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四街監獄

第四街監獄原本只叫第四街,那時候它還是一個普通街區,並無尋常之處。直到安東尼大公把它整個買下來改建成自己的府邸,第四街纔開始逐漸聞名。這座府邸規模宏大,壁壘堅實,看上去像座堅不可摧的城堡。

可惜再堅固的堡壘也抵擋不住世事變遷,傳到第四代時,整個家族已經沒落,不肖繼承人把它賣給了政府。再後來,不知什麼緣故,政府把這裡改建成監獄——其實不需要改建,這地方本來就比任何監獄都要嚴密。

從此,第四街監獄的名字正式登上了舞臺,知名度迅速超過了作爲府邸之時,它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禁忌,代表進得去出不來。

今天,第四街監獄來了一個新的書記員,不大不小,不輕不重的職務,沒有人給予什麼關注。不過,聽說這個書記員和新近走紅的皮爾斯爵士有點關係,典獄長還是破例接見了一下。

還算英俊的相貌,結實的身材,但有點兒冷——這是新任書記員楚門給典獄長留下的印象。並不是他不想討好對方,實在是對肌肉的控制有所欠缺。

一路趕到首都,大概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楚門一直在研究怎麼能更好的運用自己的,而不是僅僅作爲掩人耳目的僞裝。

說實話,尼古拉斯·凱奇的手藝太糙了點。楚門用龍魂將身體整個掃描一遍,發現各個部位的密度完全一致,也就是說,他沒有肌肉脂肪的分別,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保持着相同的彈性——就像一塊橡膠。

人類的雖然不是盡善盡美,也算得上巧奪天工了,比起楚門這身“橡膠”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說,這副也有優勢,那就是更加純粹和緻密,任何一個部位都比久經鍛鍊的肌肉更加有力。

但問題是,如果一個人渾身上下塞滿了肌肉,那就失去了伸縮空間,反倒不行。楚門現在就是這個狀況。他偷偷試演過,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有效發力,光覺得身上裹了一層膠皮套子,束手束腳。

比骷髏還不如。

但這也難不倒楚門,他開始利用“白骨支配者”的能力改造自身。這是他無意中發現的,當時正在考慮肱二頭肌的問題,卻發現無數道魂火遊走在肩頭,迅速改造着,不一會兒,就隆起兩塊鼓嘟嘟的東西。

他此時才知道,自己的能力並不只限於支配白骨,還能改造任何其它部位,只是楚門當初只有一身骨頭,才委委屈屈的變成了“白骨支配者”。

所以這一路上,楚門把自己關在馬車裡,沒日沒夜的改造肉身。可惜他嚴重缺乏解剖學知識,根本沒法模擬複雜的人體構造。這一刻,他無限想念那個喜歡嘟嘟叫的光腦,它肯定攜帶了這方面資料。

“等有了落腳的地方,就去把它挖出來吧。”楚門打定主意。

直到抵達首都之前,楚門終於草定了一套方案,分別強化了四肢和腰腹的肌肉。強化的方式就是降低其它地方的密度,加強到指定部位。這樣一來,楚門軀體上的強度略有下降,大概和普通戰士的肌肉差不多,而作爲“肌肉”的部位,卻擁有着可怕的力量與彈性,繃起勁兒來堅硬如鐵。

所以當典獄長見到楚門的時候,甚至懷疑這個書記員選錯了職業,憑這一身肌肉,加上冷酷的表情,不去當個戰士真是可惜了。

典獄長和楚門草草寒暄了幾句。他終歸對楚門不夠重視,雖說是皮爾斯爵士的人,但顯然關係不硬,不然也不會來監獄裡當書記員。自己跟他說了會兒話,已經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楚門看典獄長張開嘴巴,有意無意的打了個哈欠,很知趣的告辭了。一名獄管還算盡職,幫他把行李拖到了安排好的房間,然後又領楚門到了辦公室,說:“請您先熟悉一下,從明天開始再正式工作吧。”

然後就離開了。

楚門很愜意地往座椅靠背上一躺,這纔有空打量四周的環境。辦公室是間不算大的屋子,但環境不錯,西面牆上掛了張略微褪色油畫,地面則是酒紅色毛毯,只是有點陳舊,上面有暗褐色的斑點。

曾經也許是個私人會客間,楚門想,然後目光就被整整一面牆的資料吸引了。他翻了幾頁,發現都是案例卷宗,詳細記錄了監獄中每一個犯人的資料。字跡非常工整,可以想見當初抄寫者是如何用鵝毛筆一筆一畫地記錄的,如果這些都是書記員的工作,楚門甚至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了。

——在完成任務之前,自己先會被累死吧?

卷宗都按照一定順序,分門別類整理的很清晰。楚門從死刑那一欄找到了最近將要執行的犯人資料,一共七個,原因不一而足,至少從卷宗的紀錄上看,這些人死一百次都有餘。

任何監獄裡都不缺乏冤案,這一點楚門很清楚。但他不是聖人,還要先顧忌自己的小命,沒功夫爲不相干的人申冤辯屈。之所以來這裡,就是爲了減少一些完成任務的愧疚感,至少看着這些犯罪案例,楚門心裡舒服了很多。

如果有機會親手執行死刑,大概就能很順利的完成任務吧?不過難題也是有的,這裡畢竟是監獄,不是屠宰場,刑場肯定另有地方。而且,也輪不到他上手。

楚門立刻在書架上尋找想要的東西,幾分鐘以後,他把一疊厚厚的資料撤出來,撣了撣上面的塵土。

很顯然,這東西已經很久沒人動過了。他迅速翻閱了一遍,一個計劃在腦子裡慢慢成型。把資料放回原處,楚門閉上眼睛琢磨了一會兒,推開門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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