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幹什麼?!快放手!”
幾個跟這紋身男同樣‘配置’的傢伙衝了過來,看到天罪這個瘦瘦矮矮的小屁孩單憑一隻手就把人給提在空中,根本不敢上前,只能拉開距離叫喊。
“我們就是想請這位美女喝一杯酒,你犯得着打人嗎?再不放我們報警了!”
一句話倒是把天罪給說樂了。
他繼續跟李哥說道:“看,這就是這羣*的嘴臉,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講拳頭,你跟他講拳頭,他就跟你講道理了。說實話,他們的拳頭未必比我們的大,但他們的道理,卻絕對比我們多,比我們五花八門。”
李哥趕忙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脖子,有些害怕道:“這麼做……不會出事嗎?”
天罪邪魅一笑道:“出事?我只怕事情小。”
隨後一丟,那紋身男便被扔到了一邊,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天罪轉身對剩下幾人說道:“你們,還有那邊的你,對,就是你,你以爲你坐在其他桌子上就能撇清關係嗎?過來。”
被說的那個人坐在天罪的鄰桌,一個人點了兩個菜,一邊吃喝一邊往這邊看。
長得也是普通,皺巴巴的西服,沒有熨燙的襯衫,還有一雙不倫不類的運動鞋,看起來再是平凡不過。
聽到天罪的話,他先是一陣錯愕,雖然害怕的說道:“我?你說的是我嗎?我……我什麼都沒有做啊,就是……就是看看……”
“裝的可真像,怪不得有人說你們這種人是比那些演員演技還要好的傢伙,演員演戲是爲了錢,是暫時演戲,你們也是爲了錢,卻一演就演一生。”
天罪笑着說着,又衝他勾勾手指道:“怎麼,還不過來?”
“爲……爲什麼啊?你這人不是有病吧?”
那普通人大聲說着。
一旁的客人也都紛紛議論起來,雖然看天罪之前懲罰了惡人他們都很暢快,可是此時卻要爲難一個普通人,這就有點非議了。
連李哥都說道:“他……他看起來應該就是個不相干的人,你又何必爲難他啊。”
天罪冷笑一聲,別人說什麼他不在意,但做這麼多事,其實就是爲了讓這位李哥看的,自然需要稍微解釋一下。
“犯罪分子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甚至比那些電影上電視上看到的智慧犯罪者,更聰明,他們不是用什麼冰塊毒針或者是常人連聽都沒聽過的毒藥去毒死人,彷彿這世界上就找不到磚頭,沒有匕首一樣,真正的犯罪者,真的能做出來把你賣了你都在爲他數錢的境界。這毫不誇張,因爲你一生都在爲了生活而費勁心機,而他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瞭如何騙人上。”
他轉頭看着那個普通的人說道:“你西服是皺的,看起來很不值錢,但卻是純羊絨的,這種衣服原本就價值不菲,能夠買起它的人,都知道如何去保養它,而不會弄得你現在這樣狼狽,若是你真的拮据,也不會來這種地方消費,這裡一隻蝦都有三十八塊。其次,我熟知一種犯罪手法,先讓一堆看起來窮兇極惡的人惹事,但他們惹事的方式很奇怪,雖然言語猥瑣了一些,但絕對不會動手,他們在把握一個尺度,若是他們的目標很差勁,膽子很小,那麼他們就先退開,等目標離開上路之後,再從後面跟着,甚至前方再有人去惡意逼迫,把人弄到人際荒蕪或者沒有攝像頭的角落,在施行搶劫,他們要搶的就是漂亮的女孩。
另一種情況,若是目標還算大膽的話,那麼他們就會想辦法用言語讓目標動手,如果被打了,馬上就會讓警方介入,然後……就會站出一個普通人來描述當時的情景,也相當於實話實說。
但結果就是惡人被打了,反而受到保護,又是裝死又是到公安武警醫院驗傷,一套做下來自然涉及到賠償問題,可對方就是不要錢,給多少錢都不好使,那麼警方就只能將目標暫時關押,等待調停。
這樣一來,目標的人羣其實就算是分開了。
隨後弱勢的一方,他們真正的目標就會被‘剃’了出來。
接着,另一個人出馬了,一個參與到事件之中有發言權的傢伙,就是那個最開始提供人證的傢伙,就會想方設法的靠近目標,並傳達出一些消息來。
什麼消息?呵呵,其實無外乎是告訴目標,她到底是惹上了什麼麻煩而已。
這樣的犯罪集團一般勢力都很大,也同樣有很大的明面上的產業,他們會有一些能量,將這種小事無限放大,讓一個簡單的鬥毆事件發酵成刑事案件。
比如被打的人突然被醫院驗出來是重傷,然後叛一個重傷害致殘的罪來,到那時就真的不是錢能解決的事了。
而目標就會害怕,因爲她也參與其中,一方面會害怕案件牽扯到自己,另一方面又會怕惡勢力的打擊報復,很多人在這種壓力之下,會選擇逃走。
只要逃走了,其實就是主動跳進了犯罪集團的圈套。
一個不留意,比如遇到難纏的街邊調查,非讓你簽名不可,你按一下原子筆的鈕,裡面馬上彈出一根刺來,麻醉毒素會在兩秒之內讓你昏迷。再比如火車上你吃喝的任何東西都會被人下藥,這種事就更簡單了,某個人撞你一下,你就會轉頭去看,這個空檔足夠讓別人在你的方便麪碗裡放十幾回麻藥的,等等等等……
只要你神智短時間消失,當你醒來的時候,你就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對陌生的人,他們會有無數種辦法讓你成爲他們的玩偶,同時……也會成爲他們的搖錢樹。”
天罪說到這裡,轉頭看了一眼小露,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種行當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了,現在只要是自甘墮落的身材稍微高挑的女子,都會被專業的集團包裝成最美豔的花瓶,畢竟整容技術很發達,真的沒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這麼麻煩,只爲了能得到一個美麗的女人。但……漂亮到一定程度的女人也確實還是值得他們玩一些手段的。”
天罪笑着看向那個‘普通人’說道:“我說的對嗎?”
普通人依然掙扎道:“你……你是電視看多了吧?對,對個屁!誰說我沒錢?我有錢!我就是不願意洗衣服不行嗎?還騙局?一套一套的吶,這還沒到晚上吶,就開始做夢了?”
天罪輕輕一笑,並沒有繼續辯解。
辯解其實很難,其實也不需要。
他走到那倒地的紋身男旁邊,輕輕踢了一腳,紋身男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重重喘息着,身上的汗流的好似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我……我是死了嗎?怎麼了這是……”
天罪笑道:“你暫時還沒有死,不過想來剛纔你也領教過死亡的恐懼了吧?如果不想再享受一次的話,就老老實實的聽話,懂嗎?”
“懂!”
紋身男拼命的點着頭,他的忠誠來自於對死亡的恐懼和高額的收入,可如今他真的就親身經歷了死亡,還哪有一絲忠誠的理由?
天罪說啥就是啥,即便讓他現在就吃屎,那他也會吃的好像是哈根達斯那樣暢快。
只要……還能活着!
天罪道:“去,把你的老大找來,他若是不肯來,你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來,懂?”
“懂!”
紋身男咬着牙瞪着眼,重重的點了下頭,瘋狂的就往出跑,跑到一半又轉過頭來問道:“是讓他來這?”
天罪笑了笑,這一問就證明他真的不會私自跑掉了,便點了點頭。
那普通人看情況不妙,突然撒腿就跑。
天罪伸出食指在酒杯中點了一下,手指一彈,一顆酒滴就飛了過去,直接刺穿了那普通人的右腿。
“啊!”
一聲慘呼中他摔在地上,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受傷。
“饒命啊,我也是被逼的啊!”
這句話,無異於承認了他真的就如同天罪所說的一樣,是一個犯罪計劃中的成員。
而李哥整個人都傻了。
從天罪彈指傷人,到‘普通人’喊話承認,這一切都在告訴他一個事實。
他不瞭解這個世界!
天罪笑了笑,坐了下來,對於其他人的目瞪口呆他沒有什麼表示。
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酒杯,放在眼前看了看,隨後笑道:“我不喝這裡的酒,不是因爲我不喝酒,我喝,但只喝好酒,不足三百年陳釀的酒我從來不喝。菜,一道菜若是一名廚師不在它身上沁淫個二三十年,那這道菜我也不會吃。說的好聽點,我是個很講究的人,說的難聽點,我是個很執拗的人。就像我爲人處事,眼睛裡揉不得一丁點的沙子。”
李哥只能呆呆的點頭,根本不知道天罪在說什麼。
他總覺得對方言語之中彷彿在透露着什麼信息,但……腦袋整個懵掉的他真的沒辦法細想。
就這樣,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紋身男便領着一箇中年人走進了這家飯店。
中年人眉頭緊皺,遠遠的看到天罪,距離很遠就彎身說道:“猛龍過江也要拜個山頭。”
天罪頭也不回的笑道:“既然是猛龍,當然不會在乎你這小地方的規矩。哎,時隔一年,這裡竟然還是這個樣子,我很懷疑自己曾經的努力,是不是白費了?我想要一個父母朋友走在路上絲毫不用擔心生命危險的世界,即便晚上睡覺時因爲上了年紀而忘了鎖門,也不會有被人半夜刺死的危險,但……爲什麼他媽的你們這幫混蛋還在?黑水營何在?他們是幹什麼吃的!”
他猛地站起身,擡手虛空一捏。
那中年人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心臟便在胸腔中自行碎裂了。
整個人七竅流血,悲慘異常的倒在地上,引起整個飯店一陣尖叫,那些留下來準備‘看戲’的人們,也被嚇得奪門而出,跑了老遠都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