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迴歸俱樂部
生日過去了,繼續矯情也找不到理由了。
我要繼續投入到所謂的“工作中”去,既然大幕已經來開,就不得不把戲演下去,總不能讓樑華就這麼氣一回就沒有下文了。
三月中旬,大概十六、十七號的樣子,具體時間我也有點稀裡糊塗,那段時間我一直對時間的概念相當模糊。
學校的那個所謂的“反黑專項活動”正式開始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新聞開始在校論壇、校網首頁等各個地方鋪天蓋地而來,一時間好像全世界都在關注這次活動似的。
我們學校的廣播臺,也是每天反覆播放各種“精神”、“指令”,對我們各種洗腦,學校擅長做這些事,就像他們各種對我們灌輸各種積極正面陽光的思想一樣。不過,可能我就不是那種覺悟高的人,所以我根本不吃這一套。
和專項活動一起展開的,還有我工作室的工作,終於重新開課了,我想當欣慰,學校沒有再做任何阻撓,也因爲有了校長的文件和各個公司贊助的那筆資金,這一次,我們的各種行動都是暢通無阻的,甚至學校還打開方便之門,鼓勵全校願意學習樂器、舞蹈的學生們參與到我們的課程裡來。
我們還從來沒有那麼火爆過。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俱樂部開始有大批的成員加入工作室,那一百六號人不算,又多出了二三十號人,不管這些人是來“刺探軍情”的,還是來幹啥的。總之他們的加入給我們很大的助力。我們工作室立刻以“援助母校栽培”的名義,開始和這些加入工作室的人一道“以工作室的名義”參與到學校的專項活動中去。
因爲工作室有各個公司做後援,所以可以對那些表現優秀的學生們以獎勵,他們的熱情相當高漲,各種“衝在最前方”。
與之相反的是,據凌翎反應的情況,俱樂部現在已經基本完蛋了,那些個所謂的領導已經完全變成了“光桿司令”。學校原本責令俱樂部在這次活動中要有所表示,但他們居然連街舞團都組織不起來,吉他隊也就剩下三把吉他,也沒有鼓手。那幾個所謂的管理層學生幹部跑去跟老師哭訴,但是卻被老師臭罵一頓,說他們自己留不住人什麼之類的。
我不知道樑華有沒有幫他們說話,總之好像現在學校已經由於利益完全站在我這邊了,看來利益兩個字果然對於誰來說都是最好的朋友,一旦有了共同的利益,很多事就能夠真正的同心協力起來,也不知道這是正常,還是這個社會的一種悲哀。
就在學校活動開展後的第三天,我坐在宿舍複習的時候,胖子翔哥忽然從外頭跑回來,說:“林謄,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我說:“什麼情況,一臉猥瑣,又有什麼壞事。”
胖子翔哥說:“當然是好事了!”
我說:“你能有什麼好事,有話快說,有那啥快放。”
胖子翔哥還是嬉皮笑臉,說:“粗俗!我告訴你,絕對是好事。俱樂部出亂子了。”
我說:“哦?什麼亂子?”尼瑪要是以前有人跟我說俱樂部出亂子,我非得嚇得從凳子上摔下來不可,但現在有人跟我說俱樂部出亂子了,我只有一種“進入看戲模式”的幸災樂禍的邪惡心情。
胖子翔哥說:“那幾個空降的上層領導,因爲一直行駛不了權利,沒人搭理他們,已經向他們上頭,包括學工處和鍾副校長處遞交了辭呈,留都留不住了。”
我說:“噗……這幾個人心態也太有問題了吧?”
胖子翔哥說:“先不說他們心態是不是有問題吧,樑華的人已經被徹底‘絞殺’了,接下來俱樂部會變成一盤散沙,你就等着繼續回去當你的俱樂部社長吧。”
我說:“我……不是很想當那個奇怪的社長。”
胖子翔哥說:“那可由不得你,你不回去做社長,我們還是沒有足夠的勢力和樑華抗衡,他是學校裡的人,我們必須通過學校內部的手段來解決他。”
我想了一會兒,好像胖子翔哥說的也有道理,於是我說:“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勉爲其難吧……”
胖子翔哥說:“你tmd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我一會兒去跟老師說這個職務我兼了算了。”
我說:“你奸,你奸的了麼?就你這個腎的狀態,你能奸多少個?”
“呸!”胖子翔哥說,“全宿舍就你最猥瑣。”我怎麼聽怎麼覺得,這種話從胖子翔哥嘴裡說出來,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這件事很快就得到證實了,與黃老師讓我重新接受工作室的短信一起來的,還有樑老師的電話。
我接通樑華的電話,那邊的第一句話就是:“林謄,你很厲害,你真的比我想象中厲害很多倍啊……”
我說:“多謝樑老師誇獎。”
樑華說:“你是不是覺得你已經贏了?”
我說:“要不然呢?”
樑華說:“你別天真了,作爲學生,最好還是不要和任何老師抗衡,你們鬥不過,你明白,學生永遠是弱勢羣體,只要你在這個學校一天,那個和你不對付的老師就一定會繼續壓制你。”
我說:“樑老師,你即使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試圖教育我嗎?真是太可笑了?你以爲你是誰?我看現在並不是我沒有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而是你沒看清自己的位置吧?”
樑華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是在醞釀還是被怔住了。
反正我管不了那麼多,我繼續說:“樑老師,不要以爲和你的對抗我們只會見招拆招的被動做事,我們有的是反抗的辦法。”
樑華說:“是嗎,我很期待啊!”這句話,我注意到,他並不是很平靜的語氣說出來的,而是對我憤怒的大喊。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虛張聲勢,總之我覺得樑華應該已經“差不多”了,他的“能量”和智商也就到這裡了。
其實這整場戰鬥,他並沒有輸在任何計策計謀上,而是輸在了自大上。另外,我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還有很重要一點,就是他已經被“老師”這個身份給束縛住了,作爲一個“老師”,他並沒有我們學生那麼多的自由,所以在他做社聯主席的時候,他反而能做出無懈可擊的姿態來,但當他變成“樑老師”,一切就不一樣了,他要協調的關係實在太多了,要維護的也太多了。
我說:“那樑老師,咱們就走着瞧吧。”
樑華說:“只要一天我在這個學校,林謄,希望你每一天都能小心一點兒。”
我說:“放心吧,樑老師,我一直是一個非常小心翼翼的人,你完全不用爲我操心的。”
放下樑華的電話,我有一種特別的快意,不過這種快意隨之而來的也是一種憂慮,因爲我還是沒有找到可以致樑華“於死地”的東西,現在並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像天哥那樣直接被剔除在學校之外。
這時候,胖子翔哥看了我一眼,說:“怎麼樣?是不是樑老師的電話?”
我點了點頭。
胖子翔哥說:“怎麼?他是來警告的還是來示威的?”
我說:“都有吧……”估計是看到我一臉焦慮的樣子,胖子翔哥又說:“不是吧,就這樣就把你嚇怕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說:“我不是怕,我只是有點擔憂而已。”
胖子翔哥:“擔憂毛線,他現在已經基本上沒有什麼還手之力了,就是任人宰割,我們完全可以慢慢找他的證據,最後直接把他這顆毒瘤割掉!”
我說:“那是你,可以置身事外,我現在迴歸俱樂部,就又在社聯和團委的管轄之下,這意味着樑華又可以對我進行直接掌控了,這樣我做事難免會縮手縮腳,他想要整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胖子翔哥說:“你腦子怎麼這麼死,你又不是一個身份,你是兩個身份!”
“兩個身份?”一開始,我還有點疑惑。
胖子翔哥說:“自己理解吧,說白了沒意思。”
我想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胖子翔哥的話,他說的沒有錯,我有兩個身份存在,一個是我作爲俱樂部社長的身份,一個是作爲工作室創始人的身份,這兩個身份完全可以輪換着使用,揚長避短,什麼“好用”就用什麼,我忽然覺得,有時候胖子翔哥腦子的確比我快多了。
想到這裡,我立刻決定晚上先開一個“重新就職”的會議,好讓大家都知道“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好吧猥瑣了。
總之,這個會議的意義在於示威,也在於更好的重新組織工作。
繞了一個大圈,好像又慢慢迴歸了原來的樣子,不過又不完全是,或許原來工作室還要受制於俱樂部,但現在俱樂部卻必須依附於工作室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進步,我看了看現在還在睡覺的白龍,又看了看那個汪憶帆的空牀位,忽然想:或許這些就是證明他們和我,那麼多人,那麼久努力的標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