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機槍的齊射還是起了一定作用。巨大的衝力讓眼魔君主的身體向後浮動,好像風中的熱氣球。
“衝上去!小夥子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紅豬在電臺裡吶喊,率先向半空中的眼魔君主進發。機炮噴出火舌,在對方的念力屏蔽罩上不斷炸開。其餘的戰機排成三角陣形,彈藥不顧命的傾瀉出去。爆炸的火光,遍佈了眼魔君主體表的每一寸。
十幾秒內,眼魔君主捱了上千發子彈和炮彈。念力屏蔽罩終於撐不住,機炮直接在身體上開花。綠色的血漿迸發出來,好像一潭濃綠沼澤冒出的氣泡。
眼魔君主發出無法聽到的尖叫。這種低頻次聲波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頭暈噁心,不由自主的天旋地轉。三架飛機徑直墜向地面。
“拉起來!拉起來!你們在失去高度!”紅豬強忍着眩暈,在電臺裡大叫。這一刻,他比誰都焦急。
幸而,飛行員都是千挑萬選,體格強健的年輕人。在距離地面幾十米高的地方,三架飛機幾乎同時拉起機頭,貼着地面重新攀升。
“幹得好!我們再來一次攻擊!注意避開那傢伙的射線!放心,它的動作很遲緩,打不到你們!”
確實,眼魔君主的射線,點殺地面目標非常好使,簡直是無堅不摧的重炮。但對於高速運動的戰鬥機來說,未免有大炮打蚊子的感覺。
又是一輪炮火洗禮。巨大的眼魔君主此刻非常悽慘,身體到處潰爛,好像一顆發了黴的蘋果。飛行員們發出痛快的歡呼,重新拉起高度,準備下一輪俯衝。
這時,眼魔君主的身體突然蠕動起來。本來光潔渾圓的巨大眼珠,突然四處都生出綠色的觸手,招展着,盤結着,即恐怖又噁心。
就在戰鬥機羣爬升尚未結束的時候,那些觸手一振,放射出無數綠光。每一道,都是裂解射線!
“小心!注意規避!”紅豬從後反射鏡中看到了這一情景,不禁大叫起來。但是,仍有兩架缺乏經驗的戰機被擊中。幸而,這些射線由於分散,威力並不足以將整架飛機分解,兩團火光中,張開了兩朵傘花。
“他們跳傘了!注意保護!吸引火力!”紅豬操縱飛機,如同利劍般向眼魔君主刺去。火舌噴塗,飛機在漫天綠光中斗折蛇行,做出眼花繚亂的規避動作。其他戰機也緊隨其後,一面躲避,一面傾斜出憤怒的彈藥。
終於,在一陣無聲的怒吼中,眼魔君主的龐大身體從天空中墜落,好像一灘泥一樣軟倒在地面上。漸漸的,身體化作綠色的汁水,流淌得滿地都是。
而飛行中隊這邊,也付出了三架戰機墜毀,一名飛行員當場死亡的代價。紅豬沒有說話,他的戰機在天空中盤旋,那些飛行員們,也已同樣的行動爲死去的同伴祭奠。電臺裡除了沙沙的噪音,什麼也沒有。
紅豬打開艙蓋。獵獵狂風將它的帽子吹得向後飛起。紅豬沒有理會,而是拿起金屬酒瓶,向大地傾灑。
“理查德要是知道,紅豬教官爲了他用最心愛的美酒祭奠,應該很高興吧。”電臺裡,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錯!”另一個清朗的聲音說:“如果我戰死了,別的不要求,也請教官給我撒一壺酒!”
“我也要!”
電臺裡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掃剛纔的傷感。紅豬大罵起來:“你們這羣小混蛋!爲了我的酒,也必須給我保住命,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少年們轟然回答。
“這羣小子……”紅豬迅速擦去眼角那一抹晶瑩的**。
地面上,士兵們正在爲可怕的眼魔覆滅感到慶幸,他們歡呼着,用機槍掃射着再次猛衝上來的怪物們。“我們的空軍,連眼魔君主都可以擊敗”這種信念根植在心理,給他們憑添了幾分勇氣。
然而,就在他們鬥志昂揚的時刻,天空好像眨眼一般,忽閃了一下。大家再次擡頭,發現幾百米的半空,竟然浮現着四隻眼魔君主。一排巨大的眼球憑空忽閃着,好像老天爺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四隻眼魔君主……天哪,這簡直是可以覆滅一個國家的力量!
那麼,接下來就是人類的噩夢了。
“教官!我們怎麼辦?”飛行員們在電臺裡焦急地詢問:“我們上吧?教官!”
“上吧!”
“我們……”紅豬遲疑了。毫無疑問,如果攻擊着四隻眼魔君主,恐怕所有飛行員,都會在成千上萬的裂解射線中喪生。就連紅豬,都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在射線洗禮中,完好無損的衝殺一輪。
紅豬絕不允許,自己一手培養的飛行員,全部葬送在這場戰鬥裡。
但要是不上……
從高空看下去,地面上的戰士如同螞羣,正在和怪物們殊死搏鬥。如果失去了空中掩護,他們都將變成眼魔君主的靶子。
“該死啊!爲什麼讓我做這種該死的選擇!老子是戰士啊!”紅豬死命揪着爲數不多的幾根毛髮。
他遲遲沒有發出指令。儘管,他是多麼希望放棄這場沒有勝算的戰鬥,下令返航。但,這個命令無法說出口。
“教官!”一個輕快的聲音在電臺裡跳躍:“請記得,給我灑一壺酒!”
隨着聲音,一架飛機脫離了編隊,向着四隻眼魔君主呼嘯而去。
“混蛋!回來!你……”紅豬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電臺裡的其他聲音淹沒。
“教官!我也要一壺!”
“我!”
“還有我!”
一架架飛機脫離了編隊。向着敵人英勇衝鋒。他們相互配合,相互掩護,結成戰鬥小隊,不住的圍着眼魔君主騷擾。
被他們的熱血帶動,所有飛機都不顧命令,義無反顧的奔赴戰鬥。頻道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向紅豬要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