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般的氣氛裡,葉承歡的心思並不在這兒,因爲他剛好捕捉到一絲不尋常的地方。
徐芳華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場邊,挨近沈東澤低低的聲音道:“你的人呢,都準備好了嗎?”
沈東澤假裝看着前面,聲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只要船一靠岸,我的人馬上登船,誰不服就殺誰。”
徐芳華點點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嗲聲道:“親愛的,事成之後,我會好好報答你的。”着纖纖素手襲上男人兩腿間
。
沈東澤面無表情的道:“去吧,等下該你表演了,晚上我們再好好慶祝。”
徐芳華理理雲鬢,這才扭腰擺胯,轉身離開。
他們自以爲做的隱蔽,卻逃不過葉承歡的眼睛,大成境界的修爲讓他擁有超越常人的試聽力,隨着隔着好遠,但他們的每個字都清晰的送入葉承歡耳朵,輕輕的罵了聲:“姦夫****!”惹得旁邊那位老兄一陣側目。
假的!全都是假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司馬風雲事先計劃好的,丁香沒想到自己久別重逢的父親居然做出如此陰險如此不合江湖道義的事,她感覺自己被利用了,現實和理想的巨大反差,把她深深挫傷。
她後退兩步,看着司馬風雲:“其實聶青的沒錯,是嗎?”
“嗯。”
“其實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是嗎?”到這兒,丁香的喉嚨已經哽咽,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
司馬風雲沒想到丁香會這麼大逆反,其實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借她的力推一下,船就下水了,他握住丁香的手:“孩子,我一把年紀能活幾年,做這些還不是爲了你。規規矩矩做事,你永遠也當不上坐館。”
丁香冷冷一笑:“爲我?哼,我看是爲你自己吧。我沒想到我的父親居然是這樣的卑鄙人!”
啪!
司馬風雲怒不可遏,重重的給她一耳光,嘴角抽搐幾下,“你,你太讓我失望了!大姐喝醉了,你們替我照顧一下。”
幾個保鏢提槍過來,禮貌的道:“大姐,請到邊上休息一下。”
什麼叫照顧,明擺着就是挾持!
丁香緊咬嘴脣,一字字道,“司馬風雲,這就是一個父親對女兒做的事麼,我真後悔和你相認!”
司馬風雲壓着怒氣,再也不看一眼,一揮手:“帶她下去!”
他也不想看到丁香絕望的樣子,可在唾手可得的權力面前,一切感情都會蒼白
!
司馬風雲把目光轉向聶青,那股無名火全都遷怒到她身上,“聶青,雖然你年紀輕,但夠膽夠狠,我欣賞你。( 好看的小說棉花糖可是你派人殺我女兒,做的未免不夠磊落了吧。”
聶青臉色一變:“你什麼!誰殺你女兒!”
司馬風雲陰聲道:“別給我演戲了,你還嫩點。全世界都知道你和丁香是死敵,要不是她命大,早被你的槍手幹掉了。”
“老傢伙,你劃出道來姑奶奶奉陪到底,可當着各位幫派老大的面,你抹黑我,我一定不放過你。”聶青惡狠狠的道,緊裹的兩團嫩肉都劇烈顫抖。
司馬風雲高高在上,一指她:“今什麼也沒用,誰都能活,但你不行。”
聶青眉頭不皺的道:“老傢伙,你不是就想幹掉我,好殺雞儆猴麼,好讓丁香順利上位。告訴你,姑奶奶怕就不來,來就不怕!”
“好吧,那就成全你。”他一擺手,轉過頭去,“幹掉她,扔到海里餵魚。”
一幫槍手剛要動手,蹲在角落裡默默抽菸的葉承歡冷鍋冒熱氣的來了一嗓子,“誰碰我女人一下試試!”
這一來,人們又是一陣騷動,大半眼球都被葉承歡吸了過去。
他慢吞吞的起身,噼裡啪啦的拖着腳後跟走出人羣,摸了摸泛青的鬍子茬,對聶青來個電眼,“寶貝,我剛纔不是了麼,摸你一下換你一條命。”
聶青被石化了般,怔怔的不出話,滿腔滾燙的也不知是什麼。
“姓葉的,你子剛纔什麼!她是你的女人?我怎麼不知道?”司馬風雲鐵青着臉道。
葉承歡邪魅道:“好多事你都不知道,一點都不奇怪。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有丁香一個情人,我和青早就一腿了,難道還要跑去告訴你。”
當着這麼多的面,被這傢伙無中生有,聶青滿面飛紅,恨不得一槍打死他,卻又無從動手
。
司馬風雲最恨被欺騙被背叛,而且他本來就對葉承歡沒什麼好感,不管真的還是假的,正好借這個機會幹掉他,就算丁香怪自己,也有一百個理由解釋。
想到這兒,他怪聲道:“好!既然你敢承認,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喪屍,你給我幹掉他!”
金堂也是風雲會執法堂,一般解決重要人物都是喪屍去做。
喪屍應了聲,提槍過去,機械的上膛,舉槍,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這明他對殺人這種事早就無感了。
全場又是一片壓抑,很多女人都不敢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其他人則準備好了迎接槍響的那一瞬。
聶青滿心雜亂,他是不是瘋了,我三番五次要殺他,他爲什麼要站出來救我,難道真的爲了摸一下他就心甘情願爲自己去死?
怎麼可能!
扳機上的手指已發白,喪屍的機械動作已到了臨界點。
箭在弦上!
葉承歡忽然低低的了聲:“自己人。”
喪屍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手臂照樣機械的舉着。
難道他也是徐芳華安排的人?怎麼事先沒聽過?
喪屍的大腦完全沒有迴路,一下子沒回過神,這一槍怎麼也打不出了。
司馬風雲怒道:“喪屍,你怎麼了,爲什麼不開槍!”
喪屍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是舉着胳膊,木頭橛子似的釘在那兒。
場面很滑稽,但沒人想笑,也沒人敢笑。
場上的人也都一個個張口結舌,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司馬風雲拿起把槍,就要衝去,剛邁了兩步,後腰一緊,隨後背後閃出張桃花臉,一字字道:“把槍放下
!”
司馬風雲身子一震,啪嗒,手槍落地的一剎,好像有塊巨石重重的砸在心口窩。
他慢慢轉臉,剛好和徐芳華四目相對,“你……你想幹什麼。”
不光是他,場下也驚聲四起。
“平時你不是你最會看人麼,我想幹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麼,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徐芳華的笑容很妖豔也很清冷,夾着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味道,女人拿槍的樣子本就比男人更殘忍。
“芳華,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是嗎?你現在還覺得我是開玩笑,你真是老糊塗了。”
那一刻,司馬風雲確實很震驚,但他畢竟是老江湖,稍稍穩定一下,馬上狠聲道:“不管你爲了什麼,我給你機會,現在把槍拿開,我保證不殺你。”
徐芳華笑了,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擠出來,“你當我是什麼,以爲我是你老婆麼?”
“我當你是我女人。”
“司馬風雲,你最失敗的地方就是你太自以爲是了,以爲全世界都是白癡,就你一個聰明人。你當我是你女人的話,就不會伸手就打張口就罵,其實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工具,因爲當年是你把我從火坑救出來的,所以你把我放到身邊,就是爲了告訴別人你有多仗義。”
司馬風雲聳了聳眉:“虧你還記得當年的事,要不是我你早死了。現在居然敢這麼對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唉,我是忘恩負義,不過是你教我的,這個世界沒有君子和人,只有強者和弱者,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司馬風雲,當初我是感激你,也很崇拜你,那時的你正值壯年,血氣方剛,就像座飛馳的火車,無人能擋。可是現在呢,你自己看看自己,皮也鬆了,肚子也大了,走路久了還要喘,連把刀都抓不穩,一點事就瞻前顧後,一點棱角都沒有,除了用點陰謀你還剩什麼,風雲會在你手裡早晚要垮掉。我要跟的是過去的司馬風雲,不是個膽怕事的老頭子。”
司馬風雲點了點頭,“徐芳華,算我看錯你了
。沒想到我算了半輩子,最後居然被最親近的人算計了。不過,既然你了這些話,我還能留你活麼。”
“槍在我手裡。”
“如果你敢殺我,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
“我想試一試。”
司馬風雲咬了咬牙,這個女人真活的不耐煩了,既然她不仁,就別怪自己不義,“喪屍,你還愣着幹什麼!”
喪屍如蒙大赦的放手,丟下葉承歡,把槍對準了徐芳華,不光是她,在場的幾十個保鏢,幾十把槍,都對準徐芳華一個人。
司馬風雲一聲乾笑,電光般握住徐芳華的手腕,一掰一拗,卸掉她的槍,隨手丟給喪屍。
徐芳華臉色煞白,蹙着眉,握着火辣辣的手腕,一點沒想到他會有這麼一手。
司馬風雲繞着她走了一圈,“沒想到吧,不像是六十歲的身手吧。你以爲我老了,可我每都會花點時間強壯自己,幹這行的沒這點身手早就掛了。其實你要是沒這麼大野心,乖乖的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你一個婊子出身的偏偏不知道滿足,就憑你一個女人還像推倒我,荒唐!”
司馬風雲懶得再看她一眼,轉過身揹着手,淡淡的道:“喪屍,殺了她!”
喪屍坑也沒吭,一大步跨過去,可是槍口對準的不是徐芳華,而是司馬風雲。
“你瘋了!我要你殺了徐芳華!”
喪屍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變一點。
徐芳華卻笑了,“沒想到吧,你不是很會看人麼,可是你忘了一點,人是會變的。”
司馬風雲青筋暴起,“你,你們……”
徐芳華嫵媚的一笑,抱住喪屍的脖子,素手撫摸着他棱角的臉龐,“你以爲我一個女人憑什麼,其實什麼也不憑,女人憑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