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解釋,便越是顯得心虛,姜雲朵奚落的“喔”了一聲,長長的尾音擺明了不相信,“那我真是多謝二哥……這一片挖空心思的好心了。”
“雲朵!”齊宜修被她奚落的有些羞惱的狼狽,以前在第一樓時看着這模樣的她就想扯進懷裡好好的欺負一番,只是那時不懂自己的心,可現在兩人的關係早已今非昔比,所以他不再壓抑自己,大手一拉一帶一摟,人就困在了自己的懷裡,下意識的就想要用自己曾經幻想過無數遍的懲罰招數收拾她,奈何……一聲重重的咳嗽聲響起,什麼旖旎的心思也給戛然而止了。
衛伯庸威嚴的走過來,把她解救出來,一本正經的道,“忘了我之前怎麼說的了,不許欺負她。”
齊宜修,“……”鬱悶的默默嚥下一口血,他就不信大哥看不出他到底想幹什麼?欺負?他只是想……好吧,從一個角度來說,那確實也是一種‘欺負’,可大哥就不想‘欺負’了?
衛伯庸對某人的萬般懊悔視而不見,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姜雲朵覺得很好笑,剛剛被他扯進去還有些緊張的,這會兒看着他一臉的鬱悶內傷,倒是很厚道的同情一把,隨着衛伯庸一起離開時,不忘回頭調皮而得意的一笑。
衛伯庸看着她的小動作,寵溺的勾了勾脣角,而齊宜修內傷的心卻是瞬間治癒了,又激出更多的想要懲罰收拾她的心思來,大哥在不能,可大哥總不能一直守在她身邊吧?
於是乎,齊二少又風度翩翩的優雅自如了,而姜雲朵卻莫名的覺得心尖顫了顫,她不會是又犯傻了吧?
這一次上了車,車子行進的路線很陌生,一開始,姜雲朵看着外面的風景倒也沒覺得什麼,她本來也對這島上不熟,只是後來覺得路兩邊的建築越來越少,而風景卻越來越秀麗驚豔,她纔好奇起來,“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衛伯庸坐在她身邊,深邃的眼眸本來正視着前方,聞言,看過來,平靜的道,“回行宮,今晚的宴會在那裡舉辦。”
“行宮?”姜雲朵怔了一下,然後想到昨天在軒詩廳他說的話,又淡定下來,只是……“那驥和攸呢?”
這一聲略微帶些不自在,她其實是想淡然隨意的,奈何面對人家深邃的像是黑洞一樣深不可測的眸光,她還是嫩了一點,也或者是因爲心虛,之前在試衣間裡背上的痕跡可是被人家看了個清清楚楚,還吃了個乾乾淨淨。她不知道他怎麼想,可與她着實是一種考驗和顛覆。
衛伯庸的聲音倒是無波無瀾,像是沒有多想,“他們也會過去,現在大概是在整理你的行李,今晚以後你都要住在中元宮了,我……也會留在那裡。”
聞言,姜雲朵眼眸閃了下,故作平靜的看向前面,彷彿掠過了最後那一句的含義,然而前面正平穩開車的齊宜修又淡淡的來了一句,“我也會住在那裡。”
“嗯,如此也好,人多熱鬧!”衛伯庸彷彿看不到有人的臉已紅,淡然的點點頭,說的一本正經。
而某隻臉紅的人更紅的如盛開的桃花,一時嬌豔動人,倒是無意中撩撥了車裡的溫度和呼吸頻率,車速都有些不穩了。
衛伯庸貌似無意的開了下車窗,清涼的空氣帶着花香沖淡了些曖昧,姜雲朵也貌似無意的轉了話題,“大哥,爲什麼那裡叫行宮呢?”行宮一般指的都是古代君主住的別處居所,並非是正式的宮殿。
聞言,衛伯庸耐心的解釋道,“那裡其實並不是歷任曾經的島主所居的正殿,正式的宮殿在兩百多年前因爲天災*消失了,於是,才搬到了位於梓潼山上的行宮裡來,行宮雖說不比曾經的宮殿繁華莊重,可是也有幾百年的歷史,背靠着梓潼山,更顯鍾靈神秀一些,雲朵見了也一定會喜歡的。”
姜雲朵點點頭,眼眸看着一路上越來越壯觀的景緻,想象着那一處幾百年歷史的宮殿,她也直覺的自己會喜歡,她從來就對古董沒有抵抗力的。
車子越往上走,景緻便越是透出一種高大上的奢華秀麗來,還隱約有神秘的歷史文化的底蘊氣息撲面而來,姜雲朵有些迫不及待起來,等到車子開到一處大門前停下,擡眸看到眼前一片莊嚴巍峨的古建築羣,她的心忽然咚的一聲,像是被什麼擊中,一時停止了呼吸。
衛伯庸牽着她的手下了車,她被動的走下來,睜大的眼眸裡除了眼前的壯觀沒有別物,是讚歎是震撼也是驚豔的激動,衛伯庸見狀,深邃的眸光閃了閃,他對這些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觸,住在哪裡都無所謂,可是她能喜歡,他便也跟着歡喜起來。
車子早已有守門的人恭敬的過來去停好,齊宜修走在她的另一邊,指着說不清的一座座古色古香的房舍介紹道,“行宮佔了近半個梓童山,大小宮殿加起來有一百多間,從上而下,分了三大部分,分別是上元宮,中元宮,下元宮,兩邊還有一些小的偏殿,有下人們住的,還有廚房,客房,以及招待來賓的各種會議宴會廳,今晚的壽宴便在安泰殿。”
三人走到掛着中元宮三個大字的門前,姜雲朵頓住,擡眸深深的望着,那塊牌匾至少幾百年歷史了,卻依然如初般矜貴莊嚴,不過這門……齊宜修看出她的不解,又解釋道,“雲朵,這是中元宮的側門,整個行宮的正門叫鎏金門,在最下首,面朝西,然後南北方向還有好幾個側門,這裡便是中元宮的側門之一,是以你看到的這個門不是太正式,我剛剛把車直接開到這裡來了,不然走正門的話,還要穿過下元宮,在行宮裡,爲了保護這些古建築,不管是誰都不能開車,那樣會耽誤太多的時間,所以……”
姜雲朵點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解釋還有一層未說的深意,不願走正門,除了耽誤時間外,還有可能碰上下元宮那幾個女人吧?她們畢竟還頂着二夫人三夫人的名頭,這是擔心膈應自己呢,瞭然的一笑,拉着兩人的手踏進去,“走吧,參觀一下未來的家。”
兩人對看一眼,都是無奈且寵溺的一笑,這個小女人該傻的時候總是惱人的聰明通透,可該聰明的時候,卻總是犯傻或者是故意裝傻,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三人在中元宮裡閒庭漫步着,一處殿宇便有一處院落,每一處有每一處的獨特精緻和風格,足有十處,她看的目不暇接,一臉的歡喜,身邊的兩人那臉色卻有些複雜起來,十處院落,十處宮殿,寓意着什麼?以前沒有多想,這會兒漸漸的就都通透起來,十大家族啊,看來一個都不能少!偏某人不覺,逛公園似的逛的很起勁,有人終於忍不住了,“雲朵,很喜歡?”
姜雲朵下意識的接口,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輕快飛揚,“嗯,是很喜歡,看了這幾個,每一個都有自己與衆不同的風格精緻,真想每一處都住一遍啊。”
咳咳,人家絕對是無心之言,奈何言之無心、聽者有意!
“雲朵……想每天都輪流着住?”齊宜修的聲音已經不可避免的帶了酸意,握着她的手有些緊。
“是啊,如此便可以每天體會不一樣的風情,哎呀,足有十處呢,要是每天換一處,都要十天才能住完。呵呵……”姜雲朵也只是大體的瀏覽,每一處裡面的風景殿宇都是在門外走馬觀花的一看,要是仔細起來,只怕這十處一天也看不完,她想着將來要住在這裡,那就沒必要太着急深入觀賞,反正有時間可以慢慢的感受。
殊不知她的這番話……讓兩人想的可就多了。
衛伯庸皺了皺眉,意味深長的道,“十天?十天才能輪流一遍?”
“會不會太長了?”齊宜修酸酸的接口,有些咬牙的動靜。
“是長了些,十天一次,一個月不過才三回。”衛伯庸一本正經的嚴肅考慮起這個問題。
“所以說……這裡的院子多了些,院子少了,自然就不會等到十天才一回。”齊宜修建議道,這纔是治理問題的根本之道。
衛伯庸看了他一眼,有些掙扎,“這裡的院子已經存在就不會再少了。”
“可是大哥……”齊宜修也掙扎,“那就任由這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每天開心的換來換去?”
咳咳……姜雲朵終於開心不下去了,一開始沒多想兩人話裡的深意,她漸漸的聽出不對勁來,一開始還能借由看景緻來轉移注意力,可是最後還是躲不過去,人家都已經說她沒心沒肺了,她還能再無動於衷?
“那個,我就是單純的只喜歡這裡的風景罷了。”並沒有其他延伸的任何風花雪月好不?
“真的?”齊宜修深深的凝視着她,似笑非笑,“不是喜歡住在這每一處院落裡的人?不是想要每天輪流體驗與衆不同的風情?”
這話酸的吆……連衛伯庸都嘴角抽了抽,這次卻沒有阻止,因爲他心裡也覺得酸。
“二哥!”姜雲朵受不了的嗔了他一眼,小臉滾熱,說的好像是她……“那以後我就住在自己的院子裡,哪裡也不去。”這樣行了吧?
這樣當然也不行!
“那怎麼行?”齊宜修和衛伯庸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怎麼就不行?你們不是擔心我……”姜雲朵瞪着兩人,那句什麼什麼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別的院落不能去,我的……可以!”齊宜修說的忽然曖昧起來,“我住在渺兮苑,取自九歌湘君裡的那句‘美要渺兮宜修’。”
姜雲朵有些接不下去,“呵呵……渺兮苑,真是好名字!”
衛伯庸皺了皺眉,也說道,“我住在正則居,正則兩字好像是出自……”當初這裡的名字都是家主起的,他無心這些,自然不會去記憶每一處名字的深意。
齊宜修接過去,解釋道,“出自離騷的那一句,名餘曰正則兮,字餘曰靈均,正則是公正而有法則的意思。”大哥住在那一處是最合適的了。
衛伯庸深邃無垠的眸子有些深,他真的合適麼?若是在以前他當仁不讓,可是現在……一間一間的看過後,他忽然不能確定將來的自己是不是能公正而有法則了。
“喔,出自離騷啊,還真是意境深厚,這都是誰起的名字?”姜雲朵眼眸閃了閃,隨意的問道。
齊宜修似笑非笑的凝視着這個又要裝傻的小女人,“義父起的,雲朵不想知道誰住在靈均居?”
那雙幽深的眸子看的她有些羞惱起來,沒好氣的道,“不想知道。”
齊宜修幾不可聞的輕哼一聲,“不想知道,我也想告訴你,是向驥,靈均的含義便是,靈善而均調,義父還真是分配的……煞費苦心。”
聞言,姜雲朵就心底就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那攸呢?”
“你倒是敢問!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齊宜修抓着她的手送到嘴邊恨恨的輕咬了一口,發泄鬱氣,明知他對那兩人的介懷,不但不哄他,還變本加厲了!
這一咬有些曖昧,姜雲朵臉紅了一下,想要收回手,卻掙脫不開,“不然呢,難道我不問,你就忍住不說了?”她敢保證這貨一定會說,如此她順着他,他倒是還不樂意了。
“我說是我說,可你主動問那含義就不一樣了,再說……我不信你看不透我的意思。”齊宜修口氣有些恨恨的、酸酸的,像是之前兩人在車裡時,他那般求她迴應,她卻依然無動於衷,讓他如何不惱?他也是有驕傲的,他把他的驕傲放在她的面前,她就不能哄他一下,讓他留些顏面?
姜雲朵是清楚,可是讓她哄他……看着人家高冷又幽怨的神色,輕咳了一聲,主動把自己的小手往前送了一下,“不然,你再咬我一口出氣?”
聽着這一聲,心底那些鬱郁之氣無力的散去,倒是邪火一下子上來了,若不是大哥在場,他就……“咬也不是咬這裡!”他更想對着那張花瓣似的紅脣惡狠狠的咬下去,那樣纔算是哄!
姜雲朵撇開臉,看向一直沉思的衛伯庸,轉開話題,“大哥,那個,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衛伯庸眼眸有些深,“去上元宮,義父應該回來了。”
“喔,那就走吧。”姜雲朵故作平靜的走在前面,掙開了兩人握着的手,背影秀美而身姿曼妙,只是有些氣勢不足的心虛。
兩人站在原地看了她三秒,然後幾步便追上來,齊宜修沒有說話,衛伯庸不動聲色的問道,“雲朵不想知道自己住在哪一處?”
“喔,住在哪裡?”姜雲朵從善如流的問,面色平靜,不再東張西望的,免得又讓人家想多了。
“耀靈殿!太陽的別稱,也是隱喻帝王的意思。”衛伯庸深邃的盯着高處那一座隱在高大樹木中的露出的一角,沉聲說道,她一旦住進那裡去,便會立刻成爲十大家族的靶子,好的壞的都會對着她射過去!
姜雲朵美豔的小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震驚或是訝異,反倒是身邊兩人的神情有些凝重,她微微一笑,“大哥,我不怕的。”若是害怕,她就不會回來,不會留下!
“嗯,雲朵也無需擔心,我們都會守着你的。”
“對,不管接下來需要面對的是什麼,我們一起!”
兩聲鏗鏘有力的宣言,重重的砸向她的心底,有些疼有些酸,更多的是動容,她主動牽起身邊兩人的手,迎着明媚的光燦然一笑,“好,我們一起!”
氣氛因爲她的主動而變得曖昧而溫馨,齊宜修和衛伯庸反握住她的,眼眸溫柔如水,腳步卻更加堅定,陽光下,三人的身影一道高大挺拔,一道芝蘭玉樹,一道曼妙秀雅,是一副最唯美的剪影,路上的下人們遠遠的避開,不敢上前打擾,只是望着這樣的畫面有種恍惚的錯覺,仿若女王攜着兩位美貌王夫要去……
咳咳,因爲前面的殿宇是承恩殿!怨不得他們胡思亂想。
中元宮和上元宮之間有一處宮殿,上面承恩殿三個大字實在是耀眼生輝,想要令人想要忽視都很難,走到這裡時,姜雲朵明顯感覺到身邊兩人的氣息有些古怪,而她看着那一處有些清冷的殿宇,眼神也開始飄忽不定,承恩殿啊,她不用問都能猜出其中的額含義,實在是歷史劇看的太多,想不知道都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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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馬上就到宴會了,摸汗,下午二更,要是還寫不到……噗,木禾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鞭子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