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人馬,以極高的速度移動,越來越近。漢斯甚至看到了對方騎兵隊長的頭盔上,繪着有一枚鷹型徽章。
“貴族麼……”漢斯挑起了眉毛,“有意思,來吧!”
漢斯發出一聲大喝,在雙方即將相撞之際,猛蹬右側的馬鐙,從一側錯開。騎兵隊長採取同樣的方式,兩人交錯的瞬間,手中的武器同時揮出!
鐺——兩柄武器同時彈開。漢斯身形平穩,而對方卻是一晃,險些從馬上跌落,兩匹戰馬交錯而過,雙方都不再回頭,向前方衝殺。
“嘿,有意思,居然沒掉下來……”漢斯目光一閃,似乎有火焰躍動。闊劍呼呼劈砍,將前方的一名騎手劈落馬下。他大喝一聲,在敵陣中縱橫開闔,宛若天神降臨。只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殺了一個對穿。
他大笑一聲,心滿意足的轉過身,發現身後的士兵都沒了蹤影——不遠處,幾百人正混在一起,拿着武器亂砍。
這很正常,並不是騎兵都有漢斯的能力,可以輕輕鬆鬆穿過敵方戰陣。更多的人是在一個衝擊之後就開始減速,然後轉着圈的劈砍。
——雙方都是。
漢斯發現,那名騎兵隊長正在瑪格麗特的劍下左支右絀,岌岌可危。他焦急得大叫一聲:“他是我的!”拍馬疾馳!
那名騎兵隊長可算倒了大黴。他本是一個小貴族,練過家傳劍術,技擊水準相當不錯。可惜,他碰上的是一個十三級以上的戰士,若不是馬戰,恐怕一回合就要沒命。饒是如此,仍被那一劍震得手臂痠麻。
然後對上瑪格麗特,被人家精巧的劍術玩弄,活像貓逗老鼠。連番打擊,令他心灰意冷,什麼建功立業的心思都沒了。再被漢斯霹靂般的嗓子一嚷,突然一個哆嗦,從馬背上撲通掉了下來。
“喂……”漢斯愣了一下,就看到這個摔下去的倒黴蛋被一隻馬腿踏中,口中鮮血狂噴。他努力想爬起來,但這在混戰的騎兵隊中有些艱難。很快,他又被另一隻馬腿踩了一腳,然後是第三隻、第四隻……
在漢斯吃驚的目光中,騎兵隊長被馬羣踐踏得不成人形,終於撒手人寰。瑪格麗特砍死一名靠近的騎兵,大聲問:“漢斯!你怎麼啦!發什麼呆!”
“我覺得……”漢斯認真地說:“騎馬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然後,他就一轉身,用闊劍把紅着眼睛衝過來的騎兵拍死。
騎兵隊長的死亡,並不意味着抵抗的崩潰。恰恰相反,南方帝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進行着殊死頑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先鋒,而這裡是對方的國土,失敗將無路可退,唯一的下場就是死亡。
一名考文垂騎兵正在喘氣。他的對手,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傢伙。雖然說,北方人通常比南方人高大。但總有例外。這兩名交戰的士兵,便將這種例外活生生演繹出來。矮小的北方兵不敢硬拼,只能不斷躲閃,而粗壯的南方兵則把一支長矛掄得呼呼直響,劈頭蓋臉的一通猛砸。
砰——終於,考文垂騎兵再也躲閃不及,只得用手中的短矛和對方硬拼了一記。結果也絲毫不出意外,雙手一顫,短矛就不知所蹤了。然後,對面的彪形大漢一聲獰笑,把矛尖猛刺過來。
“完了!”騎兵一閉眼,等死。然而片刻之後,卻沒有半點動靜。睜開眼,發現那支長矛,正被一隻手牢牢握住。
是楚門。
楚門就坐在馬上,神態輕鬆,臉上帶着微笑。甚至,他**的馬也很悠閒,擺動尾巴,很舒適的站在原地,好像背上什麼人都沒馱——更不用說,這個人還在和一個彪形大漢進行比拼力氣的遊戲。
事實上,這匹馬確實什麼都沒馱。楚門施展着銀龍天賦的漂浮術,只是淺淺的挨在鞍子上,那重量和一隻松鼠差不了多少。因此,無論上面鬥得多麼激烈,這匹馬總能怡然自得的甩尾巴。
力氣的比拼已經分出勝負。只見楚門輕輕把手腕一翻,對面的騎兵竟然被連同矛杆擡了起來。楚門哈哈一笑,連人帶矛擲了出去,和另外一名同伴撞了個滿懷,一起在馬腿中滾來滾去,結局不言自喻。
“啊,子爵閣下……實在是……太感謝了!”瘦弱的騎兵激動萬分,向楚門道謝。
“你太多禮了,記住,這裡是戰場,不是酒會。”說着話的時候,楚門替他擋住另外一支飛刺過來的長矛,同時把那個倒黴的傢伙扔到另一個更倒黴的傢伙身上。
又兩個滾地葫蘆。
騎兵第二次獲救,雖然激動,卻也不敢再做什麼表示。人家說得沒錯,這裡是戰場,一分神就要沒命。於是大吼一聲,催馬投入新的戰鬥。
雙方不斷有人死去。活着的人如果不是身手不凡,就是運氣不錯。總的來說,南方帝的損失更多,而且在逐步擴大。雖然說,南方帝的戰士更加訓練有素,但考文垂這邊有漢斯和瑪格麗特這兩個殺人從不眨眼,如切瓜砍菜般的猛人坐鎮,力量對比實在有些懸殊。
這甚至沒包括楚門。實際上,他除了伸手救救附近的人,沒有怎麼出手干預。如今以他的實力,獨自對付這二百人都不是問題,但因此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就不太好了。
楚門不想讓南方帝得到自己能力的評估,更不想讓特里四世徹底瞭解自己。實力也是底牌,需要藏着。
——對誰都一樣。
戰鬥仍在進行,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楚門卻有些神情飄忽,偶爾有砍到身邊的刀劍,被他下意識格開,那些偷襲的戰士無不落得筋斷骨折的下場。漸漸的,他這裡無人再敢靠近,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在三個牛人的強大壓力下,原本就人數劣勢的南方帝終於撐不住了。一些人打算逃走,可惜對手也是騎兵,在死死糾纏下,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讓形式變得更糟。
眼看,戰鬥就要結束了。
突然,楚門擡起頭。遠方傳來鼓點般的蹄音,是最開始通過的那隊騎兵。一共二百人,都是未曾參加戰鬥的生力軍,可能是察覺到了後面的戰鬥,去而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