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當初上市時跑這裡吼了幾嗓子外，愛麗絲真的是許久都沒再來這裡了。人口不滿五萬的小衛星城綠樹叢茵，兩家世界級企業卻均在這裡落戶，來來往往好多次也愣是沒去過幾乎對門的任天堂美國分公司，愛麗絲還真是個不稱職的八十年代青少年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展，微軟總部大樓的規模自然又增大了，而且亦如絕大多數企業，尤其是it行業的公司一樣，誰都沒有蓋摩天樓的意願。三兩棟三四層高的樓體依偎在青山腳下，居然都是四角飛鏢的造型，就連停車場也是順着山坡分層設置，蓋茨對於自己將來豪宅的設計能力，在這時其實就初步凸顯出來了。
不過再想想他現在對設計學的研究，想來也是因爲要蓋一棟出色的房子，才肯放下編程類書籍瞧點別的的？
愛麗絲無聲地笑了。
“先生們！”踏入獨佔了一棟樓的nt項目研小組辦公室，蓋茨大聲道：“看看是誰來了？”
好一片寬闊的辦公室，放眼望去就是數十名以上的員工，一看到緊隨着大老闆身後出現的少女，好些人立刻就歡騰了起來。
“嘿看吶，那不是愛麗絲嗎？”
“愛麗絲誰？什麼愛麗絲？啊勒？一直給組長你郵件的那個？”
“哦boss，你怎麼把愛麗絲又拽到咱們這會兒了？驗收成績嗎？”
“愛麗絲～我看《洛杉磯日報》了，你要蓋一棟一千七百英尺的摩天大樓！？”
“五百二十八米，不過我正打算把它改成六百三十二米，謝謝。”同樣謝謝的還有美國英制爲主，公制爲輔的測量標準，明明英國佬自己都不用了卻還在這裡玩雙重標準，也是有的醉了。
接下來確實是慰問和檢查工作的時候，畢竟很多事情都不是光靠郵件就能解決的，平日裡有項目組長和蓋茨等人負責，這會兒整個系統都快完成大半了，她這位技術顧問那有還不登場的道理。
值得一提的是，和皮克斯與谷歌乃至臉書不同，微軟的辦公環境也是和in系列產品一樣，屬於相對刻板的形式。
看這好幾百平米的辦公室，雖然牆紙裝修和燈光造型都非常出色，但就員工的工作爲而言，也只是一張張長桌並列排放而已。尤其這會兒的硬件商們還沒把液晶led顯示器造出來，這麼一堆純屏的大塊頭在桌上一擺，真的是很有種往心裡添堵的感覺。
“很好，非常好。”在專門爲愛麗絲提供的一臺電腦上，一個勤懇的新員工將測試版nt系統裝載了上去供她體驗。
“各項系統的運行都很正常，權限，然後是帳戶控制，當然還有存儲模式……對對對，這些都不錯。”
然後就是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愛麗絲檢查着所有相關功能的完備性，在這期間，蓋茨則和任務負責人一同爲她補充。一張辦公桌，一臺電腦前，兩男一女湊在這裡，一口氣就是半天不挪地方，其他員工看在眼裡，更是深深地記在了心裡。
“老天，原來那就是愛麗絲-王啊。”蓋瑞-澳柯瑪興奮地說道：“我以前光在報紙上看到她了，聽說前兩天，她好像還在洛杉磯捲進一場槍擊案了？”
“應該說是強x未遂加槍擊案吧。”另一名同事，布朗-德拉莫佩服地說道：“真厲害啊，她也就是個女孩子，還是程序員，竟然能追着那個持槍的瘋子一口了一英里遠！我看就算哪天她不想在硅谷展了，到奧運會上也有的是金牌啊。”
“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這時候，能有三分之一的人還有心思工作，就算了不起了：“她平日裡的生活那麼豐富，還總能保質保量地給小組長們回郵件。老天爺，困擾了我們七組九個人三天的難題，她居然只用了一晚上就搞定了，還是連帶着四組、十二組和八組的那幾條！”
“要不人家怎麼天天不上班，還能靠技術入股佔了咱微軟三成多的股份呢。”小組長話了，一臉的豔羨：“她抽個晚上花幾小時上三四封郵件，就等於咱們幾個小組幾十人幾天的工作量，這大牛不給三成股份，難道還要坐等她開上第二家微軟把咱們幹掉嗎？”
想想真是這樣，一衆萌新不由瑟瑟抖。隨便幾小時的幾封郵件就這麼高效率了，要是讓她真的坐在電腦前，每日八小時地拼命敲代碼，不管是自己開公司還是給微軟做產品，估計至少上百個員工都要失業了吧？
要知道，就算當初她拿着1.o系統上門找合作時，當下的很多員工都還沒加入微軟，但一週的工作時長，可也是被《時代》等刊物報道過的。進而，當小半年前，愛麗絲再分分秒地把in3.o的成品交上來時……
甭管她究竟是啥時候開始自行研的，蓋茨老闆剛說完不過兩星期就得到結果，這個事實可也是擺在所有人面前的。
就是這樣一個級大天才，終於來到nt研組現場檢查工作，怎能讓這羣加州理工、麻省理工畢業的精英們淡定得了？畢竟，他們可沒幾個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
所以很快的，公司第二大股東，總技術顧問的愛麗絲-王小姑娘在體驗完測試版後，準備表講話了。
碩大的辦公室，六七排辦公席的上百員工，連帶着還有二層同樣多人數的成員，一整個nt項目組全員兩百號人，都擠到了一樓來。
“功能上，你們做的非常好。”她開口是這麼說道的，老闆講話總愛玩內涵，聽衆這麼多，少不了要逐字逐句同步揣摸其旨意的人。
“凡是我在總綱中列出的功能，在經過我們全體人員的不懈努力後，都被成功實現了。”
“用戶賬戶設置，工作組供能，權利和權限，相信隨着ibm他們不斷努力普及個人電腦，我們這些針對服務器領域研的供能，也是會被移植到普通家用電腦上的。所以說，同志們，我們確實要清楚地意識到，這一款對公司究竟意味着什麼。”
這些都是套話，那些個好揣摸領導旨意的員工都察覺到了。雖然愛麗絲嘀哩叭啦地講了一堆，但基本都是平常工作時，一整個公司逐步滲透出的已有概念。這樣一個天才少女表講話，能竟說這些無聊的東西嗎？
“所以，其實我們微軟也在面臨一項挑戰。”
果然，老闆說話就是有內涵嘛，某些員工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至於愛麗絲，她則從蓋茨手中接過了一摞文件。
那是什麼？
很多人忍不住探頭探討。
“瞧瞧吧，”愛麗絲如此說着，手輕輕一鬆。
嘩啦啦的一陣響，幾十張紙片全都散落到了地上，每一頁上都密集地寫滿了東西。
衆人均感覺到氣氛不妙，明智地閉着嘴巴。
“以上，是3.o系統布後，用戶們對咱們產品的投訴記錄。”
她平靜地說道：“而且你們要注意到的是，這些記錄沒有對系統穩定性的投訴，全都是對其內部應用軟件的缺陷報怨不止。比如說這一份，”高跟鞋一挑，某張紙輕飄飄地回到了她手裡：“就是對ord的間歇式崩潰感到不滿，比爾，話說office小組是哪棟樓來着？”
蓋茨對她低聲說了些什麼，那不是現場衆人能聽到的。
“然後是大約兩倍這麼些的一摞，原諒比爾沒把它們帶來。”愛麗絲接着說道：“是對2.o系統的抱怨，那一摞裡，一半的厚度就是對系統本身的易用性和穩定性抱怨。”
這些話隱隱地把整個公司都捎帶上了，在場這些nt小組的老員工們，也都馬上察覺到這個味道了。
由愛麗絲親自編寫的和3.o系統，用戶都沒有對系統抱怨的，而對其由其他員工便攜的應用軟件抱怨不斷。至於2.o系統，誰都知道，那是一份“微軟全體員工的智慧結晶”，也是當前這三期產品裡，被噴得最慘的一個。
衆人都明智地選擇沉默，認真傾聽大佬言。
“前車之鑑擺在這裡，公司當前的產品都有一個非常大的漏洞，那就是漏洞太多。”話鋒一轉，由前文引出下語，愛麗絲接着說道：“所以，我不希望咱們兩百號員工一同努力的產品，nt也會有同樣的問題。”
說着，她拍拍電腦道：“早在項目剛開始，公司就是把它定位一個長期項目的，一年半的時間算不了什麼。測試版是吧，那就接着測試吧，和3.o也都弄出來，面向服務器的平臺最需要的就是穩定性。接下來，我會讓霍華德給你們分配任務，在將來一整個半年的週期裡，你們就專門負責減少那些該死的冗餘代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