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擦!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這幫孫子有點過分了啊!哎呀我這暴脾氣……”
王昃先是一愣,隨後擼起袖子就要上觀衆席跟大家拼命。
t11趕忙攔住他,說道:“你要做什麼?”
“打人!這還用問?”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成爲全世界最無恥的人……這並沒有什麼,但若是成爲全世界的公敵,那可就麻煩了。而且這種無恥的身份,也是你自己找的。”
“呃……”王昃眼角一陣抽動,隨後道:“你這種說法,我可不會買賬。”
雖然話這麼說,但王昃終究沒有衝上去跟滿場的觀衆拼命。
等他回到休息室,觀衆沒有謾罵的‘對象’,大家也就漸漸的平息了,這纔想起來還有九個比賽場地的熱鬧可看,一時間又被那些比賽場地上的精彩殺伐吸引住了。
王昃不是不想動手,別說打這幾萬人,便是更瘋狂的事情,他也能做得出來。但他沒有這麼做,也不是因爲良心發現,而是他突然感覺到了周圍的一些變化。
在他馬上就要動手的那一刻,他卻突然感受不到運動場外面的聲音了。
封印……成功了?!
這就意味着大衍鈴生效了。
大衍鈴可不會這樣輕易的就能夠使用,正如王昃之前所說的一樣,只有從那個麻煩的女人手中奪得某種東西,纔有可能讓大衍鈴支撐起如此巨大的封印來。
生效,也就意味着……師姐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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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絕對不可能輕易的將此物交給他人,若想要拿,只能從她的屍體上。
師姐……死了?
這樣的猜測讓王昃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情緒之中,是安心,還是憤怒?好像都不是,他並沒有輕鬆,也沒有怒火,彷彿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聽到的別人的消息,就如同在新聞上聽到了某某地區因什麼天災**死了多少人,唏噓罷了。
心情是如此。
但身體卻不是。
王昃此時緊閉着嘴,咬緊牙關。他不敢張嘴,因爲一張,自己的內息就從口中泄掉了。
沒有火氣,但全身經脈卻已經全部紊亂了,若不是及時跑進這休息間,他都有可能直接倒在外面。他不能倒,起碼不能當着那麼多人倒,他一道,整個門派就倒了。
但到了這無人的休息間中,他就不需要再硬撐着了,微微一歪,整個人就倒在了一個長條凳上。
汗水直接涌了出來,溼透了衣服和板凳,流淌在地上,都能傳出滴滴的聲響。
唐詩雅原本也想要進來這個休息間的,但卻被t11給拽到的一旁,男子和女子的休息室是分開的,而且,t11有一種感覺,此時的王昃一定不想要被人看到,所以她還特意在房間外面做了一些手腳,讓其他人也進不出。
王昃躺着,吸一口氣,卻不吐出,在體內孕養,隨後由身體汗毛孔緩緩排出去,但即便是這樣,內息也禁不住往外狂瀉。
“咦?怎麼有個傢伙在這躺屍?”
突然一個老頭出現在王昃的身邊,摸着鬍鬚看着他,滿臉玩味。
王昃聽到了,但卻無法做出任何表示,最多,只能小手指稍微動。
老頭明顯沒看到這微妙的動作,坐到王昃對面的長條凳上,笑道:“哎呦喂,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大有名的無恥之輩,難得難得,無恥到你這種境界的,世間也算少有。”
他見王昃遲遲沒有說話,有些索然無味,也學着王昃的動作躺了來,嘟囔道:“這麼躺有什麼好處嗎?哎呀,這板凳還真是硬,明明包着皮子,卻比木頭還硬,真不知道這會場改造花的十二個億都跑哪裡去了,話說……十二個億都完全可以新造出一個體育場了。不管這些了,哎呦,無恥的小夥子啊,反正你現在也閒着,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哦對了,現在你也反對不了。反正你耳朵是立着的,那就我說說你聽聽,全爲了排擠無聊吧。”
老頭身上穿着跨欄背心,身只一條寬鬆短褲,腳上蹬着一雙人字拖,看起來好似老京都衚衕裡面居家過日子的老者,就差手裡拿一把蒲扇,再提一個鳥籠了。
“老頭子我吶去過很多地方,人活得久了就是這點好,見過的稀奇事情很多。有一次我路過蜀地,所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哎呀,那叫什麼道?根本就是登天之路!他孃的,筆直的山澗,只有幾根木頭搭上幾塊木板,就這樣橫在半山腰上,木板也只有一尺來長,也就比這……不不不,還沒有這板凳寬。唯一能扶住的除了山壁之外,就只有一條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繩索……站在上面山風只要那麼一吹,嘿!真他孃的有種馬上就要歸天的感覺吶,就算老頭子我藝高人膽大,當時也差點被嚇出屎來!我吶,原本以爲這條道就是給那些採藥的人預備的,但走在那條道路的時候,突然就碰到了一個孩子!真的是孩子,大約十二三歲,鼻涕快流進嘴裡,他就那麼一吸,跐溜,又回去了!這把我給噁心的……他從我對面來,看到了我,衝着我咧嘴一笑,還缺了三顆牙,然後示意讓我等,他就這樣手扯着繩索,人飛在半空中圍着我繞了半圈,從我的前面直接盪鞦韆一樣到了我的後面,然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去了。就當面那深不見底的懸崖根本不存在一樣。當時老頭子我以爲是遇到高人了,或者是高人的門生,所以拼了命的非要爬上去不可。圍着山繞了將近三圈,等太陽都落山的時候才終於登上了山頂,但我並沒有找到什麼高人,而只是找到了一羣普通人,生活在一個山頂的村莊之中……
他們的家建在海拔七百八十米的高山上,這裡總共的面積也不過只有四萬多平方米,他們還需要在這上面種田……那種田地,根本就是貼着懸崖邊種的,我都能想象的到,他們在插秧的時候屁股一定都露出山崖了,只要一個腳步不穩,就是百死無生的結局。
這對於我來說都是冒冷汗的事情,是雜技一樣的絕學,但對他們來說,這就是日常罷了。
那裡很窮,沒辦法不窮,種出的田是不夠吃的,他們會採一些野菜藥材什麼的,送到外面去賣,也有時能打到野味,但也不會自己吃,同樣送到外面去賣,但所有這一切加上,依然不夠他們的生活的,也不夠他們填飽肚子。
但神奇的是什麼你知道嗎?這上面竟然還有一所小學校!
嘿嘿,所有學年所有學生加起來,總共十三人,卻擁有一個北大畢業的高材生當老師!我當時就納悶了,話說這不但有些浪費資源了,而且……現在心高氣傲的大學生,怎麼可能來這裡幹這種工作?
於是我就問他,他先是不說,就把我逼急了,對他痛加折磨,他終於說了。
原來啊,是有一個人給了他一本很神奇的功法,能讓他長命百歲,並且擁有神奇的武功,並且提供給他對現代社會來說也是極高的薪酬,每個月三萬!嘿嘿,老頭子我當時都心動了。
聽到這些我自然會奇怪,是誰做的這些?又爲了什麼?
這點,不管我怎麼逼問那個眼鏡呆子就是不說。
我說無恥的小兄弟啊,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做這些事嗎?我很好奇啊。”
王昃的眼睛猛地睜開,用盡全力將頭轉向一邊,直勾勾的盯着老頭。
隨後,他又閉上了眼睛,轉了回去,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咦?剛纔你明明動了氣機,怎麼又收回去了?反而現在比剛纔更沒有防守了。”
“不需要。”
老頭一愣,隨後哈哈笑道:“就憑你簡簡單單這麼看一眼,你反倒就信任我了?”
王昃說出三個字就已經很吃力了,結果老頭沒完沒了,他沒辦法了,只能使用一種特殊方法,便是通過內息讓嘴脣震動產生聲音。
“我曾經不信,但我之前見過一人,八斬刀韓平。一個爲了一個簡簡單單的承諾可以丟掉性命不要的傢伙。我還聽說過韓平擁有一位至交好友,‘一指封江——盧毅’,我相信他的人品也不會差。”
老頭這次真的愣住了,坐起身來,好奇的問道:“你見過我?”
王昃只是搖了搖頭。
老頭正是那一指封江盧毅,韓平的至交好友,得知韓平死訊,千里追兇,不知爲何,線索卻引到了王昃的身上。但在尋找王昃的所在時卻遇到了難題,他所能找到的線索把他拉的越來越遠,甚至到了蜀地那種地方。
但他的方向也並不能說是錯的,因爲他尋找的,是王昃過往的線索。
“你沒見過我,卻能一言道破我的姓名?你別告訴我你是蒙的。”
王昃無奈的翻了白眼,隨後腹語道:“胸前三輪月,手挑一丈青。”
盧毅趕忙低頭看了看,隨後便是一陣苦笑,但接着,卻又大驚失色。
他生來便有胎記,胸前三個勾牙兒交錯的圖案,而手臂上更有一條細細的墨彩。
‘胸前三輪月,手挑一丈青’這句話就是曾經有人對他的描述,但時間過的太久了,知道這句話的人太少了。這是讓他苦笑的地方,畢竟自己的特徵有些明顯,又沒有遮擋。
至於大驚失色的原因,卻是因爲他突然想起是誰最開始說出的這句話,那個人,是他連想都不情願想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