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來國主從未預料過,在自己大軍出戰的時候,真正站起來反抗自己的,準備奪下整個王國的,竟然是自己的母親,親生母親。
也直到這一次他才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積攢下來多麼強大的一波勢力,僅僅三天時間就把整個朝廷大換血了一次,全部換上了她的嫡系。
曾經他的幕僚就跟他說過,西來國雖然不像其他國度一樣擁有諸多諸侯和門派割據,但依然有三大勢力。第一便是皇權,第二是商賈,第三是……後宮!
他總覺的一羣女人能幹出什麼樣的事來?
可真的做出來了,卻讓他差點掉了下巴。
甚至在費勁千辛萬苦奪回政權的時候,他都有些去感謝天罪了。
因爲天罪沒有追擊,沒有趕盡殺絕,沒有讓他的千萬大軍變得只剩下八百萬。
沒錯,若只有八百萬大軍,他的這個皇位就沒了!
何其兇險?
如此兇險的一戰,卻僅僅持續了三天時間。
當第三天的夕陽初現之時,他已經站在自己母親的鳳鑾之前,看着身上帶傷卻依然母儀天下的美豔女子,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憋了半天,只問出一句:“爲什麼?”
母親回答的也很簡單。
“家國天下。”
母親爲了自己的家族,選擇放棄了她的親生骨肉,想把她的親手骨肉親手殺死在都城城下。
這給西來國主敲響了警鐘。
家在前,國在後,親情什麼的都要因爲家族而割捨,這是這個大陸之上每個人都要面臨的抉擇。
他有些不明白,但他若是看了南明國主從天罪那裡偷走的紙條,說不定就會懂了。
天罪如此說。
‘法,不成法,監,不成監,官,無處管,民,無所生。法令上不行大夫,下不至百姓,百姓因何自保?惡漢護山林!’
‘麟兒撞死於街,官不究法不辦,百姓奈何求存?家族破於社稷,天不管地不救,氏族因何求生?故,上有朋黨結私,下有江湖行規。漸而人存便爲朋黨,便爲規矩,人固有一死,家族在,規矩在,則子孫安。至於國?虛與委蛇。若強求忠誠,無異於貽笑大方耳。’
說白了道理很簡單,人是有私心的,或者爲了自己的存活,或者爲了子孫後代,所以人的精力只能放在可以保護自己的存在之上。而在這個世界上,國家這個東西絕對不是可以保人平安的,只有家族和江湖上的規矩才能,所以人們自然要站在那一面。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南明國主一直就想找天罪‘私聊’一下,既然你一戶侯看的這麼的清楚明白,那到底有沒有解決的方法?這‘國’怎麼才能成爲堅不可摧的國。
可西來國主,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所以他錯愕的盯着自己的母親好久,最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孤身一人,真的就是孤身一人登上了那個他爲之奮鬥了十幾年,並終將要奮鬥終生的帝位。
弒母的事情他終究是做不出來,即便他已經弒父。
他將自己的母親關在冷宮之中,全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巡邏,不給她一點脫逃的機會。其實他也清楚的知道對方不會逃,也不會有人來救,這麼做其實只是因爲……他要給自己一個永遠不用去看上一眼的藉口。
“爲什麼……”
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下首一個人站出來,搖了搖頭道:“微臣不知。”
西來國主一愣,隨後又問道:“那爲什麼後宮會擁有這麼大的勢力?難道……真的如百姓所說,是有人用女人的力量……”
接下來的話他說不下去了。
女人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上女人的力量是什麼?是美色。如果這個力量被使用了,就證明後宮必定是*的,不知道會有多少男人走進走出,又會給這個皇家戴上多少頂綠帽子。
下首那人搖頭道:“一時愉悅是控制不了他人的。”
西來國主這才鬆了口氣,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下首那人說道:“若想控制別人,第一是知道他的秘密,第二是掌握了對方的生機。三十年來,後宮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跟商賈之流來往。商賈有錢無位,後宮有權無錢,兩者一拍即合,便生出如今禍事。”
西來國主愣道:“錢真的這麼重要?”
下首那人道:“從西來開元時起,第一道法令就是要將人分成三六九等,而商賈的地位排在最下等,僅僅高於乞丐,卻低於娼妓。這並非是因爲他們真的低賤,相反,他們是一國之中必要的存在,而且也是最強大的存在。不能徹底滅絕,便只能從輿論上和人們的認知上去貶低他們。”
“原來是這樣……”新鮮的概念讓西來國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忍不住問道:“愛卿,這些你是從哪裡看來的?”
下首那人道:“並非是微臣看來,而是聽來。”
“聽來?聽誰說的?”
“南明國主。微臣三次潛入南明皇宮,三次都聽到南明國主在自己書房中捧着一張絲絹紙張小聲念這些東西。”
西來國主眼睛一亮,忙問道:“絲絹紙張?難道南明國主擁有什麼治國韜略不成?”
下首那人突然拱手道:“微臣不敢說。”
西來國主眉頭一皺,滿頭問號的問道:“這爲什麼又不可說了?”
下首那人道:“只有陛下恕臣無罪,微臣纔敢說。”
“好好好,朕便恕了你的罪,可以說了吧?”
“啓稟陛下,微臣經過調查,那絲絹紙張是南明國主從一戶侯府的密室中盜來的。”
“一戶侯?蘇天罪?!”
西來國主猛地就站了起來,目光中差點噴出火來。
若不是自己大敗而歸,又怎麼會讓母后她們有了可乘之機,數日竊國?究其根源,這還是那個該死的蘇天罪的錯!
如果自己大勝的話,有哪個人能站出來反對自己?一個開疆擴土的武功帝王,那絕對是最受到氏族愛戴的。
下首那人說道:“正是那蘇天罪。”
西來國主半響不說話。
下首那人轉移話題道:“商賈控制國家大部分的錢糧,他們的力量無可忽視,只是平日裡他們並不團結,一盤散沙無所作爲。但後宮許與他們地位權柄,他們就會變得瘋狂,如豺狼具牙,虎豹生爪,這纔買通所有關節,險些讓朝野更迭。此事雖敗,但商賈之人已經嚐到了甜頭,即便酷吏酷刑制下也無法改變已經燃燒起來的野心的火焰。”
西來國主沉吟良久,才說道:“怪不得朕總覺得西來國的氣氛有些不一樣了,滿朝文武人人自危,天下百姓如驚弓之鳥,唯有那商賈之人卻不甘寂寞屢屢鬧出事端……愛卿既然看出端倪,可有破解之法?”
下首那人說道:“微臣愚鈍,並無破解之法。”
“嘶……”西來國主倒吸一口涼氣道:“你是在告訴朕,這已經是一個死局?難道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朕這西來國在那些商賈的野心中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下首人說道:“天下有才者多如鴻毛,陛下只需勵精圖治,必然有大能之輩效力,也必然能想出解救之法。”
這就完完全全是在拍馬屁了。
帝王首讀史書,對於這萬年的大陸,多少曾經輝煌一時的國家起起伏伏自然被他們看在眼中,也自然能看到歷史上太多的國家因爲某個從未能解開的‘枯槁’而在短短數年間變成歷史塵埃。
不知道爲什麼,在下首那人說出‘大能之輩’這四個字的時候,西來國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讓自己落魄至此的蘇天罪。
那個臭屁的站在城頭上哈哈大笑的小屁孩,那個明明有些嬰兒肥,卻負手而立好似鳥瞰天下的臭小鬼。
城頭佇立,天下一望……
那是西來國主登上了帝位都不曾有過的氣度。
……
而這個在西來國主眼中無比臭屁的傢伙,此時正偷偷領着小劍到了凝香樓裡間密室,無視就站在身邊的白髮女子,將自己的褲子給脫了。
“你看你看!是不是變大了?!”
興奮的不得了。
小劍原本的興奮化作滿頭黑線。
她伸出手‘掐’起來,揉揉,捏捏,甚至耐着性子上去舔了舔,發現……是稍微有那麼丁點的變化,但這變化稍顯細微。
苦笑一聲,安慰道:“其實小天你不用這樣着急的,姐妹們都有自己的愛好,也能耐得住寂寞,這本就是她們曾經的歷練。”
天罪聽到這句話,一腔熱血涼了一半,哭喪着說道:“真的……用不了?”
小劍看他可憐,嘆了口氣,便拉着他跳進被窩,自己也脫了個精光,嬉笑着說道:“那就試試好了。”
“嗯,死馬當活馬醫吧!”
“好的。”
一陣忙碌,兩人都輕微出汗,但……死馬就是死馬,想要醫治?那得是仙丹!
“嗚嗚嗚……”
不知道是爲啥,天罪哭了,還很傷心。
小劍趕忙安慰道:“要不叫思青進來陪你玩吧,她可是很想你的。”
天罪撅着嘴揉着哭紅的眼睛說道:“好吧……只能先這樣了……呃,對了!我怎麼忘了?”
說着從自己一堆衣服裡面翻出了一個盒子,說道:“我在外面弄到了寶貝了,差點忘給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