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門閣主愣了愣,隨後哈哈笑道:“怎麼可能?還就在我們腳下,我就覺得你這個小屁孩平日裡有些瘋癲,如今一看,果然是病入膏肓了。”
小女孩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指着閣主的鼻子說道:“你是傻!別用你的傻說別人的聰明是病,你這纔是傻的有病!”
話說的好像是繞口令。
也把閣主氣得不輕,彷彿傷勢都更重了一些。
他卻盡力壓下,沉聲問道:“那你說說,爲什麼那個機會會在這地下?如此胡說,你能自圓?”
小女孩攤了攤手道:“何必自圓其說?我說的就是事實,其實你只要好好想想,也能明白其中關卡。第一點,這仙人攻來是突然而至,並且準備並不充分,我們可以斷定他們是因爲某種原因才突然發難,不是提前,而是不得不這樣做!”
“這還用你廢話?若不然,我們現在哪還有命再?”
“這就是了,那到底是什麼讓他們提前動手的?說白了,我們逆天閣雖然打着逆天成事的旗號,但真正去做的事情卻並不多,這裡的生活比外界一個小村莊都平靜,這麼多年了,發生過最大的事情是什麼?哼,還不就是那個突然到這裡來的王昃嘛!”
“王昃?他?”
“自然是他!你想想啊,他可是隨便一出手,就能賣給你一顆天級丹藥的啊,他不是變數還誰是變數?而且,之前這仙人突然發難,攻擊的是什麼地方?嘿嘿,是這個小小的跟所有重要設施都沒啥關係的街道,而兩股恐怖白光,卻也在這裡交叉,爲什麼?仙人難道會傻到不知道將兩股交叉放在那大殿之上,就可以讓我們徹底慌亂嗎?他們當然不傻,他們就是要先把這個小屋子的主人先殺死再說,而這個小屋子的主人,還不就是那個王昃?”
“這……”
閣主眼睛瞪的大大的,驚歎道:“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你怎麼又說什麼‘機會在地下’?既然是那個王昃,我們現在就應該去找他纔對啊。”
“哼!你怎麼就那麼笨?對於這點吶,我也是換位思考。若我是那個王昃,突然被人襲擊,並且我知道這次襲擊的原因,就是想要殺我滅口,而我又是那種可以隨手拿出天級丹藥的強悍人物,自然也不會在這突然的襲擊中死掉,那麼下面的問題就是我要躲在哪裡了。躲在哪裡好吶?嘿嘿,不知道師尊聽沒聽說過燈下黑這三個字?嘿嘿,既然他們在這裡首先攻擊的我,那我就直接躲在這裡,他們就會想到我一定是逃走了,逃遠了,卻不會想到我在這裡躲得十分舒坦。當然了,坐在這屋子裡面躲着,那不叫躲着,那叫自殺,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挖一條地道,然後躲在地下!”
“你……你能肯定?!”
閣主呼的一聲站了起來,卻又因爲傷勢,皺着眉頭坐了下去。
女孩子嘿嘿笑道:“我當然能肯定啦,剛纔我就在這片土地上踩過,這裡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跟四處無異,但自己感覺,這裡的地面卻要比其他的地方稍微鬆軟那麼一丁點,這當然是因爲剛剛被挖過然後掩埋所造成的嘍,如果不是他躲在地下,有哪會有另一個解釋?”
閣主呆呆的眨了眨眼睛,隨後嘆了口氣道:“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能以我門中的普通修爲,卻成了我門中最強者的了,你這心智……嘖嘖,倒是爲師之前小覷了你了。”
女孩子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那是因爲我的師傅教得好,我自然就很厲害了。”
閣主一愣,感覺到十分欣慰,點了點頭道:“爲師花在你身上的心思,當真是沒有白費啊,我天樞門有你便如同……”
他還沒等說完。
女孩子便歪着頭說道:“你又不是我師傅,你怎麼顯得這麼高興啊?”
“呃……”
閣主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怒道:“我不是你師傅,誰是你師傅?!”
女孩子笑道:“你是我師尊,這是尊稱,是因爲你是閣主,卻不是我的師傅。要說起我的師傅啊……哇,那可是太厲害了,整個大陸也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厲害的人了吶!可惜,他就教過我幾天時間而已,然後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且他也從未認爲過是我的師傅,哎……就是他眼界有些高了,我這麼有天賦的弟子他都不收,你說他過不過分?”
閣主怒道:“我覺得你纔是過分,我還沒死吶!”
劇烈咳嗽幾句,隨後笑道:“不過你有那師傅又能怎麼樣?如今在這危難之中,陪在你身邊的不還是爲師我?你敬重崇拜的師傅,此時又在哪裡?”
女孩子嘻嘻一笑,突然低下頭,衝着地面喊道:“師傅!你這樣躲在下面多不好呀,憋壞了可怎麼辦?快點出來吧!”
……
當女孩子說那變數就在她腳下的時候,雀姐兒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都想直接衝出去把這個小姑娘給一把掐死,話說這丫頭怎麼這麼聰明?還是說她根本就是蒙的?胡言亂語?
可隨後那些言語,卻讓她確定了小丫頭的智慧。
她忍不住去想,這個丫頭片子到底是什麼人?
平日裡這逆天閣裡面的人……呃……
雀姐兒想及此處有些臉紅,她幾乎就只認識那些閣主而已,對於弟子之類的人,別說是熟悉,便是長什麼樣子她都從未在意過。
如今,她是實實在在的被震撼到了。
他稍微計算了一下,自己現在出去將這兩個傢伙殺死,殺掉自然容易,殺的過程中不讓那些仙人發現纔是難事。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天樞門閣主的修爲在她眼中不值一瞧,但也不是那種輕而易舉就能弄死的傢伙,打鬥起來必然發生聲響,引來其他不能引來的人。
思考良久,她纔想到一個辦法,便是用自己與生俱來的金色長劍將這兩個人快速斬殺,然後領着天罪趕快換一個地方,這樣一來應該就沒有讓其他人發現的機會了。
可正要動手的時候,突然聽上面那個小丫頭衝着地下喊了一句‘師傅’。
她整個就愣了起來。
師傅?
自己連見都沒見過這個丫頭片子,那麼她喊的師傅……
轉頭,便看向正呼呼大睡,明明昏迷不醒,看起來卻像是躺在自家葡萄架下睡午覺模樣的天罪。
撇了撇嘴,將他的腦袋從自己的大腿上擡起來說道:“喂,你徒弟叫你吶。”
天罪睜開惺忪睡眼,身子一側,雙腿彎曲,竟把雀姐兒整個摟在了懷裡,迷糊的說道:“什麼徒弟啊?我這輩子就沒收過徒弟,凡人的心性和資質都太差了,哪有我能看得上眼的?真是的……”
隨後又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雀姐兒臉一紅,隨後微怒,伸出手指硬生生將天罪的眼皮撐了起來,讓他看着那水鏡說道:“那個女孩子是誰?她嚷嚷的是不是你?”
天罪根本不想看,帶着一種被吵醒的起牀氣,就想狠狠咬雀姐兒幾口。
可是纔看了一眼,這視線就挪不開了。
愣了愣,隨後咧嘴一樂道:“哎呀?怎麼會是她?”
雀姐兒眉頭猛地一跳。
不陰不陽的說道:“哦?是誰吶?莫非是你這世間惹得紅塵債?”
天罪翻了翻白眼道:“我呸!你才紅塵債!你們全家都紅塵債,小爺我行得正坐得直,對於女人這種誘惑那是……呃……”
說這話,天罪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那些女人們,馬上就沒了底氣。
支吾道:“這個小丫頭叫做小山鶯,是我在幻海森林遇到過的一位故人,她當時是一個小小部族族長的女兒,因爲天賦不錯,我倒是教給她一些心智上的東西……咦?不對啊,聽說她極爲受幻海森林女王的器重,此時應該是一方諸侯纔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一晃三十年,小山鶯非但沒有長大或者變老,反而變得更加稚嫩了,就像是返老還童,一下子從少女變成小丫頭了。
看到她,天罪忍不住被勾起一段塵封的記憶。
在幻海森林中的生活,雖然很短,但真的很開心。那有些傻傻的卻極爲耿直的徠巴,還有那可心而乖巧的小露,還有那堪稱天下第一女漢子的蠻族女王……現在想來,那時的生活竟然是那樣美好。
他依然能清晰的回想起自己當初裝傻充愣,將自己變成一個貴族白癡少爺,將一羣淳樸山野荒民耍的團團轉,而最終……他們卻成了最好的朋友。
一切彷彿昨日,實則已經過了半個世紀。
“哎……”
一番思念,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還說不是紅塵債?!”
雀姐兒眼睛都紅了,雙手掐着天罪的脖子好似要把他給掐死。
天罪趕忙呼痛,捂着自己的心口窩說道:“要死了要死了,我心疼……”
雀姐兒趕忙鬆手,滿臉歉意,但卻依然不放鬆,緊逼的問道:“你跟這個小山鶯到底是什麼關係?哼!”
這種醋勁讓天罪有些熟悉。
天罪苦笑着說道:“還能是什麼關係?朋友啊,哦,不過在她眼裡,可能我也是她的師傅吧,不過她真的沒有理由會在這裡纔是啊……”
雀姐兒想了一會,還是認爲不能相信天罪。
畢竟男人的話……可信度不高。
她哼了一聲,做了個決定說道:“我們現在就出去,我倒要看看,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說完,一擺手,兩人頭上的土地瞬間分開兩邊,雀姐兒一手提着天罪的脖頸,直接飛了出來,落在天樞門閣主和小山鶯的面前……
“哇!真的是師傅你啊?我就說嘛,除了你這世上沒人會鬧出這麼大的事來了,哦對了對了,我應該稱呼你爲‘姑爺’纔是,嘻嘻嘻!”
小山鶯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一臉怒火的雀姐兒,直接撲到天罪身上,親暱的摟着他這樣不知死活的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