫的利益重要,還是和你發小的義氣重要?”
“狼幫的利益重要。江爺,我錯了,請江爺責罰。”吳長江喪氣道。
“責罰不是我的目的,我是要讓你長長記性,做事要三思,要嚴格按照狼幫程序來。”江小魚道,“或許你以爲我今天這麼對你,是小題大做,但是,如果今天機場走出的不是我,你肯定早已帶人把人家打傷了,在機場鬧出事端了。你黑白不分是其次,鬧出事情來連累狼幫是大事。值此多事之秋,狼幫剛剛在江城有了一點發展,正值樹立好名聲之際,你帶頭毀害狼幫聲譽,傳出去怎麼讓狼幫在江城立足?怎麼讓狼幫獲得長足的發展?我看你就是豬腦子。”
吳長江大氣也不敢出,不停點頭:“江爺,我認識到錯誤了,我實在是做錯了。”
“一個想做大事的人,心裡要時常裝着集體,凡事都要以集體利益爲第一,只圖個人的所謂義氣,只爲了一時痛快而魯莽行動,就是鼠目寸光,就是不識好歹。吳堂主,我把話說在前頭,這種事以後不許再發生第二次,不然,不要怪我江小魚不客氣,即使你是副幫主,即使你是青木堂堂主,我也斷不會手下留情。”江小魚沉聲道。
“是,以後再有此事,但憑江爺發落。”吳長江忙點頭,重重鬆了口氣,他知道江小魚繞過自己這次了。
吳長江心裡很後悔,不該輕信大肉肉的話意氣用事,江小魚一番言辭,讓他大腦清醒了許多。
藍果也鬆了口氣,作爲和吳長江同時歸附狼幫的她,和吳長江的交情還是有的。她知道吳長江今天險些鬧出大事,機場不比其他地方,一旦鬧出亂子,影響會極其惡劣,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
江小魚今天訓斥吳長江的一番話,在藍果聽來,似乎不僅僅只是說給吳長江一人聽的。
江小魚心中裝着大事,他今天雖然不是小題大做,但多少也有些借題發揮的意思。
不過,江小魚的借題發揮,似乎也合乎時宜。
獨狼也聽出了江小魚今天這番話的話外音,江爺這是在借訓斥吳長江敲山震虎啊,有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獨狼腦子反應很快,當即道:“江爺今天一
番話,我聽了如雷貫耳,句句說在心坎裡,吳幫主當謹記,我也要牢記江爺的教誨,狼幫在江爺的領導下,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我們要格外珍惜纔是。我們狼幫,絕對不能和虎幫、龍幫那樣,胡作非爲,危害社會,爲害百姓,我們要做頂天立地的好幫派,要樹立起狼幫的好名聲。”
藍果點頭:“狼幫主的話我贊同,吳幫主今天做事確實欠考慮,確實魯莽,值得我們舉一反三深思。”
江小魚揹着手,仰臉看着深邃的夜空,輕輕說了一句:“回頭告訴你們各自的手下,今後,凡是損害狼幫利益,破壞狼幫聲譽者,我絕不容。”
江小魚的聲音不大,但在獨狼、吳長江和藍果聽來,猶如重雷敲擊。
他們都點頭。
江小魚知道自己今天的話重了一些,但他明白,要想讓這幫一盤散沙的江湖遊兵散勇凝聚成一股戰鬥力強的隊伍,必須整飭紀律,必須樹立起規矩來。
江小魚轉過身,看着獨狼,放緩了口氣:“在我離開江城的這些天,幫內事務如何?”
獨狼忙道:“報告江爺,這些天,幫內一切事務都井井有條,大家都各司其職。”
“幫外呢?”江小魚道。
“江爺不在江城,虎幫和龍幫倒也沒有襲擾我們,似乎他們都很安靜。只是……”獨狼道。
“只是什麼?”江小魚看着獨狼。
獨狼道:“只是今天下午,我們派出的人從虎幫內部打探到消息,說虎幫正在蠢蠢欲動,似乎有行動的跡象。”
江小魚輕笑一聲,虎幫此次派出黑牡丹和一幫手下想在澳門除掉自己,沒想到全軍覆滅,看來,隨着自己安然無恙回到江城,虎幫又不甘寂寞了。
“既然虎幫要搞行動,那我們自然要奉陪,密切注意他們的舉動。”江小魚道。
獨狼點點頭:“只是,現在還不知道他們要從哪裡入手,不知道他們的行動方式,我會派人注意打探的。”
江小魚道:“不管杜殺想怎麼搞,老子這次都要陪他玩到底,不然,我怎麼對得住他的一片苦心呢。”
獨狼道:“有江爺在,我們誰都不怕。”
獨狼這話是心裡話,江小魚不在江城的日子,他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現在江小魚一回來,他就有主心骨了,有底氣了。
江小魚又問道:“龍幫最近怎麼樣?”
獨狼道:“龍幫最近似乎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鷹幫身上。”
“哦,鷹幫又要有什麼動作?”江小魚來了興趣。
獨狼道:“這個……不好說,鷹幫的樑天消失了一些日子,前兩天出現了,至於他這些日子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但樑天回來之後,鷹幫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這種安靜似乎有些反常。”
聽了獨狼的話,江小魚想起自己在澳門和樑天談話的內容……
憑直覺,江小魚知道那天樑天對自己說的話有所隱瞞,似乎他有不願意告訴自己的事情。
而鷹幫最近異乎尋常的安靜,是不是和樑天沒有告訴自己的事情有關呢?
江小魚眨眨眼,思忖着……
江小魚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