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從抓住車上兩個士兵的胳膊,往下一掄,好像拍燒餅似的拍到地上,然後再拉再拍,再拉再拍,汽車周圍很快排滿了重傷的士兵。
這時,四周警報聲大作,夾雜着腳步聲、罵聲、叫喊聲,連成一片,亂成一鍋粥!
看這架勢,再玩下去沒準會把自己的命玩進去,他上了一輛軍車,一把倒車檔下去,汽車不甩頭,飛快的往後倒去,衝出幾百米的距離終於到了大門口,速度不減,直接撞碎路杆滑上馬路,順勢一個甩尾,車頭不偏不倚剛好對準前方。
然後此時,大門執勤的士兵也開槍了,子彈落雨般打在汽車鋼板上,濺出無數火星,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
你妹的,還真敢開槍啊!
葉承歡罵了一句,吐了口唾沫,一腳離合一腳油門,車子轟了一聲,飛馳而去!
開了幾分鐘,看到被子彈削掉一半的後視鏡裡,有兩輛軍車飛速追來,他緊閉的脣線眯成一條縫,歪了歪腦袋,猛地往左打方向盤,直接滑上旁邊的路,三兩個極速過彎後便將追兵甩得沒了影子。
爲了保險,他在周邊又兜了幾圈,確認沒人追蹤後才上了高速。
熱血漸漸消退,車速也放緩了很多,葉承歡看着拉伸延展的路面,腦子裡梳理着今發生的一切,於建濤的很明白,就是想確認自己的身份,以及和海外傭兵組織的聯繫,可是仔細想想,似乎一切又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只是爲了那些,沒必要大張旗鼓的把自己請到龍都軍區,隨便派一隊人隨便找個地方就能審問。
他進而又想到了他們口中的“首長”,不難猜想,那個“首長”一定和武瀟有着某種特殊關係,那麼他把自己請到軍區的目的會不會和武瀟有關呢?
只要找到武瀟,一切就都明白了。
今的簍子捅的不,自己把堂堂的軍區大院搞得雞飛狗跳,打傷那麼多士兵不,還重傷了偵查處長,這下可把軍隊惹到家了,沒準他們很快便會對自己來一場全城大搜捕,自己倒不怕,過去在海外比這大得多的陣勢他都經歷過無數,可他擔心會不會因此波及到林佩珊她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把她們看成是自己的家人。
想到這兒,他臉上添了幾分凝重,馬上給林國風打了個電話,讓他帶着手下的風暴隊員暗中保護維多利亞。
安排完這些,他稍稍放下點兒心,馬上決定回到龍都後先去找武瀟
。
正胡思亂想的功夫,車窗外劃過一抹綠影,他定定神纔看清,一輛掛着軍a拍照的軍綠色汽車幾乎貼着他的車身超了過去。
他吃了一驚,看拍照是龍都軍區的車,難道是追兵?
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對自己的車技太瞭解了,就算開輛長安奔奔都能輕鬆把大奔甩遠,可那輛軍車和自己的汽車一模一樣,居然輕而易舉的就把自己超越了,難道在龍都軍區還有這樣的高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不是追兵,就沒必要和他較勁,他快就讓他快去吧。
於是,葉承歡有意放慢些車速,想和那輛車拉開距離。
沒想到那輛車也隨着他減速,車尾始終掛着他的車頭,還打起了尾燈。
毫無疑問,這是挑釁,**裸的挑釁!
葉承歡還是不理他,打開方向盤,和那輛車偏開距離。
他往左,那輛車也跟着往左過來,好像有條無形的繩索拉着他們,車尾和他的車頭始終保持一米的距離。
高速公路上,這樣的玩法隨時都有車毀人亡的危險,只要稍稍有點兒腦子的人就曉得,除非那傢伙壓根就是個腦殘!
葉承歡不減速了,可對方卻在減速,壓的葉承歡也不能不減速,他可不想和這樣的腦殘玩追尾遊戲。
從他學會摸車的時候,就從沒被人這麼壓制過,這已經不光是挑釁,而是明擺着欺負人。
葉承歡摸了摸下巴,眼睛閃過一道精光,你不是想玩麼,老子就陪你玩!
他不動聲色的漸漸提速,同時把車頭往外偏,尋找加速超車的機會。
可那輛車如影隨形,不管他往哪兒偏,車尾始終壓着他的車頭,讓他沒有突然加速的機會。
他有點兒火了,反正車是搶來的,你不是想追尾麼,老子就給你一次追尾
。
汽車轟了一聲,車頭猛地往前載去,葉承歡有把握撞壞他討厭的尾燈而不至於發生翻車的危險,以此告誡對方遵守交通法規是多麼重要。
兩輛車之間只有一米的距離,這種距離在行駛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可就在他發動的瞬間,那個傢伙似乎預知了他的用意,車頭也同時往前一載,讓葉承歡撲了個空。
光是這一手,葉承歡就明白,今遇到高手了,甚至是前所未見的高手!
這時,前面那輛車的車窗打開一半,從裡面伸出一隻手,大拇指向下指了指。
這下不用再懷疑什麼了,這廝擺明了就是和自己過不去的,老虎不發威你真當老子是病貓啊!
他從後視鏡裡看得清楚,正有輛大切諾基飛速駛來,他嘴角浮起一道冷笑,故意把速度放的很慢,前面那輛車也跟着貼了下來,這時,大切諾基剛好從旁駛過,堪堪過了半個輪子的距離,葉承歡猛地一打方向盤,車頭猛地一偏,擺脫了該死的車尾,剛好追到大切諾基的後面。
那輛車再想堵截已經來不及了,他驟然加速,一下便超過大切諾基半個車身,同時往右邊逼去,想逼得大切諾基跟着往右偏,壓制住右邊的車道,好不讓葉承歡從車道超越。
葉承歡早就算準了他會有這麼一手,車速已經提了起來,在大切諾基還未偏向的剎那,猛地竄上右車道,一舉站住了半個車身的位置。
大切諾基當然不是傻瓜,在這種情況下,打死他也不敢往右偏。
那傢伙並不甘心,拉起速度始終超越半個車身的距離,一點點兒逼大切諾基右偏。
這就形成了上中下三個梯隊的格局,那輛軍車在上,大切諾基在中,葉承歡在下,還是處於被壓制的局勢之下。
大切諾基已經頂不住壓力開始往右偏去,右車道很快被封住三分之一。
那位倒黴的司機滿頭大汗,雖然一切都在短短的幾秒鐘,可衣服都溼透了,左邊的軍車壓着他不能提速,右邊的軍車抵着他不能減速,爲了避免同歸於盡的危險,他只好和他們保持一個速度,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
。
他心裡連連叫苦,這兩位軍爺玩的是哪齣兒啊,你們玩就玩吧,能不能別帶上我啊!
葉承歡臉上閃過一絲厲色,你子不是玩陰的麼,我就給你玩狠的。
他一打方向盤,車頭撞上大切諾基的車門,鮮亮的油漆頓時憋了進去,力道雖然不大,可把司機嚇破了膽,下意識的跟着往左打方向,幸好那傢伙應變奇速,及時避開纔沒被撞上。
這一樣一來右車道便空了出來,葉承歡趁機一腳油門,車子猛地竄出。
沒想到那傢伙很快反應過來,隨即往右打方向,在大切諾基的側面擱了一下,大切諾基又條件反射的往右撞去,剛好撞上葉承歡的車尾,直接把後保險槓給撞彎了。
這股力道比剛纔要大的多,葉承歡的汽車一歪,眼看就要打橫!
葉承歡不僅沒有緊急制動,反而加大油門,車尾噴出兩道火焰,斜着衝出幾十米,又正了過來。
與此同時,那傢伙也甩開大切諾基,飛快的衝上來,不減速直接撞上葉承歡的車尾。
砰!
火花四濺,各種金屬和玻璃落了一地。
葉承歡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身子往前一甩,要是換成別人,這一下非把他甩出車外不可,幸好他有所準備,剎那間把一口氣壓在丹田,整個人呼的往下陷,由於力量奇大,駕駛座椅居然也跟着陷了下去,支撐座椅的金屬框架發出咯吱吱的響聲。
他在前,那傢伙在後,形勢顯然對自己不利,這已經不是玩車,而是玩命!
他一擡頭,看到前面剛好有個大角度過彎,嘴角浮出一絲狠辣的顏色。龜孫子,這可是你自己找死,玩死你可別怪我!
這時,那輛車正在拉開距離,準備在過彎前給葉承歡第二次撞擊,一個滿負荷加速,汽車飛快撞來。
葉承歡閉上眼睛,心裡默默數着:一、二、三!
電光火石間,他踩着油門不放,輕輕打了把手剎,一隻手把方向盤大角度切換,車尾就那麼忽的往前甩出好幾米,一面躲過了那人的撞擊,另一面藉助這下甩力,把汽車斜着推過彎道
。
那輛車一個收勢不及,再想用大角度過彎已經來不及了,那人狠狠把剎車踩到底,車子勉強甩過彎道,貼着護欄滑行了五十米的距離,擦出一排耀眼的火花後,才堪堪停下。
那人狠狠一砸方向盤,擡起頭,便看到前面的車已經故意放慢了速度,從車裡伸出一隻手,大拇指朝下指了指,十分“友善”的迴應了他的挑釁。
兩人的目光通過葉承歡的後視鏡極光電火般的交匯了一下,很快分開,兩個人都是彼此一寒!
那種目光好像在哪兒見過,卻又感覺完全不熟悉,他(她)是誰,爲什麼能擁有如此奇葩的車技?
就在這零點零一秒鐘,兩人的心裡都在本能的念着幾乎相同的幾句話。
那個人:“距離七十五公尺……”
葉承歡:“距離七十五米……”
那人:“風速,三公尺每秒……”
葉承歡:“風速,三米每秒……”
那人:“風向西南……”
葉承歡:“風向西南……”
那人:“無需修正……”
葉承歡:“無需修正……”
那人:“射擊!砰!”
葉承歡:“砰!”
兩人誰也聽不到誰的心聲,卻同時報出了相同的狙擊數據,葉承歡的汽車漸行漸遠,那人的汽車引擎冒煙,恐怕要在這裡等一段時間了。他咬了咬牙,認不準對方的面貌,但他認準了對方的眼神,他知道那種眼神絕對不屬於一般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