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男子的一番‘帝王賜’念下來,讓整個前鋒營都是一陣臉紅心跳,即爲了李頭兒高興,又是嫉妒的發瘋。而這種形式其實目的也就是這個,一方面要彰顯帝王的慷慨和權威,另一方面……就是讓其他人知道李頭兒所得,如果沒有這個過程……那李頭兒就如同錦衣夜行,再光鮮也沒有人看到,多是無趣?
這下可把李頭兒風光壞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一下子不一樣了。但他還算‘明事’,等衆衛隊和錦衣男子走了之後,謝過那些部下的恭賀,第一時間就跑到天罪的旁邊,千恩萬謝起來,並且表示自己絕對是按照他的吩咐,精鹽所來的因由那是一點都沒說。
天罪呵呵一笑,點了點頭說道:“那便好。話說回來,我還沒有恭喜老李你高升吶。”
“哎呀,快別這麼說!如果沒有少爺您的栽培,我小李子就算是祖墳上冒青煙,這種好事也輪不到小的我啊,我在這給您老見禮了。”
說着還真的就要跪拜,天罪僅僅伸手示意阻擋一下,就任由他拜了下去。從天罪看到李頭兒第一眼開始,他不但知道了這個李頭兒是個聰明人之外,還通過他部下對他的態度,知道了他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這很重要,既然要‘施恩’,那一定要施給一個善於感恩的傢伙,要不然……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平白找彆扭不是?
天罪笑着擺了擺手,把這段互相吹捧的必要流程快速進行完畢。李頭兒很警覺,趕忙說道:“那麼……今天我們就好好慶祝一下吧!”
隨後轉身對手下大聲喊道:“肉食管夠,美酒暢飲!”
美酒?軍中還有酒?沒錯。確實有酒,甚至打仗之前喝上一大桶都沒人管,倒不是說這個世界的軍隊有多麼‘人性化’或者說……多麼不着調,而是天罪自從在那個村莊領略的所謂的‘酒’了之後,就知道他們所謂的酒跟自己腦海中的那個酒……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這裡的酒,酸,澀,回味……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甜,而且只是有一定的……讓人興奮提神的功效,很小,怎麼看怎麼像腦中那個叫做‘咖啡’的奇怪東西。
很奇怪,但想想……卻又釋然,這是一個崇尚力量,得到力量也‘便利’的世界,一切需要修煉。而在他腦海中最先弄出‘酒’的那個叫做‘大禹’的人,也不過是因爲人體的孱弱,治水時雙腳雙腿被溼寒侵襲,變得腐爛壞死,凍死更是無數,所以才發明了‘高粱酒’,用以驅寒發熱。
每一樣讓人沉迷的東西,最早出現都是有它自己的功用,酒是,煙是,鴉片……同樣是。天朝人把高粱變成美酒,把菸捲變成日常,把鴉片……變成‘毒’,也只有這個極富創造性的民族纔會把一個泡水喝止痛的東西燒起來抽。
而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不需要,驅寒?修煉就可以了,他們用不到酒,自然到了現在……只有這種僅僅有提神功用的難喝的‘飲料’。
宴會開始,上官思青顫巍巍裝模作樣的一副小女人的樣子從帳篷內走出來時,其他八個人也放下心來,盡情加入到短暫的狂歡之中,吃的喝的都不是啥好玩意,但都很開心,這就是一個氣氛。
也有倒黴的,比如長髮飄飄的風中信吳光遠,就被天罪叫到身邊。
“早上你帶回來的那種果子,山林中還有很多嗎?”
吳光遠趕忙說道:“雖然不多……但只要少君喜歡,想要多少屬下便給您弄來多少!這次屬下也有經驗了,是不會弄到那些酸澀的果子,都會找那種甜的,省的……呵呵,劍兒小姐受苦。”
他指的是小劍給天罪‘試酸’的事。
天罪呵呵一笑,搖頭道:“不,這次我不要甜的,我只要那些又酸又澀的,越是酸澀越好。但一定要發紫發紅。”
吳光遠一愣,張嘴就想說些什麼,可剛吐出半個字,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拱手道:“遵命!”
說完也不參加酒宴,直接向院方飛去。
天罪呵呵一笑,轉頭對小劍道:“你看,之前我鬧的這一把,並沒有白鬧吧?他們已經開始學着管住自己的嘴和好奇心了。”
小劍白了他一眼,噘嘴道:“明明你就只是想摸……”
“呃……不說這個,走,我們也去準備準備吧。”
“準備什麼呀?”
天罪笑道:“做個試驗,你先別問了,到時候我會給你個驚喜哦!”
“切,哪來那麼多神秘?真是的。”
嘴裡埋怨,小劍卻高興着蹦蹦跳跳的跟在天罪身後,向他們那個營帳走去。
這次幫忙的人選,天罪選擇了身穿一身錦衣的許志,他有個外號叫做‘浪劍仙’,首先被大家公認的是他的浪子性情,其次纔是‘劍仙’。背後一把從未出鞘過的長劍,沒事就喜歡站在高處任他那五顏六色的衣襟隨風飄舞,性情跟卓一凡都有的一拼。選擇他的目的,也是因爲他少言寡語。
天罪先是讓許志弄來一口大鍋,竟然就在營帳裡面點起了爐火,再由許志用修爲將煙霧散到營帳外面,可謂是大材小用到了一種極致。
隨後他讓小劍偷偷把被他踢翻的那筐‘望月牙’拿了進來,兩個小傢伙蹲在那裡按照天罪所教,將那又酸又澀的果子的皮剝了下來,聚集在一起。剝到滿手都被染成紫紅之色,小劍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少君你就是個怪人,人家吃果子要挑甜的來吃,你卻偏偏喜歡酸的,人家選妻子也是要挑選溫柔賢惠的,你卻偏偏挑這野蠻的,你總說那句話是什麼來着……對了,嘻嘻,少君你口味還真重!”
天罪翻了翻白眼,撇嘴道:“少廢話,繼續,加快速度!”
剝皮,取皮,聚集一起,再熱水蒸一下,隨後放在罈子裡,伸手進去一陣‘捶’,等到一片紅紫變成‘醬’,才隨便將罈子封住,放到自己的牀鋪下面。整整一天時間,算上吳光遠又取來的‘望月牙’,天罪整整弄出來九個大罈子,把他的牀下塞得滿滿騰騰,這才滿意起來。
小劍還是忍不住問道:“少君,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天罪無奈嘆了口氣,面對八卦之魂看是燃燒的小女子,他知道如果不說……早晚會被她給嘟囔死。
“好吧好吧,其實啊……嘿嘿,我在釀酒啊!”
小劍歪着頭道:“酒?就是外面的人喝的那種東西?”
“別!千萬別!”天罪滿頭黑線的急忙說道:“千萬別說那玩意是酒,那東西……根本就是對‘酒’這個字的一種侮辱!”
“哦,好吧我不說,不過……你的做法好奇怪,又好簡單,聽說釀酒需要很多道工序吶,而且要好長時間的……”
“呃……你聽誰說的?”
小劍指了指帳篷外面說道:“剛纔李頭兒在說他手中的一壺酒,說是很珍貴的樣子……”
“別說那是酒!”
“哦,好的。”
天罪轉過頭,美美的看着自己的牀下,彷彿……能看到一些肉眼看不不見的小生命,正在把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轉化爲世界上最好喝的東西。
一晃,平靜的軍營生活就過去了十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平淡的讓人屁股癢。
不過天罪倒是過的不錯,他跟小劍兩個人每天晚上都要想出一些新的‘玩法’去‘蹂躪’上官思青的身體,導致每天晚上上官思青走進這個營房的時候,都要做着‘跳入火坑’的決心。她感覺自己的羞恥心什麼的東西……快要被磨光了。
這一天清晨,等上官思青淚眼朦朧的從大帳中裹着被褥跑回到自己那個小帳篷之後,天罪心滿意足的剔着牙美美的從大帳中走了出來,活動兩下筋骨,就躺在‘自制躺椅’上曬起了太陽。隨手一抓,旁邊的小桌子上就放有各種野味和野果,生活不要太瀟灑。
正這時,從運營外悠閒的走過來兩個人,一個長得很俊俏的青年男子,身穿白色長袍,手持絲絹羽扇,看起來倒像是在熱鬧都市閒逛的貴公子。他身後跟着一個一身黑袍,面孔冷峻,眼睛也不知道是睜開了還是閉上了的年輕男子。尤爲醒目的是,有一把形狀古怪的長劍卻並不是被他拿在手裡,而是懸浮在他的身側,隨着他的走動而飄動。
摺扇男子優雅的走了過來,伸手在天罪的桌子上拿起一顆小果子,放在嘴裡輕輕咀嚼,隨後輕笑道:“不錯不錯。”
隨後就坐在桌子旁,那原本小劍的藤椅上。
天罪擡起眼皮打量一眼,隨後又扭過頭去,裝作沒看到,對別人吃了他的東西也並不介意。
過了好一會,那摺扇男子輕聲問道:“自古南明繁華,八千里沃野九萬里天地,百姓安居樂業。行者有食,幼者有教,老者有養,貧者有濟,殘者有撫,世子無不向往爲官一方……對這番話,小哥怎麼看?”
天罪扭頭又看了那人一眼,隨後閉目甩手,撇嘴道:“哪個拍馬屁的寫這不要臉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