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跟我談條件?”
小草冷笑一聲,走過來,低下頭,鼻尖距離王昃的額頭僅有不足兩釐米。
她吐出的氣都能噴到王昃的臉上,一陣溫熱。
“從你說出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開始,你的命就已經不在你自己身上了,我只數三個數,若你在這期間不說出來的話,我就會殺了你,至於到底是誰將我的鈴鐺搶走,我早晚會知道答案的,畢竟我擁有那麼長可以用來揮霍的時間。一,二……”
才說完,小草就數了起來。
王昃楞了一下,隨後苦笑。
一旁衆人都只覺得王昃這是在玩火,然後還把自己給燒了。
唐詩雅和t11也只能盼望着王昃趕緊說出那個名字來。
可是王昃……卻只是這樣對着小草傻笑。
“三。哎,可惜了。”
說完,小草突然出手,一根手指直接刺向王昃的眉心。
而王昃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依舊是那樣傻笑,莫說是躲,就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噗!
一聲。
一隻柔美纖細的手指,就那樣不可思議的刺進了王昃的頭頂,手指已經淹沒了第二節指肚!
最柔軟,最堅強。矛盾總會在人的身體上體現出來。
比如頭髮,是人類最柔軟的部分,但在人死後,它絕對是最晚被腐蝕消融的。牙齒,是人體中最堅硬的部分,但它們往往在人還沒有死掉的時候,就脫落的一顆不剩了。
同樣的,人的大腦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而保護它的腦殼,卻是人類身體上最堅固的部位。
三千斤,是能夠把一個人攔腰斬斷的力道,但這種力道打在腦袋上,卻依然不能將頭蓋骨擊碎。
最柔軟的部位由最堅固的部位去保護。這句話也可以反過來理解,只要突破了最堅固的部位,那麼就能攻擊到最柔軟最致命的所在。
小草如今的手指,只要往前稍稍的遞進一毫米,就會對王昃的大腦造成致命的傷害。
沒有人知道一根纖細的手指是怎麼能夠突破人類強悍的腦殼的,也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手指都捅進去了,可是那皮膚的表面卻並沒有滲出血來。
大家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那場面當真是十分震撼!讓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牙齦疼,全身冒冷汗。
王昃的命就在對方手上,實打實的。
王昃卻笑了。
他肆無忌憚的擡起頭,彷彿不知道只要對方手指稍微移位,自己就小命不保一般。
“你捨不得殺我。”
小草一愣,問道:“哪來的自信?”
“我是我師傅的徒弟。”
一個奇怪的理由,被他說的無比堅定。
“牽強。”
小草做出了自己的判定。
“唯一的徒弟。”
王昃突然咧嘴,露出一個自以爲迷人的微笑。
小草的眼角猛地抽動幾下,隨後以極爲迅猛的速度將自己的手指從王昃的腦袋上抽了出來,手指揚起的途中,經過自己的秀髮,一撥一挑,一根頭髮便被拔了下來,隨後在王昃的腦門上晃了兩下。
僅僅是兩下,衆人只能看到手掌在上面晃動而已,但就在這看似普通的動作之中,那柔弱的頭髮好似鋼針一般,直接穿過王昃額頭的皮膚,好似醫生縫合傷口一樣,硬生生的將王昃額頭的傷口給縫了起來。
“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一件事。”
“什麼?”
“再不殺人。”
小草愣了一下,轉頭看着王昃,皺着眉頭說道:“你以爲我只要不殺人,就再也對付不了你了?”
王昃笑道:“比死還要恐怖的事情有很多,你能做到的,比人們想象的還多。不殺人這個條件不是爲我,而是爲我師傅。”
“他死了!”
小草幾乎是吼的一樣說出這三個字來。
王昃道:“人雖死了,遺願卻在。師傅三個未了心願,一個是師姐,她性子像你,卻沒有你的權柄。二是門派,一門只剩我一人,我若死去,這左道玄門便絕了。三,便是你,他有虧欠。”
“那是他膽子太小。”
“呵呵,”王昃輕輕一笑道:“我卻認爲是師傅膽大。”
“哼!”
小草轉頭怒視王昃,手指來回撥動幾下,最終又放下,說道:“說吧,那人是誰。”
這樣的問題,代表她答應了王昃的條件,不再殺人。對一般人來說,這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但對於小草而言,這將要改變一切。改變她的秉性,改變她的處事原則。這遠比狗改了吃屎的毛病要難的多。
爲了知道是誰搶了自己鈴鐺的事,是不必要讓她付出這樣的代價的。
但爲了王昃剛纔說的那句話,卻值得。
小草說王昃的師傅是膽小的,是的,是膽小的,如若不膽小,當初又怎麼會擔心這個害怕那個,而沒有接受小草的一顆心?
小草原本不叫小草,也不可能叫做小草,一個白山組織,近乎全世界最大的武行門閥的首領,絕對的統治者,這樣的人是不應該有一個這樣的名字的。也沒有人敢這樣稱呼她。
這個名字來自於王昃的師傅,只因爲他叫自己小草,於是,這個女人一輩子只叫小草。
但王昃說的也沒有錯,他師傅是一個膽大的人,因爲他敢於忤逆一個這樣的女人的追求,敢逃避,敢娶其他人,敢安分的生活,這絕對是勇氣。
小草或許在武學修爲上比不過王昃的師傅,但她會有超過一萬種方式,讓王昃的師傅承受比死還要恐怖的痛苦,正如王昃方纔所說的一樣,不殺人而對付人的方法‘比人們想象的還多’。
正因爲這份膽小,也因爲這份膽大,讓小草決定撇棄自己胡亂殺人的這個毛病。
因爲這代表王昃的師傅,對小草是‘真心’,真正的關心,不帶任何恐懼奉承或者喜愛偏頗。也是唯一的真心。
王昃輕輕一笑,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摩挲着那個小小的盒子,朗聲說道:“不是別人吶,其實你應該已經很久沒有回白山組織了吧?他們奪下了這個江山,你也沒有再回去一趟對不對?如果你回去了,你就會知道的,他們現在有一個很堅強的盟友,就是傳說中的唐門,而如今這個會場,就是用的彌天大陣,而這個陣法的陣眼自然就是你的那個鈴鐺……雖然我不知道唐門爲什麼可以有這麼大的膽量要從你的手裡得到這個鈴鐺,但我知道一點,那就是你真的如同我師傅說的一樣,是個修爲極高,但對奇門陣法一點都不瞭解的傢伙啊,若是瞭解,你都不用問我,你早就能感受到自己鈴鐺的位置了。”
“彌天大陣?那是什麼?”
小草果然是不懂。
“我們總會聽到的一句話,叫做彌天大謊,而彌天大陣跟這個差不多,都是可以把蒼天都騙過去的存在!它可以隔絕一切,甚至……生死!”
王昃輕輕一笑,緩緩轉過身來,衝着主會臺的方向大聲喊道:“喂!死胖子,你現在正看着吶吧?我知道你很想逃跑,但沒關係了,起碼現在你是死不了了,當然,活罪也是難免的了。之前我還以爲你會從我師姐那裡奪取鈴鐺,沒想到是從小草這裡啊……顯然你是打着想要藉機殺掉小草,然後讓你們唐門跟白山組織的聯接更加緊密,對不對?只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打空了,哈哈哈,我真的很想笑啊。對了,閒話就不說了,現在你是不是應該把這個大陣打開了吶?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這些……可都是我們天朝的戰力啊。”
戰力這個詞彙,給人一種‘軍方’的感覺,既然是軍事,人們彷彿自然而然的就能聯想到炮火連天。
而正在王昃話音剛落,也不知道坐在密室之中的唐胖子是否真的在逃跑,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火光在天空中炸開了!
洶涌的火焰,直竄天際,讓天上的白雲都避其鋒芒,四處躲閃。
這都城的天空,很少會出現如此的蔚藍。
不過奇怪的是,如此巨大的爆炸,卻絲毫沒有帶給會場中所有人任何震盪的感覺,他們……甚至都沒有聽到聲音。
所有人都擡起頭驚慌的看着頭上的一幕,太過神奇,太過震驚。
一面是被那場爆炸嚇得無比慌亂,另一方面,卻發現彷彿有一道屏障將爆炸擋開,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場無比華麗的表演,就像是被放大了幾千倍的煙花。
還未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接連的爆炸瘋狂而至。
轟隆隆的彷彿永遠也不會停歇一樣。
天朝都城那座並不算高,但絕對代表着最高權力,是無數人攀登的頂點的地方,一羣人驚恐的看着屏幕,看着裡面發生着的巨大爆炸,感受着周圍建築物不停的震動,即便是最堅固的房屋也會掉落塵埃的氣勢。
尤其,當主電路瞬間癱瘓,所有屏幕和電燈瞬間熄滅,緊接着亮起紅色的緊急應急電源的時候,所有人才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們瘋了嗎?!”
呂光第一個大聲吼了起來。他不敢相信,有一種夢境的模糊感。
不用問,可以遠距離發射制導導彈到天朝都城中心的,除了米國之外就不做任何外想。
因爲沒有人有這樣的膽量,也沒有人擁有這樣的技術。
嗶嗶!
正這時,呂光的最隱秘的私人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他下意識從懷裡掏出一看,屏幕自動打開,一條短信從裡面彈了出來。
‘小心米國艦隊突襲!哦,晚了,嘻嘻!’
看到這條短信呂光差點被氣死。
但隨後他看到了短信下方的落款‘眼睛’。
眼睛?
什麼人自稱自己是眼睛?這是呂光第一次見到這個稱呼,不認識,陌生人,但卻知道這個全國上下知道人數不超過五個的電話號碼。這讓他直接想起來一個存在。
那個……讓自己無所防備,突然之間盜走了天朝所有信息,並將所有攝像頭信號都劫走,卻什麼事都沒有做過的一個組織。
那個組織只有一個名字瞳。
現在想來……‘瞳’他孃的不就是眼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