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宇照常來上班,走到辦公室門口,發現有個人已經在那等他了,正是胡鵬飛。
胡鵬飛今天突然變了一個人了,完全看不到昨天見面時的那種傲氣,之前雖然外表看起來文靜柔和,但內心卻高傲無比,走路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那種。現在一言一行都恭敬謙虛,金絲邊的眼鏡都換成黑框的了。
“江院長,早!”胡鵬飛看到江宇來了微微躬身道。
“早啊!”江宇迴應道,打開門走了進去,胡鵬飛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江宇走進換衣間換上白色褂子,在辦公桌後坐下,然後拿起電話按了幾下。
“喂!叫徐醫生來我辦公室一趟。”江宇用淡然地說道。
江宇示意胡鵬飛坐下稍等片刻。
很快,徐醫生風風火火的趕來,喘着氣看着江宇,說道:“江院長,是不是叫我來報告二十八牀老太太的情況?老太太病情基本……”
徐醫生正要着急的表功時被江宇打斷了。
“等等,我有其他的事找你。”
徐醫生眉笑眼開,雙眼放光,開心道:“又有什麼事啊?你說,我一定幫你辦好的。”
江宇指了指胡鵬飛,說道:“新來的實習生,以後我有事不在,或比較忙的時候,你幫我帶帶他。”
徐醫生看了看胡鵬飛,眼珠子轉了轉,爽快地答道:“好啊,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小帥哥帶的好好的。”
轉頭仔細打量胡鵬飛,心裡想道:“這小子肯定是江院長的親戚,不然以江院長的脾性,一個實習生怎麼會勞煩到他呢!帶着這小子,肯定有更多機會接觸江院長的,哈哈。”
胡鵬飛看着這個三十歲的女醫生對自己邪魅的笑着,渾身一個冷顫,挪了挪腳步。
徐醫生回過頭,嬌羞的看着江院長,眨着曖昧的眼神,猶豫着想說點什麼。
江宇看她還不走,擡頭問道:“徐醫生,還有事嗎?”
徐醫生忸怩的說道:“那個,那個江院長下班後有空嗎?”
江宇正要脫口而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生生把“有”字吞了回去,腦子裡飛速的找着理由:“今晚,今晚,對了,今晚我要和李醫生討論那個腫瘤手術方案。”
徐醫生一臉失望,幽怨的說道:“哦,今晚我們科有個聚會,本來想請江院長參加的,既然有事情就算了吧。”
江宇立刻道:“下次我一定來,一定,你快帶小飛去熟悉下醫院吧。”
江宇有點無奈,徐醫生看他就像花癡一樣,讓他欲哭無淚,雖然三十多歲了,但還沒嫁人,而且醫術還不錯,在醫院能排在前十,除了在江宇面前秒變小迷妹,對其他人還是有點高冷的,反差是有點大啊!哎,難怪有人說,有三種職業的人最容易心理不正常,醫生就是其中之一。
等他倆走了後,江宇整理桌上的文件。忽然,在文件下面發現了一封信,信封上的字都是英文,江宇有點奇怪,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沒錯,收件人是他,但寄信人的地址卻是加拿大魁北克。
“加拿大?誰寄來的,我沒有認識的人在魁北克啊!”江宇心中疑惑。
打開信封,裡面一張鵝黃色的便籤,紙質是用上好的原香木樹漿所制,一般只有國外的大富豪或高檔會所纔會用這麼昂貴的,而紙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江宇,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宇坐回椅子上,眼神變得深邃,他心裡知道這個寄信的人是誰,現在這個時候,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這麼恨他了,他就是——陳深。
上次被他逃走了,還真是放虎歸山啊!吃了那麼大的虧,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發過江宇。只是可惜啊,上次那麼好的機會還是讓他給逃走了,這傢伙還真是奸詐狡猾啊!
留下這個後患絕對是個麻煩,雖然陳深的勢力在國內幾乎被摧毀了,但以他的老謀深算,肯定還有很多潛伏起來了,一天不抓住他,一天都不能安心。
但是,說回這封信,陳深不可能這麼高調的給他寄信啊!更不可能會留地址給他。那是怎麼回事?可以肯定的是,信封上的地址絕不是他真正的地址。
江宇拿起信紙聞了聞,似乎還有一種其他的香味,皺了皺眉頭,這是一種酒香,一種很高貴的紅酒所散發的香味。
“是什麼酒呢?”
這時,江宇腦袋裡似乎閃過什麼。
“對,應該是這種酒——鹿躍HK赤霞珠紅葡萄酒”
江宇嘴裡囔囔道,他聞到的這種酒香,是產自美國加州納帕谷葡萄酒產區鹿躍酒莊的鹿躍赤霞珠紅葡萄酒。
鹿躍酒莊是納帕谷最著名的酒莊之一,在1976年的巴黎品評會中,戰勝法國名莊獲得金牌的紅酒就產自此處。被譽爲出產世界上品質最高的赤霞珠葡萄酒。鹿躍酒莊的酒較爲傳統優雅、成熟、其酒體結構重、陳釀特性明顯。
江宇在美國的時候曾去過鹿躍酒莊,並且品嚐了這種鹿躍HK赤霞珠紅葡萄酒,這種酒的確是好酒,但是其價格非常的昂貴。即使如此,依舊讓很多富人趨之若鶩,世界各地來的人,有的是真品酒,有的是好奇,有的爲了裝逼。
“難道他在美國?這個可能性很大,信肯定是轉到加拿大才寄過來的,信封上的地址只是用來迷惑我的。”江宇自言自語道。
江宇又看了看信紙,忽然發現,在信紙的左上角有兩個很小的字母“S.L.”。
“這兩個字母是什麼意思?一般的,會所和酒店的紙上都有酒店自己的標誌和名字等等,會不會……”江宇思考着。
“對了,鹿躍酒莊的英文全名是‘Stag's Leap Wine Cellars',而‘S.L'是它的簡稱,也就說明陳深就在美國,肯定還去過鹿躍酒莊。”
就算知道陳深在美國,但美國那麼大,他要躲起來也不是那麼好找的,美國不像中國人人有身份證,無論坐汽車火車飛機都得用,到處是攝像頭,警察叔叔查查監控就行。
像陳深這種大毒梟,海外不知存了多少錢,和美國沒有引渡條約,根本不可能從官方渠道抓他回來,況且,他一個大毒梟,肯定還和一些黑勢力有瓜葛,這樣就更不好對付了。
江宇用手撐着腦袋陷入沉思:“陳深啊陳深,我還正不知道去哪裡找你呢,你竟然自己冒出來了,別以爲躲到美國我就拿你沒辦法,既然自己找死,那就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江宇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越洋號碼。
“嘟嘟嘟……”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人不耐煩的聲音,說的是一口美式英語。
“我是江宇,幫我找個人。”江宇用英文回答道,語氣平和,卻透有一點命令的味道。
“是江先生啊,最近好嗎?這麼久不聯繫我,一打電話就要我找人。請問是什麼人招惹到你了呢?要不要直接把他弄死了。”電話那頭的人奉承道。
“這個人叫陳深,是一個內地大毒梟,前段時間我和警察聯手摧毀了他的老巢,但最後還是被他給逃跑了,他現在就在美國,前段時間發現他在鹿躍酒莊出現過,你幫我儘快找出他來。對了,這個人是一個大胖子,不要先弄死他了。”江宇深沉道。
“好的,你放心,只要在美國,我就一定幫你找出他。”
江宇掛掉電話,心裡還是有點憂慮的,他倒不是怕陳深,只是覺得留下這顆雷總是不好的,他倒沒什麼,但是他還有親人朋友,不可能時時都在他們身邊保護着。陳深現在恨他到了這個地步,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所以,爲了身邊人的安全,一定要除掉陳深。
況且,陳深這個大毒梟這麼多年不知做了多少惡,害死了多少人,決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必須得到應有的報應,不然天理不容。
正在江宇打電話的時候,胡鵬飛來到了門前,剛要舉手敲門,他聽到江宇正在講電話,於是就等在門口。
本來這是無意中的巧合,卻恰恰聽到了江宇所有的話,讓他很是震驚,萬萬沒想到,半個月前電視、報紙、網絡鬧騰得沸沸揚揚的新聞,警察搗毀了一個販毒團伙,毒販拼死抵抗,最後還發生了追逐槍戰。當時只是沒有披露到底是什麼人,現在才知道,竟然是江院長!
打死他也無法把平時溫和親切的江院長,與飛車勇鬥持槍大毒梟的人民英雄聯繫起來啊!但事實卻擺在這裡。他現在終於有點明白他爸爸爲什麼,明明年紀資歷比江宇大那麼多,卻對江宇的態度幾乎是仰望了。
不知不覺,心底裡對江宇充滿了敬佩。
江宇剛掛電話,就看見胡鵬飛推門進來,臉上有點激動,愣了一下,剛要開口,胡鵬飛搶先說道:“原來你就是勇鬥毒梟的人?”
話一出口,胡鵬飛馬上發現不妥,收了一下情緒,說道:“對不起,江院長,我冒昧了。我,我不是有意偷聽的,只是剛好到門口看你在打電話,我就在門口等了一會,就……對不起,請原諒我。”
江宇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沒打算怪他,本來他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如今只能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