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打架乎?用磚也!
說實話,看着顧婉玲和對面的那一羣看起來比我還小的娃子們,我有點哭笑不得,據說鬥舞這種事,最初是街頭小混混們爭地盤時候常用的手段,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這裡,我就想到這一羣人對着大樹撒尿劃地盤。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顧婉玲的舞跳得很不錯,我單是我這個外行這麼認爲,旁邊的喬冉,對這種事情有些研究,也誇顧婉玲說:“這女孩子的街舞不錯啊!”
我看着顧婉玲的樣子,不禁略略有那麼點心情盪漾,她帶着黑色的棒球帽,穿着寬鬆的牛仔褲和單衣,顯露不出那兩條長腿來,但是上半身就婀娜多了,v領領口很明顯有一條“深不可測”的事業線,胸前的衣服也被繃得緊緊的,舞蹈的時候還偶爾有點顫動。
那兩撥人鬥了有好幾個回合,反正我是基本看不懂,偶爾可以看出他們應該是互相罵之類的。
後來,那一撥看起來像小混混一樣的其中一人直接走上來,說:“大波妹,看的起你才和你鬥舞,我們這麼一大幫子人,輪jian也輪死你了,你tmd別那麼不識相,趕緊滾蛋,別在這兒妨礙我們練舞。”
“嘴巴放乾淨點!公園是你家的?”顧婉玲沒看見我和喬冉,直接和對方針鋒相對。
“哎,鬥舞鬥不過就想耍賴。”喬冉說,“哎?你老看那個女孩子幹嘛,你個色狼。”
我連忙說:“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我學妹。”
“你學妹,哇塞,好帥的女生。”喬冉說,“這要是進街舞隊肯定很吃香啊,你不考慮考慮,你們社團?”
我說:“她是我們社團的人。”
“哎,你們社團還真是人才濟濟啊。”喬冉說。
我沒說話,繼續看着顧婉玲,她和對面的一羣人越說越火大。我數了數,那幫人總共有七個,看起來年紀都不大,應該就是高中或者大一新生,不過那副打扮倒實在不像,就算是也是美院的。但是他們偏偏沒有美院學生的氣質。
朋克不像朋克,非主流又非得不徹底,有一位的頭髮還染的五彩繽紛,感覺一頭的鳥語花香。現在我知道了,那個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殺馬特”。有兩三個比較正常點兒的主兒則一直站在後面,不怎麼說話。
顧婉玲應該是完全不怕他們的,對方罵幾句她就回幾句,而且她反應相當快,嘴也相當損,沒一個髒字,但貌似卻字字戳人肺管子。
就在這個時候,那一羣花花綠綠的人中間,有一個小青年突然就殺了出來,一邊媽“我去年買了個表”,一邊一拳向顧婉玲打過來。
我只在武俠片裡看過武打場景,也不怎麼看拳擊,如果不是遇到顧婉玲和汪藝帆這兩個奇人,我真心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格鬥、技擊什麼之類的。
總之我看得莫名其妙,但卻有點興奮——那小青年一拳上來,顧婉玲讓了一步,伸手就扼住了他的手腕,然後拉着他,就給他臉上、肚子上兩拳,在一腳踢在他胸口上,順便鬆了手,把那小子送回了人羣裡。
“我操!還能打!”我聽到那七個小青年裡頭有人在喊。
喬冉也說:“好帥,天吶,沒想到這座城市裡有這麼帥的女生。”
我沒在意喬冉的話,反而有點擔心起來,對方畢竟是七個人,再這麼厲害,顧婉玲也不見得能一打七吧?這個時候,我看到對面又有人衝上來,我趕緊四周看了看,這裡是公園的一片林子,一般都是老年人鍛鍊和一些學校學生活動的地方,也沒警察也沒保安,我估計也正因爲此,那羣傢伙纔敢這麼囂張。
顧婉玲在這個時候又照着衝上來的一個男人褲襠裡踹了一腳,接着把他身子一推,推到令一個男的身上,追上一步,又是狠狠的幾拳。
“你師妹啊,你不去幫她?”這時候,喬冉忽然對我說。
我看了看她,從她的表情我可以完全判斷,這姑娘把這件事當電影看了,這地方着實也找不到什麼人來解圍,但我站在這就是認慫。這個時候,我正在慢慢試圖改變以往慫包的形象,所以對這些特別敏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腦子一熱,乘着顧婉玲和那夥人打得火熱的空當,我在一棵樹下撿了半塊板磚,然後有點忐忑又有點無奈地走了上去。
喬冉看着我,就說了句“加油。”
我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那種情況,我的樣子肯定相當可笑。
但有一句話真的是沒錯: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立馬就死的。
我衝上去就吼了句:“幹什麼,tmd都幹什麼,找死啊!”
那羣人其實已經被顧婉玲收拾了個七七八八,就後頭還有幾個一直沒出聲的還沒動,領頭的那小子貌似在策劃着讓他們一起上來,但我操着板磚出現的樣子大概又讓他們驚詫了。
“怎麼的,還有幫手!”那看起來爲首的小子說了句,貌似準備上來直接解決我,我有點怕了,但站在這種地方哪裡還有後退的份兒,他走上來幾步,我也上去幾步,他身後的幾個人也開始圍過來,貌似準備幫他們老大把我剷平。
我越來越怕,感覺自己有點發抖,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橫下心來了。
我說:“md你們真不怕死?老子一板磚砍了你!”
“操!”那個爲首的貌似有點慫了,停下來,罵了一句,這個時候,顧婉玲慢慢走到他們身後,說,“一個你們都打不過,還想打兩個?本來今天也不算什麼事,教訓你們純粹就是你們太囂張,嘴太臭!”
這時候,那羣人裡頭,有一個個子稍矮的跑到一旁樹下去,也想去撿石頭什麼之類的,誰知道顧婉玲早就看見了,趕上一步去,就給了他臉上一腳。
那矮個子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應該是臉被踢花了。
我本來還幸災樂禍地想看看戲,誰知道這個時候,面前的那三個人朝我跑了過來。
我當時真的嚇傻了,但我嚇傻以後,做的不是原地發呆,而是看着他們過來,也迎上去拿着磚頭一通亂乎。
記得曾經有一個順口溜是這麼說:子曰—打假乎,用磚乎,乎不着再乎,乎着往死裡乎,乎死拉倒也。
但我這個性格,這樣經歷的人,從小就不怎麼跟人打架的,唯一一次用磚頭乎人還是小學五年級,那時候貌似也真是氣極了,乎完之後的結果是,我看見他頭上流血,哭聲比他的還響,以爲自己就要被判刑了……
後來那小朋友被縫了三針,我家還給他送去兩隻雞和不計其數的雞蛋……
我真的是很乖一個人,這次用磚“惡意傷人”,算是開了我這些年來的先河。
我承認我真的是閉着眼睛乎過去的,亂七八糟乎了半天,胸前和臉上也被給了幾下,肚子上也捱了一腳,但硬撐着沒怎麼地,估計他們是心有忌憚,所以沒下多大的力氣,如果真的往死裡打,恐怕我已經滿地打滾了。
大概乎了有十來下,當我看清眼前的情況時,那個“爲首”的“非主流”半朋克,已經捂着手指嗷嗷亂叫了。
他大概也不是什麼練家子出生,空手接磚頭的活還是玩不來的,被我亂乎了幾下,手算是腫了,而且貌似指甲蓋也被打翻了。我初中的時候,打籃球曾經被拉球從上面砸在翹起的拇指上,結果指甲紫了半個月,整個手指腫了一個星期,那是特別特別疼的。
與此同時,顧婉玲也相當輕鬆地“幹掉”了其他幾個,又上來準備搞定我面前的三個人。
當時我已經覺得身上有點疼了,那三個小子估計看見顧婉玲走上來,也有些怕了,一邊說“你們等着”之類的話,一邊往旁邊跑了。
我算是鬆了口氣,這有點奇幻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顧婉玲走上來,有點鄙夷的說:“謝謝你啊師兄,不過你剛纔打的那一套王八拳不是很好看。”
我把半塊板磚往旁邊一扔,說:“怎麼的?在校外跟別人打架,你也算有理了?”
顧婉玲說:“都是成年人,麻煩別這麼迂腐好嗎?沒在學校裡打,沒給他們造成不良影響,而且我也沒穿校服,沒帶學生證,怕什麼?大不了我自己承擔就是了。”
我說:“行,你厲害,那我也沒什麼好說了。”
我轉身準備走了,跟這個女生,我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但這個時候,喬冉卻突然走了上來,說:“同學,你剛纔表現挺帥的啊,聽說你還說林謄的手下?”
顧婉玲瞥了我一眼,那表情還是他一貫以來的那種鄙視,說:“是啊,這位師兄就是我的頂頭上司,不過那也是在學校裡,在這裡是另外一回事,好了,我要繼續練舞了。”
雖然她態度特別差,但是我不可能讓她繼續在這練舞,那幫小混子什麼時候會回來我還不清楚,就算顧婉玲有功夫,會打架,作爲學長,我也不可能放她在這跟人打。
何況我還是她的部長。
說老實話,很多事情是潛移默化的,我對這個俱樂部本來沒有什麼感情,沒有什麼責任,我呆在這裡只是爲了“報仇”,也可以是爲了“找點事做”,但到了今天,我居然覺得自己的心態開始漸漸接近蘇婧,對這些新來的幹事們有一種責任感。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我說:“你最好換個地方練舞。”
顧婉玲冷笑了一聲,我確定這種笑就是傳說中的“冷笑”,說:“我知道學長的意思,不過你不用爲我擔心,他們打不過我。”
我爲難了,這個時候要請走這尊菩薩是相當難的事情,於是我看了一眼喬冉,我知道這姑娘對顧婉玲的興趣相當大,喬冉大概是會意,大概是誤打誤撞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說:“你叫什麼?同學,要不然,我幫你找個地方練舞吧,如果你喜歡,我還可以幫你請老師指點,我可以聯繫專業人士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