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我們都不懂愛
事情雖然總是有曲折，但至少我們還是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白龍這傢伙的能力的確比我們強很多，他當然沒有直接對那些商家說我們遇到的困境，而是說：學校因爲資金週轉問題忙得焦頭爛額，現在沒時間過審批，而且對外來商家不夠信任，所以會限制那些同學參加們參加我們所開展的活動，導致我們和公司都受到一定的損失，所以希望公司能出面給予證明。
支持我們的公司都並不是大公司，對於這巨大的生源和巨大的宣傳力度是不會放過的，但他們也不想惹太多麻煩，於是答應向學校出具證明和公司的相關信息。
白龍卻趁熱打鐵說：“其實我手頭上還有幾個公司也願意資助工作室，而且他們還打算在我們學校裡進行大範圍的宣傳……”
他告訴我們，他就是這樣“坑蒙拐騙“幾個公司，讓他們都相信學校是一頭肥羊，學校的生意很好，到處都在爭搶這個宣傳的力度和那一批生源什麼之類的。
結果那邊幾家公司都同意了給予我們和學校一定的資助，但是又必須保證我們給予他們必要的宣傳，否則一切都免談。
說到這裡，學生會終於和公司那邊可以搭上邊了。
學生會想要大型活動，那幾家公司想要宣傳，那麼非常簡單，活動宣傳，晚會宣傳，就是各大公司在高校喜聞樂見的宣傳方式了。
讓他們給予學校必要的資助，我們從資金中抽調一部分來搞晚會。
另一方面，學校那邊通過這種事，可以跟公司也形成合約，或者不用紙質合約，就是形成一種互相信任的默契，就可以了。
商家那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還是全權交給白龍。
第二天，白龍就再一次逃課跑了出去，應該是當面去和那些公司談了。
接下來，我的“任務”就是等消息而已了，估計那邊跟老師們商談也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最近那三個罷工的食堂雖然重新開工，但飯菜打的明顯少了，而且很多地方開始收現金了。
食堂原本是不準收現金的，都是打卡，然後學校再從打卡的總金額裡統一計費發工資給食堂員工，現在，他們私底下收現金，那就意味着他們已經各自跟學校拆夥了，學校如果不穩住現在的局面，很可能食堂的飯錢一點都收不回來。
現在他們需要的無非就是錢而已。
等消息的這段時間，我恢復到了泡圖書館的日子，上個學期的成績，給我贏了個二等獎學金，雖然沒有多少，但是怎麼說我也算是有獎學金的人了，善始善終，這個學期，至少也能有個好一點的成績吧，怎麼說這也是最後一個有課的學期了。
我還試着聯繫了葉子和顧婉玲她們，她們已經無所事事了，凌翎卻還是沒有退出俱樂部，她告訴我，樑華那羣王八羔子居然還下了一條奇怪的規矩，社團退社必須經過管理層的審批，還要報社聯備案。也就意味着一個自動退社的人，弄不好就會給自己帶來一個污點，以後面試其他社團的時候，他或她就會掛上“曾經無故退社”的標籤。
這簡直就是無恥下流，估計縱觀中國所有大學，不管公立私立，哪怕是職校，都沒有那麼牛逼的規章制度，樑華這傢伙，大概爲了報復我們，已經完全風魔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表明他現在根本就不是原來那個樑華，原來那個樑華至少還有那麼一點點理智。
我忽然覺得奇怪，他到底幹什麼一定要把我們不惜一切代價的整下去，難道真的擔心我們手上抓到他什麼把柄嗎？
但是那會是什麼？
我記得我零零散散已經知道樑華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但是始終連不到一條線上。還有一點讓我感到奇怪的就是，那時候樑華爲什麼會和張雨、天哥搞3p，他們根本就不是好色的人，就算那時候色迷心竅了吧，爲什麼要拍下來，天哥有那個愛好，難道樑華也會有嗎？
我越來越覺得相當奇怪。
當然，現在這些都不是我應該想的，一般這種時候，我要做的都是精心，就差喝靜心口服液了。
我想約葉子出去散步，葉子卻跟我說她很忙，讓我去找顧婉玲或者凌翎。顧婉玲我真心不想去找，雖然說，我們是好朋友，有時候我有義務安慰她，但我也受不了她有時候那種軟硬不吃的性格，而且這段時間，她對我一貫也比較冷淡，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私事別煩”的樣子，自從汪憶帆離開以後，她一直是這樣，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個人的死會對另一個人造成多大的傷害，但現在看到顧婉玲，我想到了，那種傷害絕對是可以把一個人一輩子的軌跡都幾乎要改變的。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和凌翎呆在一起，這個女孩子，雖然感覺比較小，有些想法比較單純，但是至少和她在一起，會比和其他人在一起比較輕鬆吧……
大概這個時候，也只有她和汪憶帆的事情關係不大了，也只有和她呆在一起，我纔不會想起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
我忽然發現，生活不是電視劇，但生活有時候真的和電視劇裡的道理一樣。
電視劇裡時常有一些人因爲變故而離開原來的朋友或者戀人，而那個變故很可能跟他們的感情關係不大，只是他們某個重要的人的人離開或者死亡。問及原因，他們一定會說是爲了逃離，爲了逃開以前的生活，一旦看到以前的人，就會想起已故的人，然後就會心如刀絞什麼之類的。
估計電視劇是有點誇張，但擺在現實裡，也並不是完全沒有。
自從汪憶帆去世後，每一次和相關的人聚在一起，或者是回到宿舍，我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壓抑。葉子、顧婉玲跟我說話的時候，也總帶上那樣的一層隔閡，好像各自的心裡都裝着什麼。
大概，就是裝着那一段煉獄一樣的回憶吧。
相反，我和凌翎在一起的時候，卻只會輕輕鬆鬆的，因爲她和這件事關係並不大，也沒必要提起，甚至他和汪憶帆之間也沒什麼交集。
我不知道這是人之常情，還是隻有我這樣，有時候我甚至會想，會不會過了很多年以後，我能聯繫的人變成只有凌翎一個，而葉子、白龍、顧婉玲他們，都漸漸的從我的生活中淡出，再也回不來了。汪憶帆啊汪憶帆，你這傢伙，到底要帶走我們多少東西，你怎麼就這麼隨隨便便不負責任呢……
我和凌翎逛街，她好像對很多事情都很新奇，想去看看，她不穿高跟鞋，也不跟風穿絲襪。雖然到了一一年，黑絲在這裡已經風行大街小巷了，什麼老大媽也可能穿上黑絲溜達一圈。
而且這種風氣整整持續到現在都沒有消除。
或許是跟家庭有關，凌翎的打扮，一直都很普通，如果不是她本生長得好看，恐怕很少人會真的十分在意她。我還記得剛來學校的時候，有一個學長曾經跟我說過：你們看一個女生漂不漂亮，大一是看不出來的，一定要到大二以後，甚至到大三，那時候的女孩子會打扮了，有氣質了，纔會綻放出光彩來。
那時候我覺得他是在放屁，現在我才發現，如果真的要按現在的審美來說，很多女生的美，在大一真的被埋沒了。
很少人能像顧婉玲那樣從大一就開始注重自己的外在。
我想起了葉子，葉子的變化，我最清楚，從大一到現在，經過了三個新年了，葉子的蛻變，一直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我還記得那個穿着牛仔衣牛仔褲，一頭幹練的短髮，掛着照相機四處亂拍的男人婆。我也還記得她有一次穿高跟鞋崴了腳，直接一個星期走路都像個鴨子一樣一拖一拖的。
現在呢？現在她留着長髮，長裙、絲襪，除了還是不化妝以外，大概什麼方面都在向所謂的“女神”靠攏吧？
某天在論壇上看到一個帖子，說：“最近貌似有人提到女神這個詞，各位，請問你們生命裡的女神到底是誰？”
我心裡居然一動，靠在椅子上靜靜的思考這個問題——張雨、蘇婧、葉子，這些跟我關係超越了友誼的人，芹菜，我曾經的女友——她們每一個人的影子，都在我眼前轉來轉去。
所謂女神，到底是什麼，到底是那個永遠都離開，永遠都得不到的，還是那個在身邊，陪伴一生的人。
我忽然發現，好像我們都不太懂愛情，我們無論有什麼樣的成就，我們這些人，都把愛情弄得一團糟，無論是“貌似有過很多男人經驗豐富”的張雨，那個原本的學霸蘇婧，還是變化驚人的芹菜，又或者，我這個“異性兄弟”。
我們，在感情方面，都走得坎坎坷坷，莫名其妙，永遠都看不清、看不明白、看不透徹。
難道，這就是年少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