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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上官辰的聲音響起,不用看他,她就能想象他皺着濃眉,抿着脣的模樣,每當他因被打擾而感不悅時就是這副神情。
她緩緩擡起頭,想在他眼中尋一抹驚詫,他確實有瞬間的呆愣,但片刻之後,他狹長鳳眸流露出三分極致、四分淡雅好像灼灼盛開的梨花,微微輕笑出聲:“我道是誰,原來是冥界的孟婆婆……”
孟婆婆?
她詫異,注視着他,“不對,你沒看到嗎?我和那個你要娶的笑笑長得一模一樣啊!在婚禮上灑滿梨花也是你給我的承諾,你怎麼可以叫我孟婆婆呢?”
她急忙上前,想問個清楚,腳下卻猛地一個踉蹌,跌倒在梨樹下那一潭瑤池旁,手卻扯落了在上官辰腰間的紅線。
池水如鏡,她卻看見了池水之中,蠟黃的臉上,爬滿皺紋,還有許多黑斑隱現其中。
她驚嚇,連忙撇開臉。不知是誰看見她撇開臉,嘲笑了一聲。
她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再次看向瑤池的倒影,手撫摸上滿臉鄒文的臉,滿眼的不可置信,這是她,這一次她看的真真切切的,這就是她現在的容貌。
孟婆!!
她一驚,連退幾步,繼而恍然大悟,原來她不是成了新的孟婆,而是在接管孟婆的活計的同時,也接管了她的軀體。
孟婆最後那模糊的唸叨,在此刻竟忽然清晰起來,她沙啞的聲音如泣如訴:“奈何橋,路遙迢,一步三裡任逍遙;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識徒奈何。”
“千年舍,人面不識徒奈何!”
“人面不識徒奈何!”
她仰頭大笑,淚水順着她的臉暇流了下來,“人面不識徒奈何”她重複着這樣的一句話,她眸光看到了一邊的誅仙台。
這誅仙台,在千年前找上官辰的那幾日裡,她曾來過一次。
據說,誅仙台下戾氣纏繞,專爲誅仙所用。
她想,如今,她也只有這麼一個去處了吧?
手裡緊緊捏着從上官辰腰間扯來的那一方紅線,她把它拿至眼前細細瞧着。
彷彿還能看見在青丘,她們成親那一日,她親手把這紅線系在他腰間的情形。
還記得那時候,她想着,這一條紅線,會牽着她和他,生生世世。
她想着,她會靠着他的肩,和他一起看日出日落,世事變遷;
她想着,她們會有很多孩子,她要帶着他們走遍青丘的每個角落,然後告訴他們,她和他的愛情故事……
她想過很多很多,可她永遠都想不到,等着她的,會是那樣一個結局。
天隨人願,果然只是美好的期望,大多數時候,天,是不隨人願的。
更何況,他就是那個天,那個從一開始就沒進入過她願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