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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兒護在宇文昊身前,以一對二,以扇對劍,與兩名黑衣人打在一起。宇文昊戴上面具,站在熙兒身後,顯得有些驚惶失措,顯然並不會武功。宇文昊呀宇文昊,你真是枉爲男兒,就是我這麼嬌弱的一個少女,雖然目前爲止遇到高手尚無還手之力,但跑起來,除了師父,想來也不會有第二人能追得上我。我雖不能打,但也絕不會成爲熙兒的累贅。哪像你宇文昊這麼丟人現眼,還要躲在熙兒身後,像個縮頭烏龜。

因爲相信熙兒的武功,起初我對亭中的打鬥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不住譏笑被我視爲情敵的宇文昊。但是當我注意到亭中與熙兒交手的兩名黑衣人黑色頭巾中冒出的白色髮絲後,禁不住倒吸一口氣。他們出手即兇又狠,招招都逼向熙兒的要害,顯然是武功超羣的老手。他們手持利劍,熙兒手中卻只有一把紙扇,而且還要時時注意保護身後的宇文昊。想起熙兒胸口舊傷尚未全愈,我再也沒有心思去嘲諷宇文昊,只是擔心熙兒的安危,擔心的要命。

“熙兒小心!”

打了數十個回合後,兩名黑衣人對望一眼,其中一名突然竄到熙兒身後,我心中一聲驚呼,嚇出一聲冷汗,禁不住睜大雙眼,屏住呼吸。只見竄到熙兒身後的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一掌擊向宇文昊前心,熙兒轉身想要阻止時,宇文昊身體晃了兩晃,已經倒在了地上。

“王爺小心!”

就在熙兒見宇文昊倒地而發呆的瞬間,兩名老不死的黑衣人手中利劍一個對準熙兒前心,一個對準熙兒後腦,兩道索命寒光一齊刺向熙兒。岸上親兵侍衛一起大喊,聲音剛落,他們中間就有幾人被與他們對打的黑衣人刺中倒地。打仗的時候哪容得一絲一毫的分心?

熙兒回過神來,側身一躍,試圖避開兩道寒光,但前劍好躲,暗劍難防。雖然不曾受傷,卻被身後黑衣人的劍尖挑斷髮帶,束髮散落,柔順地披在肩上,擋住了視線。

長髮飄落雖只一剎那,卻散發出永世芳華。

兩個黑衣人禁不住一愣,躺在地上的宇文昊也定定地看着熙兒。

我可以容忍女子以愛慕的目光看着男裝的熙兒,所以,我容忍了南宮璿;也可以容忍男子以愛慕的目光看着男裝的熙兒,所以我容忍了宇文昊;卻無法容忍任何男子以愛慕的目光看着女裝的熙兒。此時的熙兒雖只散下長髮,並未穿着女裝,卻在瞬間使她身上少女之美呈現在這一羣男人的眼前,令我衝動到想一刀一個把他們送回西天老家。

正當我不知死活站起身要衝進亭子時,有人已經先我衝了過去。是一個紅衫少女。她身輕如燕,踩着水面,快步如飛,跳進丹亭擋在了熙兒面前。

“真是狗膽包天,打傷了我表哥,還想要傷我熙哥哥!看劍!”

兩名黑衣人聽了紅衫少女的話,對望一眼,不由倒退一步,皇上交待過,明國戾太子一定要死,鎮南王雖與朕有兄弟之情爲我皇位永固之計也不能留着,但卻不可爲此得罪慶國人。若是慶國人插手此事,須要避讓三分,從長計議。而眼前的少女,雖無法確認,但從她對宇文昊的稱呼來看,十有八九是慶國皇族。

事實上,紅衣少女不是十有八九,而是百分之百的慶國皇族。曾幾何時她在馬上回頭對熙兒那一聲肉麻的“熙哥哥等我!”至今令我記憶猶新,心有餘悸。如今“熙哥哥”再次在耳邊響起,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南宮璿。

也不知她皇帝老爸是怎麼管教的,十六七歲待字閣中的公主竟然讓她到處亂跑,只在慶國轉轉也就算了,還跑出國到雍國來。不過,雖說如此,我不得不承認她來的正是時候。起碼她可以抵擋黑衣人幾招,給熙兒喘息的機會。

“公主!”

看樣子這慶國皇帝的邏輯是,管不住寶貝女兒,一定要保護好女兒。南宮璿剛到丹亭中沒多久,便一陣勁風,有數十人尾隨着衝出竹林,大呼小叫地奔向丹亭護主,順道把圍住熙兒親衛的黑衣人也解決了。

我也終於明白,事實上風早就停了,一陣一陣的勁風其實是暗敵來襲的徵兆。玉容公主的護衛和剛纔從水塘對面房檐上跳下的那一羣黑衣人出現之前,都有一陣勁風吹來。來的都是高手。不過都是凡人高手。真正高手到來應該是無影無蹤、無聲無息的。就像師父那樣。想來學會師父的武功,對付這些高手一定是小菜一碟………

熙兒脫離了險境,我就開始開小差,胡思亂想。終究我未滿十六歲,從小養在深院之中,未經過風雨世故,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熙哥哥,你沒事吧?”

南宮璿的護衛一聲“公主”便將兩個黑衣老不死嚇得飛身逃去。南宮璿也不追趕,只是轉身深情地看着熙兒,關切地問道。

我拜託你這位玉容公主,你表哥宇文昊可是大美男一個,把熙兒都迷得如癡如醉,如今他正躺在地上□□不止,你還是給我去關心他吧,不要纏着熙兒好不好?

“熙哥哥,你頭髮真是柔順,你要是個女孩兒,不知要怎樣傾城傾國呢!”

南宮璿肆無忌憚地摸着熙兒的頭髮,也不避嫌,估計她這麼蠻橫自以爲是的人,腦子裡壓根兒就沒有“避嫌”這個詞,她老爸一定讓司禮太監教過她“女德”之類,但很顯然,她對男女授受不清的基本禮儀記憶依然爲零。

熙兒的反應很令我滿意,因爲她推開了南宮璿的手,身子還往後退了一步。南宮璿呀,我的熙兒不要你碰喔。我不禁得意地晃了晃小腦袋。

“璿兒不得無禮!”

南宮璿逼上一步,又要去摸熙兒頭髮時,宇文昊在南宮璿的護衛攙扶下站起身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顫顫微微地指着南宮璿,有氣無力地教訓表妹。他教訓她不是因爲他覺得她失禮,而是出於一種感情,一種不願讓其他人碰自己喜歡的人的感情。

宇文昊較南宮璿年長,而且做了十幾年的儲君,發起火來,有無上威嚴。南宮璿遭他訓斥,雖然噘着嘴,一幅不服氣的模樣,但還是有所收斂,不再對熙兒動手動腳,令我稍稍安了些心,總算沒有衝到丹亭去。

熙兒這時已經束起散發,岸上的王府親衛忙飛奔進丹亭詢問熙兒是否受傷,得知熙兒安然無恙後,都長出一口氣,紛紛拱手向南宮璿的侍衛表示感謝,對方也是一番客氣,連稱“王爺是慶國未來的