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0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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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清塵在旁邊聽的是目瞪口呆的,這任雨澤也真夠叼的,這樣無恥的話也說的出來,但問題在於說出來了,二公子還不能發作,他還只能點頭認可,翟清塵對任雨澤的手段算了又領教了一次。

任雨澤又喊着柯小紫出來,讓她把孩子抱過來,自己抱在懷裡逗着玩,一面就拿出了很多玩具,像是真的很喜歡小孩一樣,嘴裡還不斷的說:“乖啊,真聽話,以後一定和你老爹,和你爺爺一樣有出息”。

這話說得不倫不類的,連李雲中都搖頭嘆着氣。

二公子早就對任雨澤有氣了,現在總算找到了一個機會,過來把孩子從任雨澤的手上抱過來,看着孩子說:“哎,孩子啊,你可要注意啊,你這個任叔叔有很多壞毛病的,你不要學他。。”

房間裡的人都在笑,任雨澤不願意了,說:“嘯嶺,你怎麼教小孩的,我這麼好的一個人,你應該讓他向我學習纔對。”

“學你什麼,學你天天騙人啊?”

“這話說的,我騙誰了?難道剛纔那話。。。。。。”

二公子趕忙打斷任雨澤的話,剛纔話已經說出來了,自己絕不能不認賬,那太丟臉了,不過要說起來,這任雨澤騙人的事情多了,隨便扯出來一個都有說的。

“你不是騙子,我出的錢,弄的技術,到頭來你把最關鍵的一部分藏起來,讓我一點主權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騙子。”

任雨澤一聽這事情,也嘿嘿的光笑不說話了。

倒是孫將軍聽聽的不是滋味了,要是這樣說的話,任雨澤在北京總後講的哪些什麼技術方準備出讓專利什麼的,看來都是騙人的話了,他不過是想逼着總後同意在北江市建廠而已。

想通了這點,孫將軍也搖搖頭說:“果然是騙子啊。”

李雲中就很是奇怪了,要說嘯嶺那樣講情有可原,因爲嘯嶺和任雨澤的關係很好,兩人說話一直沒輕沒重的,但這堂堂的一箇中將,怎麼也說這話?

李雲中帶着疑問的眼神看看孫將軍,孫將軍才發覺自己剛纔是不知不覺的說了一句,引起了李雲中的誤會了,孫將軍只好把當時任雨澤在總後的話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除了任雨澤一個人很嚴肅的樣子,其他這幾個人都忍俊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了。

李雲中和二公子對任雨澤早就瞭解,對他那歪門邪道是太過熟悉了,李雲中說:“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任雨澤現在越來越長進了,都敢騙到首都去了,連軍方首長你都敢糊弄,我看你沒救了。”

二公子更是義憤填膺的說:“你任雨澤到處敗壞我的名譽,我躺着都能中槍,你還把我敗壞到軍隊去了,等着,以後有機會了我有你好看的。”

而翟清塵過去對任雨澤的理解還是很膚淺的停留在表面,現在聽到,看到任雨澤的這些事情,對他的震動也是很大的,看起來是一個小小的騙局,但其中要涉及到心理,判斷,以及對形勢的全盤掌控,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說幾句話。

就拿軍方的這次投資而言,如果不是任雨澤匆匆忙忙的趕到北京,最後花落誰家現在真還不好說呢?

翟清塵另外在心中也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難怪任雨澤能從一個副縣長在短短的時間裡衝到目前的位置,這絕不是偶然,這是一種必然,要說起來,這些年和他作對的人也不少,包括過去的幾個市委書記,還有蘇良世省長,但到目前爲止,誰都沒有在他手上撿到過便宜,這其中自然是和他的睿智有關了。

但翟清塵還是沒有完全瞭解任雨澤,因爲接下來任雨澤的話就讓翟清塵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任雨澤看着二公子的孩子,突然的有點感傷起來了,剛纔還喜笑顏開的場面,隨着任雨澤的情緒變化,就有了改變。

任雨澤臉上是濃濃的悲哀,對柯小紫說:“看到你們孩子,看到我家小雨,他們真的很幸福,但看到他們,我就想起了最近到下面幾個縣上調研時候,看到的哪些留守兒童,他們和咱們這些孩子相比,真實過得悽慘。”

李雲中也露出了一種傷感的情緒,要說起來,李雲中對這些情況也是瞭解一點的,但這個問題真的很棘手,涉及面太廣,不是北江省一家就能解決的。”

任雨澤就介紹了一下上次看到的情況,聽得柯小紫眼圈紅紅的,雖然過去柯小紫也是一個讓人頭痛的丫頭,但這些年做了母親之後,也慢慢的轉變不少,特別是說到孩子,她柔軟的母性就慢慢的發酵起來了。

柯小紫說:“雨澤,你就不能想個辦法解決一下啊,要說起起來,你們北江市比起其他地市來,條件好許多,能幫幫孩子們就幫一把。”

翟清塵實在弄不懂,剛纔好好的氣氛,你任雨澤說這些東西幹什麼,明明這就是個難題,何必給自己找難堪,現在人家問你了,看你能不能解決。

任雨澤很悽慘的點點頭,說:“我正在想辦法啊,要說起來,這跟孫將軍,二公子都很有關係的,只要他們能稍微的配合一下,事情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孫將軍也是農村出來的,剛纔聽的心裡老是不忍的了,現在見任雨澤點到了自己的名字,就說:“任書記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只管說。”

任雨澤就說了:“我想,下一步在鋼廠走入了正常生產後,儘量的多用一些我們本地的勞工,這樣他們也就不需要跑到外地工作了。”

孫將軍和二公子都一起點頭,說:“這沒問題,應該的,應該的。”

但顯然的,這解決不了多少問題,而且還遠水不解近渴。

柯小紫想了想,有點忍不住的說:“就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有啊,我還沒說完,我想啊,等鋼廠建成,盈利了,要是每年從鋼廠拿出一點利潤來,不說多了,拿出百分之10來,就能很好的解決一些問題了,但這個事情我一個人做不得主啊,這裡面不僅涉及到軍方,還涉及到你們嘯嶺的股份,所以我說要讓他們稍微配合一下才成。”

任雨澤這話一說,二公子的頭又大了起來,他知道,任雨澤把一個圈套又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柯小紫在那面就說話了:“這沒問題,我家嘯嶺最喜歡孩子了。”

二公子哭笑不得,看看任雨澤,只能搖頭了。

孫將軍先是愣了一下,後來看看人家柯小紫一個女人都說的如此的乾脆,這自己在不表態讓他們笑話了,他就很小心的說:“任書記,你這個建議很好,但你也知道,這個事情要上會研究的,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今天的話如實的傳達給總後的領導,我估計啊,應該問題不大。”

孫將軍的估計是有根據的,不要說萬一鋼廠掙錢了,就是鋼廠不掙錢,軍方也一定會每年投入一些錢來讓它維持運轉的,因爲軍方雖然在鋼廠不掙錢,但在原料的採購上卻省下了一大筆的開支。

李雲中也說話了:“那就請孫將軍爲這個事情多費一點心,就當是搞了一個軍民共建的愛心活動吧。”

李雲中的加入,更讓這個話題變得有了力度,孫將軍連連點頭,說自己也是農村的孩子,自己聽着也很感動的,一定會盡快落實這個問題。

這個時候,翟清塵纔算真正的體會到了任雨澤的智慧,他在今天晚上,請來了孫將軍,讓二公子卻不過情面,只好答應不再追究股份的事情,轉而,他有通過說服二公子,讓孫將軍接受了留守兒童救助方案,真可謂是左右逢源。

當然,得利最大的肯定是北江市了,北江市用不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換來了別人百分之70的贊助,這實在是高明之舉。

而且,翟清塵現在也算是明白了任雨澤曾經說過的話,他說想要個屈副書記一個政績,幫着屈副書記樹立威望,這一點都不假,因爲這個在別人眼中無解的問題,任雨澤已經提前幫屈副書記想好了辦法,這也同時反映出任雨澤對和屈副書記之間的關係密切了。

想到這裡,翟清塵還是有點憂慮的,自己有蘇良世撐腰,而任雨澤有李雲中支持,自己本來就略遜一籌,再加上北江市任雨澤和屈副書記的緊密團結,自己能夠騰挪的空間實在不大啊。

任雨澤一點憂慮都沒有了,剛纔還悽悽慘慘的氣氛也在他後面的一些妙語連珠的談笑中開始化解了,但就在這個時候,任雨澤有點心不在焉了,因爲他看到了柯小紫抱着孩子到一邊那個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始給孩子餵奶,其他人是看不清楚,但任雨澤這個角度剛好就能看到柯小紫那圓圓的,豐~滿的乳房,小孩子吃的滋滋有味,任雨澤也感到有點飢腸轆轆。

不由得,任雨澤心裡那個鬱悶,思緒萬千:“多麼生動的球體,自己要是過去用兩手按住柯小紫的咪咪,然後跟小孩說:喊叔叔,不喊不給吃。”

當然了,這也就是想想而已。。。。。。

第二天中午,快下班的時候,任雨澤的辦公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就是蘇良世的女兒蘇厲羽,應該說,任雨澤和她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在一起了,聽說過春節的時候,這個丫頭去了海南,也不知道是去療傷,還是去散心,任雨澤沒有打電話給她,在任雨澤的想法中,兩人還是適當的保持一點距離最好。

所以他們也只是相互發了一個祝福的短信息,也許,蘇厲羽和任雨澤是一個想法,但今天兩人又見面了,特別是在任雨澤沒有一點準備的情況下見了面。

任雨澤看着這丫頭,好久沒見,她更加的嫵媚,只是人卻看起來成熟了許多,眼中沒有過去那種天真和幼稚,代之而來的是一份成熟和幽怨。

“任書記,好久不見了,你過的還好嗎?”她幽幽的說。

“還行吧,就是忙。”

“忙的一定什麼都記不得了吧?”說着話的時候,蘇厲羽的心裡有種淡淡的憂傷,或許真的任雨澤已經完全把自己遺忘了。

有人說,時間是忘記過去最好的良藥,它可以醫治好世上最難忘的情傷,也有人說不能忘記的永遠都會銘刻在心裡,它就象一根藏在心底的針,時不時會刺痛你的神經,讓你永遠的記着一個人,她的靈魂時常會在不經意間突然竄出來,在你的心上輕咬一口,讓你的嘴角增添一抹淡淡的笑容或憂傷。

蘇厲羽以爲好久不見任雨澤,這份感情已經淡了、散了、忘了的那份情,淡見面這一剎那,那種沉澱在心底的情愫又突然又重回心間,它就象一縷清風,拂開了厚厚的蒙塵,讓過去的一切晰晰如生,讓現在的蘇厲羽一下子又失魂落魄了!它就象一個番多拉的盒子,一旦被打開,就再也無法關上,從它裡面蹦出來的怪獸,瞬間就能控制住人的心靈!確實在躲避的這段時間來,蘇厲羽心裡一直沒有忘記過他,每當颳風、下雨的時候,思念總會悄悄的跳出來,偶爾的想起他來。

只是每一次都讓蘇厲羽快速的截斷了,但現在這樣的感情有出現了。

任雨澤遲疑着說:“有的事情還是忘記的好,因爲我們的記憶是有限的,裝不下太多的東西。”

“但是哪些是可以忘記的東西呢?比如是我嗎?”

任雨澤沉默了,他實在無法回答這樣一個問題,他既不能說自己想要忘記蘇厲羽,也不能說自己不能忘記她,任雨澤不想去誤導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也不能傷害,這的確有點左右爲難。

蘇厲羽不想一來就讓任雨澤陷入兩難,所以她輕輕的笑了笑,笑得很美,說:“我想採訪一下特種鋼廠籌建情況,不知道任書記能不能介紹一下。”

換做平時,換做另一個人,任雨澤肯定會拒絕的,但今天任雨澤不能像過去那樣的拒絕,他有時候也是感到可憐蘇厲羽這樣的女孩,爲什麼要注意執着的去追尋一種水中之花的情愫呢,自己對於蘇厲羽來說,只能帶去一種難以實現的朦朧和傷害。

任雨澤點點頭,說:“好吧,你想知道一些什麼,我都告訴你。”

“真的啊,謝謝你。”蘇厲羽也覺察到了任雨澤對自己的疏離,她也只好客氣起來。

後來任雨澤就把特種鋼廠的相關情況,給蘇厲羽做了一個介紹,這個過程中,蘇厲羽只是癡癡的聽着,看着,很少說話,任雨澤也在心中嘆息,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有沒有作用,也許她根本都沒聽吧?

等任雨澤介紹完情況,好一會蘇厲羽才從恍惚中驚醒過來,她有點茫然的看着任雨澤問:“完了。”

“是啊,已經介紹的很全面了。”

“奧,那好吧,我走了。”

任雨澤搖搖頭,說:“算了,已經下班了,我請你吃點什麼吧?”

蘇厲羽臉上涌現出了一陣喜悅:“好啊,好啊,不過我們在外面吃,不能在你們伙食上吃。”

任雨澤也笑笑,看來蘇厲羽是對自己很瞭解的,假如她不說,自己肯定是把她帶到伙食上,最後蘇厲羽帶路,任雨澤和她一起到公園了旁邊的一個沙縣小吃哪裡,蘇厲羽說自己就想吃點小吃,任雨澤對吃也是從來都不挑剔的,給她點了烏雞湯外加一碗麪,自已則要了一碗拌麪,算是午餐了。

吃完飯,蘇厲羽就要任雨澤陪着她到公園轉轉,說春天了,應該享受一下明媚的春光,任雨澤默許了,他們一起到了公園,這是北江市內最大的一個風景點,由於在市區裡面,所以一般到北江市來的人都會去觀遊覽一翻,而且還不要門票。

春天的景色自然也十分的秀麗,一路上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樹木蔭翳……最適合情侶結伴而行,處處營造着一種大自然的浪漫氣息,他們步行至一處林蔭大道,路面全是青石鋪成,騎自行車遊玩的和徒步的穿行其間,好不熱鬧,道路兩邊是參天聳立的梧桐,遮天蔽日,拉出一條長長的林蔭地帶,緊挨着的是一條靜靜的小河,水清見底,河邊五步一凳,也是大青石鋪成的檯面,走累了的遊客,大多閒坐其上,或閒談,或沉思,其中也有垂釣愛好者,在此放鉤閒釣,氣氛十分的修閒。

看着那個小溪,任雨澤就想起了當初自己和蕭易雪初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在這樣的一種地方,當時自己在溪邊,蕭易雪在橋上,而今天在家卻鬼使神差般的和蘇厲羽有來到了這個不相同,但很像似的地方。

好不容易,任雨澤搶到一處剛空出的坐位,讓蘇厲羽也一起坐下來,走了許久,真的有點累了,望着靜靜而下的河水,任雨澤問她:“如果有一天你故地重遊,而身邊的人不是我,你將做何感謝?”

她笑道:“你又亂髮什麼感慨!我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的一天,但假如有了,我想我會忘記今天的一切。”

任雨澤很認真的看着蘇厲羽的眼睛,說:“會有的,肯定有的,當夢醒之後,你會感到更幸福。”

“真的會嗎?你一定在說我現在任然是在夢中吧?”蘇厲羽用手託着下巴,看着遠處的景色,悠悠的說。

“是一個很長的夢,但我覺得,是夢總會醒來,我不過是你夢中的一個角色,遲早你會明白。”

“也許吧,莎士比亞說:再好的東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記憶,也有淡忘的一天。再愛的人,也有遠走的一天。再美的夢,也有甦醒的一天。該放棄的決不挽留。分手後不可以做朋友,因爲彼此傷害過!也不可以做敵人,因爲彼此深愛過。”

任雨澤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說:“我們可以做朋友,絕不會做敵人,因爲我們並沒有彼此深愛過,我不過是你的一個夢,而且,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朋友,其他的東西我給不了你,也不能給你。”

“你說的是愛情吧?”

“應該是的。”

兩人都再也沒有說什麼了,他們靜靜的坐着,坐了好長時間。。。。。。

回到辦公室之後的任雨澤,他覺得自己必須把話給蘇厲羽說透,她是個聰明的丫頭,但往往,當一個女孩陷入到那種朦朧的感覺之後,她自己都不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把所有的一切不利的因數,都完全的封閉在一個愛的光環之外,自己只能打破這個光環,讓蘇厲羽看到光環外面的東西。

想到蘇厲羽,任雨澤不由得又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女人,任雨澤慢慢的皺起了眉頭,仲菲依昨天又到酒吧喝酒去了,這次她沒有給任雨澤打電話,但任雨澤卻聽王稼祥說起,王稼祥是和一個老闆一起去的,在那個地方看到了仲菲依。

任雨澤知道仲菲依的苦,他更想讓她振作起來,他不希望她就這樣自暴自棄的沉淪下去。

任雨澤思考了一會,就拿起了電話,打給了謝部長:“部長你好,我任雨澤。”

“知道,知道是你啊。”

“部長最近棋藝一定又有進步了吧,哪天過去陪你下幾把。”

“切,算了,你現在忙的跟什麼似的,還有功夫下棋,不要盡說好聽的,直接說有什麼事情吧?”

任雨澤呵呵的笑了起來,再拍了一下:“部長果然是高人,我這話還沒說,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不敢,不敢,但有一個原則記住就可以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任雨澤很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好吧,好吧,既然部長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就明說,我這裡最近鋼廠籌建啊,人手不夠,所以想請你給調個人過來。”

謝部長肯定是不會相信任雨澤的鬼話,現在不要說北江市,就是全中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兩條腿的人:“直接點,想調誰,怎麼官當大了,人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額,那好吧,我想請部長你把財政廳的仲菲依同志調到我們籌建指揮部來。”

“奧,你覺得她在指揮部能發揮作用?”

“肯定的,這人工作能力沒問題,以後北江市鋼廠和省裡的個部委協調,聯絡,彙報和溝通工作,她都是可以勝任。”

謝部長稍微的沉吟了一下,說:“行吧,我讓下面幹部處辦一下,對了,雨澤,你上次過春節給我送的茶葉我喝完了。”

“這可是有點變相勒索的味道啊。”

“別人相送我還不收呢,主要就是讓你來坐坐,我們切磋一下棋藝,不送拉倒。”

“送送送,我那還有兩袋。”

任雨澤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另外仲菲依的想法自己也都沒有聽取,但想來是不會錯的,現在的仲菲依的工作,整個就是一個養老休閒的活路,作爲這些年一直忙慣了的仲菲依,肯定是很鬱悶,更失落,有時候似乎感覺官場中的人們對權力都是無限的嚮往,實際上,很大程度中,都是因爲每個人不甘寂寞吧,看着別人忙忙碌碌的,而自己就像丟在冷宮裡的后妃一樣,換做是誰,心裡也不會平靜。

但任雨澤還想,仲菲依自己是很瞭解的,不得不說,她身上也有一些毛病,所以這次來是絕不能讓她沾錢,她可以做做管理,協調工作。

這樣想好之後,任雨澤又給翟清塵和嶽副市長分別去了個電話,說了說自己的想法,當然,不管是嶽副市長還是翟清塵,也很快就明白了任雨澤的意思,他們肯定無法和任雨澤對着幹,嶽副市長當即表示了贊同,而翟清塵遲疑了一下,也同意了任雨澤的提議,在這個項目中,在目前的狀態下,翟清塵還沒有實力和任雨澤叫板,抗衡的。

任雨澤喊來了秘書小劉,讓他找找,還有沒有好茶葉。

一會小劉就送來了幾袋茶葉,說這都是最好的,任雨澤接過來,放進了自己的抽屜裡,準備下次抽時間去看看謝部長。

這面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任雨澤就和仲菲依聯繫了一下:“仲處長,晚上有應酬嗎?”

仲菲依有點懶散的說:“怎麼?書記要請我吃飯?”

“是啊,就看處長給不給面子了。”任雨澤開玩笑的說。

“哎,看你說的如此可憐的樣子,准奏,晚上準備好一點。”

“折,下官知道了。”

“嘻嘻嘻嘻,你鬧什麼啊,怎麼突然想到越我吃飯了?給個理由先!”

任雨澤說:“還需要什麼理由呢,好久沒在一起坐坐了,出來聊聊。”

“這麼好心啊,那行,晚上見。”

仲菲依正在辦公室裡,最近她真的心情很是不爽,工作上自己被髮配到了最差的一個處,天天伺候廳裡的離退休的老幹部,這些人,過去都是威風八面的實權人物,現在退了,看着別人呼風喚雨,他們心裡那是極度的不平衡啊,天天變態了一樣的收拾人,一會這事,一會那事,要不是看着他們年紀一大把了,仲菲依有時候真的忍不住都想破口大罵。

廳裡其他的人也都是撲紅踏黑的東西,看現在自己沒有後臺了,沒有權力了,一個個躲瘟疫一樣的躲着自己,明明在過道看見自己了,一個個裝着東張西望的,好像根本沒看到一樣,想起來都煩。

這一個春節過了,仲菲依覺得自己又長大了一歲,轉眼就步入了中年,這人到中年,心很累,中年最是尷尬,是天沒亮就睡不着的年齡,是隻會感慨,不會感動的年齡,仲菲依經常都會發出這樣的嘆息:“花兒謝了還有再開的時候,燕子去了還有再回的時候,春天走了還有再來的時候,可紅顏隨着時光的逝去,則是一去不復返”。

一種無法改變的現實擺在了面前,生命與時間一起流淌,紅顏在流淌中慢慢地失去光澤,仲菲依卻越來越感到了一種寂寞和孤獨,在年輕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曾經有過這樣的緊迫感,她心中有時偶甚至想,找個男人把自己嫁掉算了。

但一時半會又哪裡就能找到,也有人給介紹,不過等閒的男人在面對仲菲依的時候,也都會有一種不由自主的自卑,而太優秀的男人,卻有更年輕的女孩去玩命的追搶,找個情投意合的真不容易。

到了下午下班之後,仲菲依收拾了一下,讓自己顯得精神一些,漂亮一些,固然,對任雨澤這個優秀的男人,仲菲依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奢望了,在多年前,那時候自己年輕,那時候自己的地位和任雨澤也差不多,那時候要真的沒有發生一系列的問題,或許真就是可以和任雨澤走到一起去。

但現在已經不行了,任雨澤遠遠的超越了仲菲依的想象。。。。。。仲菲依同樣的也會自卑。

她到了約定好的酒店,任雨澤還沒有來,不過王稼祥是到了,正在酒店的門口笑着招呼她,仲菲依本來以爲任雨澤是單獨的和自己約會,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狀況,但在想想,任雨澤爲什麼要和自己單獨約會,那是沒有一點道理,這就很不錯了,他在百忙中能想到自己,已經真的很夠意思了。

“吆,王市長啊,你怎麼來這麼早。”

“咳,本來我和任書記一路走,但剛要出門的時候,省裡來了一個領導,要找任書記談點事情,任書記就讓我先來,怕你來了沒人照顧,他馬上趕過來。”

“我這麼大了,還要人照顧啊。”

兩人正說着,嶽副市長也趕了過來,和王稼祥,仲菲依招呼一聲,嶽副市長和仲菲依也還是比較熟悉的,但也僅限於熟悉,兩人沒有太多的私交關係,不過現在嶽副市長已經知道任雨澤的意思了,所以也對仲菲依客氣的很。

三個人就先在包間坐了一會,一面點了菜,一面等着,仲菲依在這個時候才發覺有點怪怪的,任雨澤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讓這兩個和自己不是很熟的人陪着,既不像朋友聚會,也不像要談工作,奇怪。

王稼祥還是比嶽副市長要活絡一些,就開着玩笑,說着一些逸聞趣事,混着時間,王稼祥說:“前兩天啊,我參加孩子的家長會,見老師正在批評一個家長,爲什麼呢?因爲老師讓學生用“皺紋”造句,這個學生寫:我爸爸的蛋上有很多皺紋。

所以老師批評家長不該啥地方都讓孩子看。

家長認真的看完造句,解釋說:這孩子從小粗心,少寫一個“臉”字 。"

這故事講的,仲菲依和嶽副市長都笑了起來,正在笑着,任雨澤走了進來,說:”你們笑什麼呢,這麼熱鬧啊。“

仲菲依酒吧王稼祥的故事給任雨澤重複了一遍,任雨澤呵呵的笑着說:”其實啊,這家長就是王稼祥同志,這點我可以作證。“

這一下,幾個人笑得更歡實了。

等笑過之後,菜就上來了,今天人少,菜很精緻,但不多,酒也不錯,但也不多,任雨澤說了:”今天我們最多就是兩瓶,誰開第三瓶,誰自己喝。“

仲菲依就問:”任書記,這今天的酒到底是一個什麼名目呢?“

任雨澤看着她,意味深長的說:”算是一個歡迎酒吧。“

”歡迎什麼?“

”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隊伍?“

仲菲依有點糊塗了,但任雨澤很快就解開了她心中的謎團:”仲處長,我們北江市正在籌備特種鋼廠,這你是知道的,規模很大,下一步就由市裡管理,現在還缺一個負責後勤和協調方面的副廠長,要是你願意,我們表示歡迎。“

仲菲依一下愣住了,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最近任雨澤的這個特種鋼材廠在北江省也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很多人都在活動着想調過來,明顯的,將來這個廠的效益絕不會差,而且聽說省裡已經給這個廠定了級別,是廳級的,自己要是副廠長的話,也就是副廳待遇了,卻不說待遇如何了,光是這憑空上來一級,已經很是難得了。

本來自己以爲,自己這一輩子也就是處級封頂了,沒想到有了這樣的一個變化,仲菲依遲疑的看着任雨澤,說:”這事情能成嗎?“

”我已經和翟市長,嶽市長溝通過了,他們都沒意見,省委那面,謝部長也表示了認可,現在就看你願意不願意過來了,從地方到企業,還是有很多變化的,所以今天也算是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吧。“

仲菲依當然是願意的,她早就想離開那個地方了,她看透了官場中,特別是機關裡那些虛情假意,現在任雨澤又給她了一條暫新的道路,她欣然接受了。

這個晚上,仲菲依也喝了不少酒,這麼長時間了,她第一次感到真心的快樂,特別是任雨澤一直都關注着她,這份友誼和真誠,深深的感動着仲菲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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