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劍,把你的劍帶上。”
小劍愣了一下,隨後便是大喜過望,說道:“你可算準備出去了嗎?我還以爲你要在這裡呆上一輩子吶!”
“你以爲我想啊?我只是希望……只要有可能的話,我就儘量不跟這個姬家發生任何關係,等我長大了會自己走,對於之前的這些照顧,我也會償還給他們足夠的東西的。”
小劍撇嘴道:“你就是想的太多,既然你是這家族的一份子,你就應該拿到屬於你的一切,而不應該這樣逃避!”
天罪呵呵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他認爲這種事情不需要爭辯,自己應該擁有的一切,應該是自己賺得的,而非靠着祖輩封蔭,最起碼……以第一天夜裡那少爺的對話,他知道即便自己去爭了,也最多掙來一個笑話罷了。
領着小劍到了院子裡,這裡並沒有外人來的痕跡,看來啞巴今天就是沒有進入到這個院落。
往出走,小小的院落出去只有一條通道,是一個月亮門,門後面是一個小花園,再往外就是紅瓦高牆。這是天罪最遠到過的地方,現在他就要從院牆的紅門走出去,去看看這個只有從小劍嘴裡瞭解到的世界,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吶?
深吸一口氣,天罪伸手將紅門推開了,很突兀的,一股花香從外面飄了進來,好似氣浪一樣差點把天罪掀了一個跟頭。
小劍在一旁壞笑道:“你看,你也被嚇了一跳吧?七年前我剛出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我懷疑你這個院子是被人給下了一種封印,或者是陣法,反正裡面和外面不管是聲音還是氣息都被阻隔了,怎麼樣……很好聞吧?”
說着還陶醉的嗅了兩口。
確實,這股花香雖然濃郁的嚇死人,但卻出奇的好聞,甚至聞起來有股子神清氣爽的勁頭。
天罪苦笑着搖了搖頭,難道……自己真的就不被待見到連這股香氣都不想讓自己聞到嗎?這已經有點過分了。莫名的,天罪還是忍不住心中憋着上了一股火。再往前走幾步,就是更加華麗的高牆,上面的紅色並不是漆,而是石頭原本的顏色,光亮,乾淨。一條甬道很長,夾在兩道牆壁中間,地面巨大的方磚平整而點塵不染,走起來都舒心,跟自己那個小院落形成太鮮明的對比。
走了一段,前面就是一個死衚衕,而左手邊就是一道高門,甚至門前還有兩個獅子,看起來威武不凡。
小劍在一旁說道:“咱們這個院子位置很奇怪,好像是被外面整個建築羣給包裹起來似的,這是通向外面的唯一通道,但我倒是沒有走過,我都是翻牆。”
這種事她說的好像還挺驕傲似得。
天罪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拿起門上的銅環敲了兩下,聲音清脆悠揚。半盞茶的功夫後,裡面就有人應道:“哪位?奇了怪了,這門後面明明是死衚衕,好多年都沒有開過了……”
兩一個聲音膽怯道:“聽說最近家裡面鬧不乾淨的東西,不會……就是那些東西敲的門吧?”
“嘶……聽你這麼一說……但我們門房總得開門吧?”
“權當做沒聽見不是更好?……咦?這門怎麼這麼幹淨,連一點灰塵都沒落吶,你每天都在打掃?”
“我有病!有那功夫還不如睡一覺……不過還真是啊,明明好多年都沒開過了……”
聽着兩人的對話,天罪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個啞巴每天都是從這裡過來的,而且是慢着姬家的人,秘密過來的,這也解釋了爲什麼他每天都趕在正午時分來送東西,想來這個時間是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的。
天罪咬了咬牙,再次敲動了銅環,裡面馬上傳來兩聲驚恐的叫聲,又是很長時間過去,才傳來門栓打開的聲音,門被推開了,但卻沒有人出來。
天罪苦笑着搖了搖頭,不用問,肯定是其中一個膽子大的把門推開,但終究抵不過心中的膽怯,就直接撒腿跑了。果然,天罪推門而入,門內已經看不到人影了。這裡面是三進的院落,映入眼簾的就是牆,各種高矮的強,正中是一塊空場,左邊是一條木質結構的環形走廊,右邊是一個通着一條小路的月門,透過月門可以看到一些嶙峋假山和花草奇木。
小劍在一旁撇嘴道:“真是兩個奇怪的傢伙,既然害怕那就不開,多方便,非要開,開了人又要跑。”
“恩?!”
一句話猛地讓天罪愣住了,是啊,爲什麼明明害怕,兩個人對話的聲音卻又那麼大,偏生能穿透這樣的厚門讓自己聽到,而且……開門又跑?這是哪家門房做事的道理?
天罪狠狠握了一下拳頭,太詭異了!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就犯事都透着一股詭異,而且所有的事他都想不明白,這讓他忍不住惱火。心中那團火氣更是升騰,連帶着他小腹上那顆單薄的小星也開始不停的閃爍,看起來就像是炸彈爆發前的預兆。
猛地,天罪整張臉都憋紅了,他擡手一拳就砸在木門之上,厚重的不知何種木材所制的木門就被他硬生生砸下來一大塊缺口,並且木屑橫飛,漫天塵霧。
小劍趕忙跳到一邊,緊張道:“天罪,你怎麼了?你這個樣子好可怕……”
天罪仰起頭來,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他感覺心中有一股無名火需要發泄,甚至……他扭過頭看向小劍,恨不能上去咬她兩口,咬下她一身細嫩血肉。
可就在他試圖衝過去的同時,腦海中已經沉寂了長達七年之久的小球突然又出現了反應,散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將天罪的腦海整個包裹起來,那股心口火一樣燃燒的熱度漸漸冷卻了下來,嗜血的*也慢慢消失。
終於,天罪那一身紅芒消失了,他重重的喘息着,疲憊的很想倒頭就睡,雙手支膝用力晃了晃腦袋,隨後苦笑一聲說道:“哼!肯定是你拿回來的那個功法有問題,現在我可能都走火入魔了。”
小劍左看右看,隨後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說道:“真是的,你可不要再嚇我了,再有一次,我真的會忍不住一劍砍過去的,你知道剛纔你看我的眼神有多嚇人嗎?我都感覺自己的全身在痛吶!”
小姑娘感覺很委屈,卻說着讓天罪一陣冷汗的話。砍過來?那把鋒利的超乎想象,重量起碼萬斤以上的大劍?那自己絕對是死的透透的。天罪雖然剛剛修煉功法,但他對自己身體氣力的打磨卻從未停止過。誰見過一個瘦弱的嬰孩在院子裡面把一個重量將近千斤的石桌舉在頭上當‘啞鈴’玩舉重?
七歲的時候,天罪就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可以輕易的將自己的那個屋子的牆壁推倒,他也真的去嘗試了,所以現在的屋子稍微有些‘歪’。可即便是這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變態的情況下,他不止一次的,或者說每隔一個月都會嘗試一下去拿起小劍的那把巨劍。但結果是……他從未將巨劍從地面上擡起過一分。
而小劍扛着它,卻如同扛着一根巨大的羽毛,隨便擺弄幾個劍花,甚至……把它扔出去,讓它很不合情理的在空中做出幾個‘氣死牛頓’的動作,再接到手中,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尤其讓天罪不理解的,就是下丫頭扛着巨劍也起碼有萬斤重了吧,爲什麼她走起路來,連個腳印都不留?!
天罪緊張道:“那……那你可得忍住啊!你要是砍一下,我沒準兩個屍首都留不下了!”
“哼!知道就好,下次再敢那麼看我……哼!”
小劍揚了揚手中的巨劍,一臉的驕傲。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看到遠處有兩個下人擡着一塊黑布包裹的東西,匆匆的從月門穿了過去。天罪皺了下眉頭,連忙拉着小劍追了過去。
那兩個下人發現有人追趕,頓時就晃了,扔下手中的東西也不管,直接逃也似的衝進花園的假山後面,一晃就不見了。天罪也沒有再追,而是來到那‘東西’旁邊,發現果然包裹着透着‘人形’。
咬了咬牙將黑布拉開,就看到一張原本應該清秀,現在卻已經腫的好似豬頭的臉,上面鞭痕猶在,有些地方更是皮開肉綻,能看到裡面的骨頭,尤其一隻眼珠從眼眶耷拉下來,有一條‘肉’連着,隨着布匹的移動,還在來回晃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