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易老,花落人憔,深港幽徑,人去風嚎。
女人希望心愛的男人欣賞自己的美麗,卻又害怕心愛的男人僅僅喜歡自己的美麗。即便容顏不老的小露也有點害怕這點,她轉頭看着專心開車的天罪,心中有某種想法開始萌芽。
車隊到了機場,平均一輛車接一個飛機,這顯然是不夠的,還有那麼多保鏢,最終都只能自己徒步的跟在後面,還有幾個十分聰明的,他們的飛機裡面竟然還帶着便攜機車,倒是也能跟在後面,免得雙腳受苦。
天罪也接了一個傢伙,是一個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胖子,腦袋上圍着一塊布,看到天罪的面容之後,竟然說出了幾句中文。天罪一陣好奇,問了幾句後才發現,這個石油土豪雖然已經有了二十多個老婆,但還是不死心的找了一個天朝媳婦,而且也算是個門當戶對,對方的家庭也十分有錢,但這樣……卻是他不幸的開始。
首先,是他的那些絕美的,放在哪個國家都能稱得上是大美人,參加什麼選美比賽都能獲獎的媳婦們,被那個天朝的長相只能算是一般漂亮的媳婦都給‘囚禁’了,就是在那豪宅的一個角落中,把她們都送了進去,除了供吃供喝之外,決不允許這位胖土豪見一面。接着,是控制家業,然後是胖土豪所有的行程,甚至還逼迫他學習世界上最難得語言,天朝語。
“我感覺我就是個傀儡,還是一個快瘋掉的傀儡。”
胖土豪用這句話來總結。
天罪忍不住發笑道:“傀儡這麼難的詞你都會了?看來你那個媳婦教的不錯吶。”
胖土豪一陣苦笑道:“你們天朝的女人都這樣嗎?”
天罪搖頭道:“不都這樣,其實蠻少見的,只不過……你我算是同命相憐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小露,也只能學着胖土豪的表情苦笑一下。
小露則是撇嘴說道:“我可沒逼着你學其他國家的語言。”
她只否定了這一點。
在路上跟那個胖土豪聊天,時間過的到算是快的。畢竟這個傢伙真的是經歷過很多事情,見識也多,從北極講到南極,再從自行車講到飛機,腳步遍及世界,愛好無所不有。也就一會的工夫,車隊便進入到冰島的核心區域。
這裡距離軒轅黃帝所在的那座城市都很遠,而且景色也極盡不同。
若說整個冰島給人的感覺是‘冰雪’,那麼這裡給人的感覺就是‘火’。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冰島在天朝的認知中並不是叫這個名字,而是‘火島’,這裡擁有着世界上幾乎最密集的火山羣,遍地的溫泉,無數的巖洞,還有遠古冰川溶解之後所形成的陡峭斷崖和瀑布。如果非要給這座島起一個最準確的名字的話,‘冰火島’這個詞彙其實還蠻正確的。
而這裡,就透着一股火熱之氣。
白色的巨大的彷彿一個鞋盒子一樣的建築物憑空屹立在一片平原之上,四周幾個高大的好似煙筒一樣的建築,冒着蒸汽白煙。
一條火紅的地毯迎接所有人進入其中,這裡原來就是一個‘大會堂’,除了桌椅之外,沒有任何的繁雜瑣物,看起來倒像是一個乾淨整潔的大倉庫。
而一位保鏢卻小聲的跟某個國家的重要人士說道:“這裡建築的安全級別是七級,光是這通體一色的牆壁,就能擋住核武的攻擊。”
原本那重要人士的怒火也在這句話中消退了。
爲什麼發火?很簡單,這裡沒有迎接人員,沒有住宿安排,沒有日程安排,甚至沒有給他們吃喝,要知道有些人可是坐了七八個小時的飛機纔過來的,疲累可想而知。而現在的情況,這裡就像是一個農貿市場,大家都是顧客,紛紛擾擾毫無規矩的就走進去,挑選位置坐下,別說組織會場的人,便是桌椅上連個最基本的名字都沒有。他們如何不氣?
大約一個多小時,所有人才都坐了下來,而天罪和小露也跟着那個胖土豪坐在這大廳的一個角落之中。天罪原以爲這位土豪會想要坐到前面去,佔一個重要的位置,卻不想他竟然十分的低調,進門後就找了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隨意落座,連保鏢都只帶了一名。
先是奇怪,但隨即一想,天罪有釋然了。低調,有規矩,不盛氣凌人,這本身就是這些石油國家的共性,也許是因爲他們的宗教,也許是因爲他們的地理位置,反正他們是養成了這種在天朝人看來是很奇怪的‘性格’,而正因爲這種謙虛有理,低調內斂的性格,也許才讓他們的社會中出現了迪拜那種地方,而不是出現在天朝或者米國。
用天罪的話來說,在他們身邊很自在,就很舒服。
等大家都坐好之後,依然是沒有任何人指示這峰會到底什麼時候召開,也沒有任何來告訴他們接下來要怎麼坐,除了天罪他們,其餘的到機場迎接的人早已經離開了,彷彿……就是把他們扔到這裡,然後就不會再管了一樣。
一位某國家高管突然輕輕一笑道:“我記得在四一年那會,我的父親也是這樣被戰車國的人請去‘做客’,也是類似這樣一個屋子裡面,不過比這裡要小得多得多,我父親剛去的時候很惶恐,但接下來又很高興,因爲那個房間之中竟然有數百位女人,光是女人沒什麼,關鍵是她們都沒有穿衣服。她們看到我的父親進去,彷彿也沒有什麼抗拒的心裡,就這樣平靜的接受一個陌生的男人見到她們的*。然後,屋頂上就‘下雨’了,是洗澡水,所有人都開始洗澡,我的父親十分尷尬,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只能背對着那些女人也開始洗澡,洗完了,他就發現那些女人開始咬自己的手指頭,咬的很用力,都出血了,父親被嚇得不輕,可是想了想,也開始咬自己的手指。當然,有幾十個怕疼的女人沒有咬。咬完了,那些女人就將手指上的血抹在自己的嘴脣上,有的還抹在臉頰上……你們知道,血液其實並沒有那麼紅,會很快乾掉,變成暗紅色的東西,可是那些女人還是這樣抹着,也不見她們變得多麼嬌豔,父親也開始抹。然後吶,戰車國的軍人就突然進來了,大概的看了一圈,就將那幾個沒有咬自己手指的女人給帶走了,父親再也沒有見過她們。直到很多年以後,當父親被救出那裡的時候,他已經變得好像一具會活動的骷髏,那時他才明白爲什麼那些人要咬破自己的手指,原來就是想用血液當作腮紅,把自己裝扮的健康一些,而那些看起來不健康的,就死了。”
大家聽他說得入神,結束後,人們就忍不住向上看了看,雖然知道上面肯定不會有什麼洗澡水噴頭,但還是忍不住。
有些人更是強顏歡笑的說道:“這冰島的主人,不會真的把我們就這樣關起來吧?”
正說到這,彷彿烏鴉嘴一樣,人們身後的大門轟然關閉,還有陣陣齒輪摩擦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咔吧咔吧……整個會場變得異常安靜,每個人的額頭都冒出了汗。
“你們好。”
大廳裡的人正回頭看着門,突然一個聲音又從大廳前面響起,他們猛地又把頭扭了回來,有些甚至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就見大廳正中間,一塊幕布緩緩落下,四周燈光被調暗,幕布上出現一個人影,黑漆漆的看不分明,只能看到輪廓。
天罪在一旁小聲的笑道:“這傢伙,倒是難得穿了一回西裝。”
小露在一旁說道:“長頭髮的男人穿西裝很奇怪。”
說着還伸手撥弄了一下天罪的頭髮,現在他的頭髮雖然巧妙的盤了起來,但天罪確實是長頭髮,都快長髮及腰了。
尷尬的笑了笑,天罪伸手撥開小露的手,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可她偏是不願意,依然用手把玩,甚至還把頭髮纏到自己的手指上,繞成戒指形狀。
不管二人打鬧,幕布上的軒轅黃帝開始說話了。
“很抱歉,因爲身體的原因,我來不了現場,不過這次這麼多偉大的人物可以齊聚一堂的來到我這座小廟裡,本人表示十分榮幸,關於大家的疑問我也深有體恤,照顧不周的地方也只能請大家諒解。而我相信此次峰會的目的並非爲了享樂與陰謀,大家都抱着一個想法,就是要讓這個世界變的更好、更強、更透明……”
一句話還沒說完,一位老者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朗聲問道:“軒轅先生,在我們討論那些事情之前,能否請你說明一下,現在的冰島到底是以何種體制存在的?還有,您到底是以何種身份在與我們對話?”
身份,沒錯,正是身份。軒轅黃帝得到冰島其實也不過是僅僅幾年的事情,在這數年之中他其實一直也沒有算是把原本的共和國給‘弄沒’了,那個共和國還是存在的,各種體制也是存在的,包括那些官員也是依然存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不過……原本一個法治社會,一個法律民主之上建立起來的一個國家,成了他一個人說話的地方,只有他一個聲音。
這就出現了一個矛盾,他軒轅……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